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第一抬头看了看脚下喷出粒子流、在空中游曳飞行，随手斩杀轻型战斗机的爱丽丝；又看了看人群中所向披靡的洛青，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两个人绝非一般了。

  而这么出类拔萃的人，居然第一次参加前途无限的为所欲为游戏？

  林第一眼神闪烁了几下，握了握手中的能量雷，叫道：“洛兄，接着。”抛了出去。

  爱丽丝也见到洛青冲入人群中，虽然知道他身体强悍，不惧激光攻击，但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见到他拿出极光刀，就放下心来。

  极光刀，除了拥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锋利度之外，还因为其持续性不可逆转的坍缩而散射出一种脉冲，让极光刀周围的空间和外部空间产生一个变质，导致周围的激光被空间折射，瞄得越准，越打不到人。其实这种效果，有点类似于激光衍射武器，一道光线，能够影响到一大片空间。

  这也是当初爱丽丝极为心痛的重要原因，如果单单只是锋利度，还不足以让她恨不得杀了洛青。

  这个意外之喜，让本来想用身体反射来蒙骗监视之人的洛青心中一定，当林第一抛过来能量雷，思感无处不在的洛青，根本就不用特别去注意，顺手砍倒两个敌方战士，接住能量雷，按动上面的撞击按钮，远远抛了出去。

  只听轰然一声巨震，犹如天空打了个霹雳，一片闪电从能量雷落下的地方圆形散发，被光芒所接触的战士，全部铠甲寸寸碎裂，整个人化作游离分子。

  第一关的空中支援只有五架轻型战斗机，地面并没有类似于装甲战车的重量级玩意登场。也是，参与游戏的毕竟只有三个人，而且武器还受到巨大限制，这个难度已经是让人震惊不已了。

  其实当林第一发现有五架战斗机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了。毕竟五架轻型战斗机，呼啸过来，那可是能解决一个装备齐全的百人连的战斗力！

  不过爱丽丝的生猛让林第一吞了吞口水的同时，看着自己特意拿来对付战斗机的对空炮筒，发誓接下来的关卡，再也不拿这占地方又费力气的玩意了，没用！

  接下来的战斗就毫无挑战性可言，杀尽五百多人有点不现实，一个人的体力有限，按照一个特种兵的体质，洛青在杀了三十多人后就故意展露出疲惫的状态，靠能量雷又杀了一百多人，剩下来一百多人当然可以让爱丽丝解决，但考虑到这是游戏，对一个玩家而言，重要的是过关，杀敌多少可没什么意义。所以他招呼一声，三人一起向外突围。

  “既然冲出了包围圈，咱们得走快点，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限制。”林第一指了指前面，“前面两公里有一条河，到了河边就过关了。”

  这句话刚说完，爱丽丝就一手一个，抓起林第一和洛青，飞掠而起，眨眼间就落在一条河水如血的臭河沟边。

  “恭喜三位，经过你们的同心协力，突出了包围圈，到达第二关位置，游戏在半小时后开始，祝你们好运。”系统那好听声音再次响起。

  “林老弟，你以前最多经过过多少关？”洛青沉思了一下，忽然问。

  “最多的一次，是过了五关。”

  “都是杀人么？”

  “当然不是，你以为他们是在培养杀人狂么？既然咱们都在游戏里，而且到了第二关，那么我可以提前跟你说一下，第二关是营救人质。后面的我就不能说了，因为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过关，说了，就是死刑！”

  洛青哦了一声，没有说话，本来他还有点猜想对方是利用不断杀人的手段，让参与游戏的人因此而产生精神上的巨大刺激。因为他在第一关的时候，思感探查得知，五百多战士，每个人其实都是真人连线，更狠毒的是，在游戏里死亡，他们也会真正的死亡！

  没有人愿意干这种事，所以他才问林第一，在欲望之都有没有监狱，他实在不知道除了类似于犯人的人，还有谁愿意干这事。

  但现在似乎有了另一个解释，人质。

  这也是洛青暂时得到的一个关于叛军会因为游戏而变革的解释，想想看，如果一个心性坚毅的叛军，想要靠游戏渗入欲望之都的权利宝塔之中，用尽一切手段通关，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甚至可能是杀了那么多曾经的叛军战士。即便是无辜之人，作为反对过度自由的叛军，其心理素质再强，在这个问题前也是扛不住的。

  而这个秘密，可以毁了任何一个叛军，但却会助涨任何一个非叛军之人的威风。以此为要挟，在人人珍惜生命的今天，后果可想而知。

  活得越久，越不想死。这一点洛青深有体会，因为他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长生，还是一个极为虚渺的东西，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拥有悠久的生命后，就是无尽的孤独，活到不想活。等他真正长生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生命的魅力，因为在宇宙中，是一切皆有可能的，而对人而言，只有拥有生命，才一切皆有可能。

  一直不由自主注意洛青的爱丽丝忽然发现，沉默了一会儿的洛青忽然双手合十，做了一个在遥远的灵山星系极为流行的佛门手势，自语了一句话：“我相信，你们都在等待一切皆有可能的那一天。”

  爱丽丝想问，但碰到洛青的眼神，就咽了下去。

  林第一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听清楚洛青说了什么。

  爱丽丝走过去，第一次主动拉住洛青的手，两人并肩坐在鲜血与泥土横流的河边，这里面流淌着的，何尝不是生命？

  生命何其脆弱，随水逐流，随风而逝，最终只不过化作宇宙中那一小捏尘埃，那恒久飘荡的分子。但生命又何其雄伟，即便陨落之后，依然凝聚成山石树木，星星月亮。

  生命的本质，就是宇宙的本质。

  爱丽丝直视着洛青的眼神，第一次在眼神中传递出了自己的话，“你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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