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蹲在路边语气开始有气无力，比平常都低了一个八度：“所以你干什么好事了？去买官吗？”

  散玉：“且不说值不值，这是犯法的吧？”

  梅拉雅嘿嘿一笑：“我确实是把这钱用来买官了，不过也不能完全算是买官，我让杨凌去贿赂他了，随后我再实名举报！那个八十万只是为了让他人赃并获！”

  江沅：……

  散玉……散玉不知为何鼓起了掌。

  江沅在他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梅拉雅如同寻到知己，她格外激动的给散玉送去一个飞吻：“我就知道有人理解我，这是小江这种庸俗的人不能理解的高尚。”

  散玉悄悄看了江沅一眼，确定她没生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提问：“如果只是诱饵要花这么多钱吗？”

  梅拉雅打了个响指：“当然…不用！”

  散玉：……

  梅拉雅给自己找补：“其实主要是他不愿意给官，我都出八十万了他居然还说什么一定尽力这样的话，这不是在糊弄我吗？太黑了！这钱决不能白花，他已经被停职调查了，哈哈哈哈哈。”

  梅拉雅笑容癫狂，笑中带泪……

  江沅：“笑就笑呗，怎么还自带背景音？”

  散玉：“好像不是背景音，是真得警笛声。”

  话音刚落，十几辆警车拦在了市行政部门的门口，场面可以说是声势浩大，路过的狗都会被吓得夹着尾巴跑。

  梅拉雅的语气凝重起来，她也捏扁了手上的一次性塑料杯子，“贪污这么严重的吗？还有他们怎么往我这里走过来了？他们是要抓住实名举报的人捂嘴吗？我是踢到铁板了？”

  她越说声音越抖，就这样还一直说，直到警察到达可以听见她的声音的距离才住嘴。

  就在她颤颤巍巍举起双手准备被带走的时候，警察越过她径直朝着她身后的散玉走了过去。

  “您好，散玉先生是吧？这是我的警官证，你发布在网上的内容涉及国家机密，请跟我走一趟。”

  江沅：“涉及国家机密？什么机密？”

  警察看起来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准备强行执法。

  “哎，等等！”

  江沅有一点着急，下意识拉了一下警察的袖子。

  随后她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梅拉雅按住了江沅：“哎，警察同志，我们配合调查。有了调查结果可以通知我们吗？”

  “看新闻吧。”

  留下这样一句话，散玉就被带走了，剩下的两个女人迟迟回不过神来。

  梅拉雅：“他是抢劫国家首脑了吗？”

  江沅有所感应，打开了手机。

  头条上已经没有了，但是二次转发的还是可以看到火爆程度，是散玉拍摄的性取向纠正所的日常。

  几乎是屏蔽了所有有用信息，镜头只是随着散玉，沉浸式体验纠正所一日游。

  甚至还有他差点被强暴的片段。

  江沅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剪这个视频的，怪不得今天他活跃的不对劲。

  梅拉雅看完也沉默了，她也曾亲身体验过这些，那些经历都是她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而散玉居然将这些都赤裸裸的揭露出来，不亚于当着众人的面剜自己的伤疤。

  最可笑的是这个帖子火爆到压制不住的时候，国家那些领导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抓住散玉，甚至不惜动用这么大的阵仗。

  现在最热的帖子是揭露性取向纠正所的拍摄者已近被抓捕归案，下面还有一群转发的高赞贴主也被拘留教育。

  “明明，真正造成恐慌的是他们。”

  梅拉雅觉得她此刻的声音有一点恐怖，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视频的反响还是不错的，一直有人在转发，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总不能去劫狱吧？”

  往下一瞟，江沅的手机停留在搜索界面：监狱的结构。

  梅拉雅：……

  “喂！你们怎么突然比我还不靠谱起来了？都别冲动啊！”

  江沅冷静的息屏，将手机放回了兜里：“别担心，我只是随便搜搜。”

  梅拉雅松了一口气：“先别急，结果还没出来呢，只是调查阶段，也许还有补救的机会，纠正所性质特殊，泄露国家机密这个说法不一定成立，我有认识的不错的律师……”

  江沅吐出一口浊气：“好，不管律师费多少，都请。”

  梅拉雅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江沅：“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你好爱他！当年对我们俩你为了省钱都自己上的。”

  梅拉雅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一想起想起之前烧毁纠正所一栋楼的官司她现在还会觉得丢人，哪有人明明不太懂法律就敢理直气壮地替他们辩护的？虽然很感动、虽然钱也是她垫的，但是为什么换成散玉她就要找最好的律师呢?

  江沅白了她一眼：“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花的钱都是谁的？准确来说我们两个都是你的债主，对债主放尊重一点！”

  梅拉雅立马闭嘴了。

  这一晚上兵荒马乱，散玉坐在审讯室带着手铐被拷问，梅拉雅联系着各方好友以及律师，江沅则待在散玉借住的她的宿舍里查看他的视频。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里，偷窥别人的隐私并不好，但是这种什么也做不了的心情让她喘不过气，蚕食着她的理智。

  大约是警察先来过纠正所了，看到她回来这里的气氛格外凝滞，她周身的低气压也阻隔了一部分的流言蜚语。

  不过还是有胆大且没眼色的狗腿子，拦住她回宿舍的路。

  “江沅，领导怀疑是你把散玉放出去的，他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凭什么怀疑我？有证据吗？我的工牌只刷了一次监控都有记录，没有证据我并不需要解释什么，他要是有疑问让他自己过来找我。”

  一通话砸的狗腿子哑然失声，但是他依然坚持拦着她：“不行，领导说了你回来要第一时间去找他。”

  江沅冷着眼看他，就在她打算要不要强行通过的时候，前台小姐姐替她说话了。

  “江沅确实没有放走散玉，我可以作证。”

  此话一出，那位狗腿子瞬间气势上就矮上一截，江沅推开他的手臂，径直离开，没一个人再阻拦。

  意外的是，散玉并没有关闭电脑，他仿佛早就意料到了今天这一出，也不惧坐牢，连证据都保存好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如果执法人员看到了都要夸上一句贴心的程度。

  江沅没再动其他东西，只是将那一份文件夹拷贝到了自己的手机里就离开了。

  当然也没等到领导亲自来找她麻烦以及什么开除的信息。

  所以说当领导确实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需要考虑的太多，面对她这样强势且看上去有后台的，只能损失一些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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