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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与君绝


转瞬间,画面又转换为一对夫妻在争执不休,而那只小狐狸则悄悄藏在屏风后面。

  纳兰夫人泪眼婆娑,神情却极为坚定:“茵儿与萧冉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这门婚事无可指责。我们做父母的,就该成全孩子,而不是逼迫孩子选择不幸福的一生。”

  纳兰德神色黯然,无力地解释道:“夫人,我知道你疼爱茵儿,我又何尝不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但现在朝中局势波谲云诡,萧冉已非良配。自从国师前些时日夜观天象,推演出北方必出反贼。皇上对镇守北方的萧家,越来越不放心。皇上是不会恩准纳兰家与萧家联姻的,为了能让他安心,为了能让茵儿平安,我们必须彻底断了这门婚事。”

  纳兰夫人坐在椅子上,哭着说道:“用什么理由?能有什么理由来说服茵儿放弃萧冉?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要与萧冉成亲这一天,却因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一对有情人就这样要被活活拆散。你我都清楚茵儿的秉性,正直爽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又极度要强不听劝,若是不和她说清楚,她不会死心的。”

  纳兰德长叹一声:“皇上一直对纳兰家天恩浩荡,除了纳兰家世代忠心爱国,还有个最重要原因,那就是我没有儿子,永远不会有不臣之心。我们只有茵儿这一个孩子,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学那些穷书生编写的话本里,女子动不动就私奔或者甘心浪迹天涯过穷日子的做派。夫人放心,我会给茵儿安排好一切。”

  屋内争执声渐弱,小狐狸瞥见纳兰夫人在低声哭泣,纳兰将军揽着她的肩,轻声劝慰。窗外鸟语蝉鸣,许多人的命运,在这短短的三言两语中,因此而改写。

  小狐狸悄悄溜回纳兰茵的院子里,看到纳兰茵正在煎煮汤药,它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又低头不语。它跳上书桌,压住萧冉寄来的那些信件,假装在上面睡着了。

  纳兰家世代忠君爱国,即使已然知晓大厦将倾,亦不会选择与叛国者同流合污。

  十日之后,萧家收到纳兰家的退婚文书。萧家大怒,萧冉更是直奔京城而来,想要找到纳兰家问个清楚,却被纳兰家的家仆拦在门外,门都没进去。

  萧冉不是个冲动易怒的人,这么多年,在萧家,他已经历练成为一名合格的家族继承人。唯独在退婚这件事上,他不能保持冷静。他爱纳兰茵,想与她白首偕老,真的不想就这么错过彼此。

  “萧公子,请回吧。老爷和夫人不在家,您改日再来吧。”

  萧冉仍不死心,站在纳兰府门外,不肯离去。

  悠然眯了眯眼:“萧冉,北骊国开国皇帝。他不是娶了沈家的女儿吗?竟然还与纳兰茵有过婚约,真是不可思议。看来史书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载,实在是太过单薄了。”

  楚辰温声道:“确实是过于省略,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尤其是女子,即使有着丰功伟绩,也很难留下自己的全名。国师的预言,后来也确实被验证了。萧家,终究是夺了白家的天下。”

  悠然点头附和:“是啊,纳兰德的担心,是对的。以前听到的爱情故事,都是纳兰茵入宫之后的。没想到她入宫之前,还有过这样一段往事。”

  楚辰笑了笑:“我们继续看下去,也许有人,就想把这一切真相揭露出来。”

  “也好!也许那些骂名,也许那些脏水,也许那些罪名,背后的背后,另有隐情。”

  纳兰茵坐在院子里,面色苍白,怀中抱着小狐狸,喃喃自语:“娘亲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真的是命运难违。若我和他均是寻常百姓,自然可以长相厮守,浪迹天涯,一生幸福无忧。可我们出生在世家,自幼便享受着家族世代功勋带来的荣华富贵,自然也要付出代价。我和他,各自肩膀上,除了情爱,还有责任和使命。这不是两个人的私事,这关乎到两个家族的兴亡,我不能因为个人幸福,而让纳兰家蒙尘。我和他,即使相爱,却不得不分开,这是死局,无解啊!”

  萧冉在纳兰家门口等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等到纳兰茵出来,最后倒在了雨中。

  见不到纳兰茵,而此时又传出她即将入宫的消息,萧冉急火攻心,加上不吃不喝淋雨后,一病不起,缠绵床榻数月之久。小狐狸偷偷溜出纳兰府,一直跟着萧冉。

  客栈内,仆人还在不停劝说:“公子,您不能再继续任性了。老爷已经连发多封家书,催您马上动身回到北方。您若仍旧一意孤行,他定会勃然大怒,会问罪夫人教子不严的。”

  萧冉神情极为痛苦:“我又何尝不知,母亲在萧家,处境艰难。可我若是不主动争取,茵儿很有可能会入宫,成为皇上的妃子。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喜结连理,永不分离。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我不能和我爱的人长相厮守?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复杂无情的家族?”

  仆人继续劝说:“公子,木已成舟,您只能接受现实。老爷本就看夫人不顺眼,府内之人也都等着看她笑话。您是她唯一的指望,若您迟迟不回去,她该怎么办呢?”

  “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可是,我和茵儿,又该何去何从呢?”

