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天此时犹如太上降世，化身附体，对着菩萨蛮宣讲太上之道。

  无上之上，太上之下。

  不管是何道理，是何至道，都不可得、不可见。

  无上之道，已不可以声色见之，而太上之道，更是如此。

  江海天此时修为未必就比菩萨蛮要强，无非是自身状态特殊，兼之主修《太上秘笈》，故而能向菩萨蛮传道。

  菩萨蛮所悟之道、所明之理，未必就是江海天所悟之道、所说之理，甚至也未必是《太上秘笈》中所言之道、所载之法。

  每个人都可以从《太上秘笈》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升华自己的精神。

  那是一种悟道状态，一种超脱的智慧，已经不是任何方法所能描绘的了。

  道、法、术。

  道是无法被人实际接触到的，而法是方法论，术则是实际道法的运用。

  《太上秘笈》是太上智慧，超脱无尽妙法，一念之间，可以衍生出千百万亿无量大道、无量妙法。

  “小子，你好手段啊！妖女之前催眠你，现在换做你去催眠她。按我原先的计划，想要把这种人纳入麾下，必须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一步步做到，没想到你现在就能度化她了！等她苏醒后，多半修为大进，并且对你心悦诚服，会动摇她自幼接受的菩提阁洗脑教育，一步步走向背叛莲华上师的路。”元神中的祖龙哈哈大笑着，对江海天的行为很是满意。

  “你之前那么天真鲁莽，愚不可及，现在变得这么聪明智慧，都是我的功劳，与我合体后，天下无敌！什么叶孤舟、北辰道人、真阳先生、陆庖丁，超过他们，仅仅是时间问题，可谓指日可待。”祖龙颇为自得，认为江海天的变化全都是因他而起。

  江海天闻言，不为所动，只微微笑了笑，一股意念传入心间：“我还是之前那个天真愚蠢的我，不过君子至诚，你要以权谋的手段去将菩提阁纳入麾下，而我则想以正道去感化他们。”

  “哈哈，这不过是说辞不同罢了，实质行为是一样的。”祖龙对江海天的说法嗤之以鼻，并不认同，甚至有点觉得江海天是个伪君子。

  江海天的传道，在祖龙眼中和宗教洗脑、催眠差不多，每个教派都认为自己是最正确的，其余外道都是错误的或者有很大局限的，祖龙对此早就看得很透彻了。

  “我在你身上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甚至多出了一点智慧，能够超脱凡俗的视角去看问题，想得更深，看得更远。你我合体，解除心灵枷锁，消除隔阂后，你的经验、智慧，不知不觉中也被我所吸收。你可以掌握我的东西，我自然也能学会你的经验智慧。影响，是相互的，不是单向传导的。”江海天又传出了一道意念。

  江海天和祖龙，其实在各个方面都截然不同，但现在偏偏能和谐共生，实在是古怪得紧。

  另一边，菩萨蛮听闻太上道，心生大智慧，顿悟无量法，已证欢喜地。

  不知过了多久，菩萨蛮睁开美眸，露出欢喜赞叹的神色：“初闻太上道，方证平等性，由初得觉悟，名为欢喜地。”

  此时的她，智慧渊深，真如本性，平等而观。

  她的性格甚至都产生极大变化，无嗔恚之心，不与人争讼，身上隐隐有悲悯世人的气质显化，想要利益众生。

  以“菩萨道”的修行而言，她目前至少是初地菩萨的果位，也就是欢喜地菩萨。

  而以“罗汉道”的层次来说，菩萨蛮算是初果罗汉。

  （菩萨道与罗汉道，本就是两种不同体系，其实不好严格对应，只能勉强参照一下。）

  “感谢尊者，为我开悟。”

  菩萨蛮浅笑一声，朝江海天双手合十，顶礼参拜。

  此刻，在她心中，江海天已是尊者，对自己有传道之恩，慢慢接近莲华上师在她心中的地位。

  面对菩萨蛮的参拜，江海天处之泰然，任凭对方参拜自己，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因为，他的确对菩萨蛮的开悟起了极大作用，他的确受得起对方的大礼。

  修道之人，无需客套，一切发乎天真，顺乎本心。

  菩萨蛮突破境界后，实力更强，类似道门的半步金丹，比起江海天目前来说，综合实力要高得多。

  不过，江海天的精神境界，异乎寻常，不好以“金丹大道”作参照，而他的修为，一日胜过一日，时刻都在突飞猛进，简直比绝世天才还要绝世天才。

  “感谢酱油瓶尊者，我有一种预感，在不久的将来，我或许能修成‘幻观成就法第三重’，其实我现在已经稍稍触摸到了那一重境界的风景。”菩萨蛮打趣道。

  “唉，你才是主角，我只是个打酱油的。你现在突破境界，以后可要罩着我啊。”江海天亦是哈哈一笑调侃道。

  “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菩萨蛮此刻充满极强的信心，哪怕再遇到苍狗道人，她都不认为自己会输，甚至，她觉得自己赢的把握更大一些。

  在她心中，依然是想把江海天拉入菩提阁，不过，却不是以往那种纯粹利用或者把江海天当做工具打手的想法，而是认为她与江海天双剑合璧，就能主宰一切，改变一切，造福世人。

  她虽然证得欢喜地菩萨，想要利益众生，从主观上来说，本心大善，已非奸佞邪恶之徒，只是选择的路未必是符合大多数人认为的正道。

  “我有我的道，谁都无法阻碍我！这是我从《太上秘笈》中获得的启发。”菩萨蛮对着江海天，如是说。

  世上大道千千万，谁也不敢说自己就是那唯一的真理。

  看着菩萨蛮现在的状态，江海天暗自叹息，他也不知道自己帮助对方开悟，这步棋是对是错？

  菩萨蛮拥有了大智慧，未必就会选择成为自己的人，和自己走一条道了。

  祖龙原先的筹谋计划，对普通人或许很有效，但是对现在超脱了凡夫，初登圣位的菩萨蛮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一切阴谋诡计，都会被菩萨蛮的菩提智慧洞悉分明。

  但是，不管怎么说，菩萨蛮既有善心，也算改邪归正，世上少了一个魔女妖女，多了一个愿意造福天下的善人，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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