记忆中大多时间都是他给她讲故事，如今地位转换，变成她给他讲故事了。

她假装自己是厨娘，太多的情节无法得知，只能模糊地向他透露一些。

比如，她知道贺府三小姐和他关系好，三小姐体弱多病，三小姐和他去玩雪，因为那个时候下人嘱咐厨房做了姜汤给他们，所以推测是她们在一起玩。

又比如听说三小姐偷溜出去看灯会了，因此被她的娘亲责罚，下人聊八卦时都很心疼三小姐，都七岁了还没出过府。

再比如，三小姐天资聪颖，认字快……

嘻嘻，她给自己脸上贴点金怎么了？

总之捡着下人能知道的一些信息给他讲。

纪泽珩听得入神，末了，贺笙提到那场大火。

“大火烧了一切，我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这个时候从幻境中出来了。”

“……嗯。”

贺笙讲完抬头看纪泽珩，发现他眼上覆着的白绫被鲜血浸染。

“师兄……你的眼睛，还好吗？”

纪泽珩抬手触摸白绫，摸到白绫的濡湿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日，三小姐的衣物，也是这样的触感……

他摘下白绫，贺笙发现他眼下还有两道血痕。

他感觉到贺笙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他重新拿出一条白绫，“很吓人吗？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

“师兄有手帕吗，眼下还有一些血迹。”

纪泽珩又从储物戒中找出一条手帕，贺笙随手拿过，“我帮师兄打湿。”

引水诀带出的水浸湿手帕，她拧掉多余的水分还给纪泽珩，“师兄自己擦，还是我帮你擦？”

“我来就好。”纪泽珩拿回手帕，仔仔细细在眼下擦一圈。

“师兄，还有一点，再往下。”

纪泽珩照做，但是位置不对，没擦掉。

贺笙没忍住抢过他手中的手帕亲自上手，帮他把脸擦干净才重新把手帕塞到他手里。

“……劳烦师妹了。”

纪泽珩把新的白绫覆在眼上，他和贺笙互相沉默。

许久，他再次开口，“师妹还记得……三小姐的模样吗？能给我描述一下吗？”

“说来惭愧，三小姐有恩于我，我却一直不知道她的模样。”

贺笙认真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而且我认为外在不重要啊，你想她是什么模样那便是什么模样，三小姐应当更喜欢别人夸她聪明而不是夸她漂亮。”

纪泽珩的大脑空白一瞬，他的神识收拢回来“盯”着向云早，像是要看穿她的伪装。

半晌又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再次摩挲碧玺手串，神识重新散开，“师妹……很了解三小姐？”

贺笙当即否认，“没有没有，只是听下人的聊天觉得三小姐是个很好的人罢了。”

“这样啊……”纪泽珩轻叹，鬼使神差开口，“我只是，很想念三小姐……”

贺笙不再说话，低头看弟子令牌，这弟子令牌有点像是简易版的手机，两个令牌一碰就能互相发消息，还能打语音，高级，有灵力一切皆有可能。

纪泽珩取下自己的弟子令牌，“师妹有事用令牌联系我吧。”

贺笙上道过去和他的碰一下，纪泽珩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便能和她说话。

他站起身，“抱歉，叨扰了，告辞。”

“师兄下次见。”

送走她，贺笙长吐一口浊气，她正在做的事对他来说未免太过残忍，死一次，死两次，死三次……

会崩溃吧？会疯吧？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脚下拐弯离开前往功善阁，还是再去看看能做什么攒点贡献分吧。

——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锦元秘境开启在即，贺笙赶在截止前凑够贡献分获得名额。

锦元秘境是好东西多，但是危机和机缘共存，乾元门无法保证所有弟子都能从里面平安归来，只能尽最大努力给予保护。

比如传送符，人手一张，回元丹人手一瓶，还有秘境临时令牌，捏碎理论上是可以将人带出锦元秘境，但在秘境中可能会失灵，不能依赖它，万事需自己想办法解决。

进入秘境七天后出口会开启，找到出口离开就好，出口会持续三天，也就是说最多在里面待十天，否则就要等三年后才能再出来了。

长老交代完注意事项，秘境入口缓缓显露。

“想清楚就自行进入。”

话落一批一批的弟子们排队进入。

江听澜伸个懒腰，“进去后或许不会被传到一个地方，我们令牌联系，争取早点汇合。”

“好。”

贺笙进入秘境时只觉天旋地转，几秒后这个感觉消失，她落地在一座山中，身后是一个山洞。

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令牌给江听澜发消息，她很快回复，但因为不熟悉地形不清楚这到底在哪个方位，只靠语言描述也难以定位。

互相对了半炷香的时间，没有一点进展，江听澜直接笑出声，“那算了，咱们先自由行动，能不能碰面全看缘分。”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贺笙收起令牌铺开神识探查周围的环境。

她身后的山洞，有个大家伙。

尽管她不愿意相信，但是她的神识告诉她，对方是个不低于五阶的妖兽，按照她目前筑基初期的修为来看，打不过。

快跑——

贺笙当即扭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身后的妖兽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到嘴边的食物，它察觉贺笙逃跑当即追出来。

贺笙抽空扭头看追着她的生物，是火细蛇，粗壮的身体是它实力的见证，长而尖的毒牙朝贺笙喷射毒液，她借着身旁的树用力一蹬，灵剑扔出，她开始御剑飞行，傻货，都什么时代了还用两条腿跑哈哈。

火细蛇的速度是快，但它做不到飞，只能看着贺笙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发出一声不甘心的嘶吼原路返回。

贺笙确定它离开之后收起剑站在树上看周围的地形。

没看到除她以外的弟子，怎么回事，她这是被刷新到荒郊野岭了？

其他人呢？贺笙站在树枝上沉思片刻，她此行的目的是寻一把合适的剑，那她该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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