  即使萧冉病入膏肓,纳兰茵依旧不出现,心灰意冷之下,他黯然地离开了京城,却不曾料想到回去的路上,有人想置他于死地。看着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萧冉心知在劫难逃,于是释然赴死,昏迷之时,他手里依旧握着纳兰茵赠给他的半块鸳鸯玉。

  许是他命不该绝,在这生死关头,正巧遇到了北冥国神医。

  北冥有绝世神医,人称莫愁。莫愁既能妙手回春,又有菩萨心肠,救人不分阶级财富地位,只分轻重缓急。

  景明四年,天下大旱,继而发生大疫,染疫者多死。

  莫愁孤身前往疫情最严重之地,救死扶伤。她尝遍百草,即使身中剧毒,亦不害怕不退缩,终找到良药,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北冥国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提及莫愁,无不交口称赞。

  神医莫愁途经此地,看到他已然有垂死征象,出手救治,待他清醒后,又把他带回了北方萧家。

  萧母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萧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声道:“你如此不成器,我看这萧家,与其交到你手上,等着腐朽没落,不如府内之人直接成了那昏君的刀下亡魂,也比日暮穷途好太多了!”

  萧父见儿子低头不说话,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萧母大骂:“你看你,给我生的好儿子。女儿不听话,天天惹是生非。我好心好意,给她寻个老实人,她不嫁,非要攀附权贵,进宫当妃子。进宫以后,不想着自己的家族,只知道和皇帝谈情说爱。本以为儿子能好点,没想到,都是一样不争气。为了个女人,站在人家门口,不肯离开,淋雨发烧,回来又被偷袭,差点死了。这事已经传开了,丢尽了萧家的脸。娶了你,和你生了这两个不孝儿女,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失败。”

  萧母泪眼婆娑,跪着哀求道:“冉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他只是有些心有不甘,所以才如此冲动。如今他能平安归来,我们做父母的,念在他年轻不懂事,就原谅他这一次吧。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辜负您的信任和期望,冉儿辛苦读书,认真练武,不曾有过一丝懈怠。”

  萧父冷冷说道:“萧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仍旧如此执迷不悟,依然这么不争气,非要将萧家的体面、你自己的尊严,置之不顾,那依我看,我们的父子情,也到此为止了。”

  萧父没有细看儿子的伤口,也没有关心儿子的伤势,而是神色极为失望,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母见四下无人,拿出手帕,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冉儿,这就是你我在萧家的处境,你看清楚了吗?”

  萧冉绝望地闭上了眼,面色极为惨白。

  “茵儿是个好孩子,可惜,你们确实有缘无分。人活一世,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理想、信念,这些也要顾及到。萧忠,他这个人,短视薄情,记仇不记恩。我们宋家对他的泼天恩情,随着他的风生水起,成了他的奇耻大辱。我,我生的孩子,都得不到他的喜爱与呵护。小菡,唉,进宫也好,但等起兵之日,也会成为她最艰难之时。你,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他暂时不会和你翻脸无情。”

  “父亲,他……”

  萧母厉声打断:“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心存幻想了。你和纳兰茵,到此为止,此生无缘。为了你我能活下去,你必须振作起来。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要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会比谁都希望你能早点死。你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你也可以不考虑我的死活,但你别忘了,你的胞妹,还困在皇宫里。我的手,无法伸太长,调动不了几个人去救她。”

  “母亲,我,我不会不管小菡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句话,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你的亲妹妹。你好好休息,我再去劝劝你的父亲,告诉他,你已经想清楚了,明日便可以随他去大营。”

  萧冉深吸一口气:“母亲,您放心,也请父亲放心,孩儿定不会沉迷儿女私情,会以大局为重。”

  萧母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恢复了往日从容不迫的模样。

  “纳兰家如此无情,我儿差点没命,他家却装作不知,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那我们就没必要再客气了。我们萧家,不会和纳兰家,再有任何来往。”

  萧家与纳兰家就此结下仇怨,老死不相往来。

  等小狐狸再回到纳兰府时,发现纳兰茵一袭素衣,手持拂尘,神色怡然。

  纳兰茵身边的侍女发现了小狐狸:“小姐,是小菱回来了!要不要带它一起走?”

  纳兰茵低头看着小狐狸,温声道:“小菱,你已经痊愈,现在放你自由可好?我要去道观修行,这一生可能都不会离开。现在还你自由,你去替我看遍这大千世界可好?”

  小狐狸摇了摇头,贴了贴她的手心,表示自己愿意一直和她在一起,哪怕她要去那极度无聊荒凉的道观,它还是愿意陪伴在她左右,不想与她分开。

  纳兰茵尊重了小狐狸的选择,带着它,一起去了道观修行。

  道馆内,纳兰茵温声道:“娘亲来信了,说院里的桃花开了,想接我回去观赏。”

  她停顿下,接着说道:“我也想回去,可是,我不想让爹爹为难。”

  纳兰茵在道观的时光,平静淡然,家里没有制止她钻研医术,还经常送来医书孤本,让她学习探究。

  小菱早已痊愈,却始终不肯离开。

  丫鬟躲躲藏藏,将一封信刚想藏起来,却被纳兰茵瞧见了。

  “是谁寄来的?娘亲吗?”

  她见丫鬟眼神闪烁,心中便有了论断。

  “拿过来吧,你先去看看厨房熬的桂花羹,火不要太大,容易口感不佳。”

  见丫鬟已经走远,她拆开了信封,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信封里面,还有一层信封。

  纳兰茵坐在书桌前,停顿半晌,才继续拆下去。

  小菱跳到了桌子上,也想看看信中写了些什么。

  “他呀,真傻。都到了这步田地,他还在期盼我们能有个圆满的结局。我以为我的避而不见,我的残忍无情,可以让他彻底死心。可是,他的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他是个很好的人,洁身自好,禀性良善,可是,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纳兰茵思虑片刻,继续说道:“算了,烧了吧,让爹爹和娘亲看到了,又会多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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