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巨常接受了银川的建议。

  之后私人出资，买下了刚成立就破产的大理城第一小学，改名为“清露慈幼小学”，全寄宿制，不再公开对外招生，而是收容了两百多名孤儿作为学生。

  然而招生并未到此为止，除了大理城孤儿以外，他还向丐帮传信，请他们送丐帮中人品优良的小乞丐过来读书。

  丐帮弟子们自然也希望门下孩儿们将来有个好前程，不必一辈子做花子，哪有不应的？

  你传我我传你，丐帮三五成团、隔三差五地送孩子过来，有的是小乞丐，有的是宋国孤独园里被他们看上的孤儿。

  短短两个月时间，这本来无人问津的小学，学生便激增至了千人之数。

  杨巨常连忙叫停，因为大宋西夏连年交战，宋国境内也不知多少孤儿，学校已经住不下人了。

  学校住满了学生，此后他不时就去学校看看，那一张张稚嫩的、怕生又带着喜悦的脸颊，只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未来便都是支撑他大业的顶梁柱，看到他们，自己就不由感到开心起来。

  为了避嫌，这间学校以银川之名命名，银川也是此地名誉校长，故而经常陪同夫君一起来看孩子。

  见夫君一脸笑意，银川道：“夫君，你好像很喜欢孩子？”

  杨巨常说道：“这些孩子出身虽然不幸，但过去经历过苦难，今日依旧能迸发蓬勃朝气。他们吃过民间疾苦，以后治理天下时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这是世家贵族的人比不了的。”

  银川对此深以为然，比如她自己就体会不到老百姓的苦，当然对此也不如何在意，她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讨丈夫欢心罢了。

  男人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什么千秋大业、治国平天下，不过都是他们玩的一场大游戏罢了。

  聪明女人会学会在他们乐在其中的时候，不去打扰，甚至想办法为他们的游戏助兴，银川很显然就是这样一个聪明女人。

  杨巨常复又看向不远处们齐声朗诵课本的孩子们，道：“你知道吗？他们是辰时冉冉初升的旭日，大道终究是靠他们践行下去，我要做的就是绝不能让道路歪曲，不让孩子在歪风邪气中成长。我绝不能重蹈覆辙。”

  银川问道：“什么覆辙？”

  “一个不会再有的噩梦。”

  神侯夫妻俩在开学时露了一面，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定下德智体美劳五项校规，并留了“天下为公、厚德载物”的校训。

  因为都是穷苦出身，这些孩子十分早熟，小的哪怕才六七岁，都已经学会察言观色。

  他们个个用功读书，遵守校规，生怕被赶出去，就再也没有吃饱穿暖的生活了。

  就此大理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义务小学开始运作，哪怕只是私立。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诞生社会，数月后学校中还是出现了不良事件，因为情节并不严重，犯案学生受到笞刑严惩，留校察看处理，以示校方治学决心。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话说这日里，大理城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如当初神侯娶亲的情景。

  能有如此万民同喜的场面，自然是因为过两天大理国的皇帝要娶老婆了。

  此事自有慈爽官员操办，但毕竟是皇帝，这次结婚立后，来的宾客还是远远超过杨巨常那次，因为三十七部蛮部全都来人了，由段正淳招待。

  这些蛮部多数对杨巨常并不待见，见到了也不打招呼，有的冷哼，有的视而不见。

  杨巨常这几个月的政令太过霸道，触犯到了土司的利益，尤其是东海路的驻军严打人口贩卖，使得滇东与安南之间的商道倍受关卡，大部分蛮部都视杨巨常为贼寇。

  他对此浑不在意，甚至巴不得部分蛮部造反，给自己一个发飙的理由。

  “大哥！”

  “杨兄！”

  这次乔峰没有外事耽搁，提前两天便赶到了，同来的除了部分丐帮兄弟，竟然还有柴晡柴大官人和他的独子柴进。

  乔峰摸了摸小柴进的脑袋，说道：“我这番接到喜帖正在沧州做客，进儿想到大理来长长见识，我便请柴大哥一同来了。”

  柴晡道：“我与大理正严皇帝素不相识，这番不请自来，不知会不会打搅。”

  杨巨常道：“誉弟性格爽朗，也爱结交好汉，能认识柴兄这般豪客，他高兴还来不及，稍后我为柴兄引见。”

  他引众人到相国府中歇息，见柴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满脸崇敬之情，便问道：“你乔叔叔收你做徒弟，都教了你什么本事？”

  柴进喜道：“师父刚教了我一路掌法！”

  “哦？等会你给我们好好表演表演。”

  众人来到厅中，依次落座，杨巨常扫视丐帮群雄，只见这次来了二十多人，刘家兄弟也赫然在列，他心头一动，对乔峰道：“峰弟，我近日手下缺人缺得厉害，想和你借两个得力干将。”

  乔峰在中原也听说了自己这大哥近日正大动干戈，注意到他眼神，心中已有了然。

  道：“我私下知会他们，叫他们过了婚庆留下。”

  杨巨常点点头，见柴进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由哑然失笑，道：“大伙坐下吃盏茶，一起考校考校这小子的功夫。”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这柴进看似乖巧，实则好动，时间稍一处久便原形毕露。

  客厅中间宽大，柴进脱去袍子，穿着短衣在空地里先打了一套少林长拳来。

  他年纪虽小，但经过名师调教，功夫自是不凡，这一套耍下来劲力弹脆响亮，已颇得章法。

  “好！”杨巨常鼓励拍手。

  儿子得天下第一武人称赞，柴晡也免不了露出老牛舐犊的自得笑意。

  柴进受到鼓励，精神一振，更加卖弄起来，又打了几招精妙的掌法。

  这几招掌法他显然是远远没有练熟，但也看得出掌法厉害。

  只见掌法走势虽有行云流水之意，却又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看似是柔拳一路，偏偏其中暗藏风雷霹雳之意，威力遒劲。

  杨巨常熟悉天下上档次的武功，却完全没看出这门掌法的来路，只觉其威力之处恐不在少林绝技之下，天下间他还不了解的绝技，那也就是丐帮的掌棍双绝了。

  不由奇道：“峰弟，你连降龙廿八掌也教他了？”

  乔峰道：“降龙掌法非丐帮帮主、有大功者不可轻传，我怎么会教他？他现在练的，是我自创的排云掌法。”

  杨巨常恍然，道：“好掌法。只是这门掌法需得十分内功根基，你教的早了些。”

  乔峰笑道：“大哥说的是。只是小这子缠人，我有次无意中使了几掌被他瞧见，他三天两头在边上打转，我被磨得没法了，就教了他三招两式。”

  二人聊了几句，由段誉结婚说到木婉清，乔峰问道：“侄儿还有多久出生？”

  杨巨常面露微笑，道：“快了，再一个来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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