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怎么可以整天缩～在里面。”

  杨巨常反手握住木婉清的柔荑，将她拉入怀中抱住。

  “你不是也喜欢我昂首挺胸，讨厌我垂头丧气的时候吗？”

  木婉清本来已经开始生气了，但却察觉到他话中带话，不由回味起二人亲热旖旎的快乐，气也消了下去。

  她板着脸说道：“你以前戏弄我，是为了大事，疏远我，也是为了大事。我就是不喜欢你整天大事大事的，我觉得我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杨巨常道：“人生在世，或活百岁，终究不过是一堆黄土。所以最重要的，是在活着的时候乐我所乐，爱我所爱，全性保真，才不负一生。婉妹，你既然拜在无撄门下，那想必她也教过你何为‘养生’？”

  木婉清得童姥口传身教，她所修长春功本就是为求长生不老，养生便有养身和养心之道。

  这养身之道，是指驱邪避风、食气祭神之法。

  （祭神：指的是祭体内脏器之神，也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功夫）

  这养心之道，则是教你恬淡虚无、与人无争、念头通达。

  然而童姥固然功力通天，将养身之法练到了极致，但养心之道，却是万万也做不好，贪嗔痴三毒为害，以老妪之身死去，最终长春于她不过成了一场笑话。

  见木婉清不说话，杨巨常在她头发上亲了一口：“你是我所爱，大事是我所乐。爱与乐我不会做选择，我只会两手抓住不放。你和我回大理，我向你父王提亲。”

  木婉清怦然心动，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嫁给你。”

  杨巨常愕然道：“为什么？我们已有夫妻之实，再有夫妻之名顺理成章，合乎情理。”

  木婉清道：“姥姥虽然是散功去的，但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曾在她墓前发誓再也不嫁人了，你和我回灵鹫宫生活可以，要我去大理嫁给你不行。”

  杨巨常道：“我记得你也发过誓，要嫁给第一个看过你的男人，是不是？这样两个誓言岂不是矛盾了？”

  木婉清一愣，一下答不上来，恼羞成怒道：“那个誓还说了，不嫁就杀，那我杀了你就不矛盾了！”

  她将杨巨常推倒，翻身骑到他身上掐他脖子。

  杨巨常喊道：“我二弟天下无敌！你想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木婉清若有所觉，低头看了眼，脸上浮起红霞。

  杨巨常趁机一个顶胯，翻身将木婉清按倒在身下。

  他们浓情蜜意，食髓知味，便再次以地为床，天为被，云雾为棉，深入探讨起了人伦大事。

  如此在无人之地快活了三天，以腾云驾雾、捉鹰逐狼为游戏，情至时尽享巫山云雨，两人都将一切烦恼不快，一切俗尘的因缘纠葛抛诸脑后。

  直到第四日，远处天空忽然响起一声奇异的哨响。

  彼时木婉清正伏在爱郎胸口，用嘴巴将莓果度入他口中，乍闻声响，急忙扭头望去。

  杨巨常问道：“怎么了？”

  木婉清道：“是我的婢女发出的信号，想必是见我太久未归，所以发信问询。”

  杨巨常心道：大概是我二人分别之时了。

  果不其然，木婉清取出一支小节，以内力一激，节子飞射升空，发出了刺耳嘹亮的哨声。

  而后她抓住杨巨常衣襟，深深与他对视：“你要全性保真，我也要全性保真。你乐你所乐，我也要乐我所乐。我之乐是我们隐居天山，双宿双栖，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杨巨常道：“我在点苍山的护龙山庄边上，再建一座清华殿，做你的灵鹫行宫，在那里我们一样可以双宿双栖。”

  木婉清气愤道：“不行！你做了神侯，便有一半心思不在我身上了。我要的双宿双栖，是今后这世界里只有你和我，我们生同衾、死同穴，厮守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杨巨常道：“月盈则亏，我们各出半颗心合成一颗，这样不好吗？”

  “不好！”木婉清赌气起来，“那我把我的心给你，你把你的心给我，我们交换过来！”

  杨巨常顿时开始头大，他这几日与木婉清调和阴阳，体内一半的药力已经导入对方体内，剩下的一半药力被他封入了下丹田中，作为大药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一来他不再受爱欲左右，木婉清几说不听，他便生出一丝不耐来。

  “人从来是近则不逊，若我们日日痴缠，迟早会有腻烦的一天。”杨巨常劝道，“唯有相敬如宾，才能白头偕老。”

  木婉清闻言一怔，原本如桃花般的脸色顿时冷若冰霜了起来：“哈。原来你是对我腻了？你心思是不是飘到西夏公主那里去了？是啊是啊，她人美花娇，岁数也比我小，哪个男人尝过不爱呢？”

  杨巨常知道接下来多说无益，除非和她回灵鹫宫隐居，否则说到最后她什么由头都会拿出来说。

  更何况那日他确实将银川公主当作鼎炉来用，二人有云雨之亲，又被木婉清撞见，这事没得辩。

  “婉妹。不如我们赌斗一场。我赢了，你随我回大理，你做公主，我做驸马，两不相负。你赢了，我和你去天山，从此以后封门谢客，不问世事。”

  木婉清也知这样下去谁也从不了谁，闻言颇为心动。

  但想到杨郎武功天下无敌，她不过只学会姥姥三成武功，自问绝不是对手，若是比武的话，自己必输无疑。

  便道：“好。但赌局要我来定。”

  杨巨常道：“好。你来想想。”

  木婉清仔细想了起来，她想到那日二人追跑的时候，杨郎虽然跟得住自己，但脚步沉重，想必轻身之法平平。

  如果比谁原地跳得高，那自己一定能赢。

  她终究是个实诚娃，即便得童姥教授，伶俐了不少，还是不够精诡。

  若是赌生孩子，那男人便必输无疑，却偏偏想到这一出，正中了杨巨常下怀。

  听婉妹说了赌局，杨巨常差点没笑出声来。

  赌别的真不好说，比谁原地跳得高，那全天下还有人能高得过可以乘风起飞的么？

  杨巨常道：“不许反悔啊。”

  木婉清本来自信满满，听他这么一说，便又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但话已出口，赌约已成，二人同时提气纵身，向上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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