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一把拉回怒气滕滕的宋凌修，对何瑜冷语：“您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家主母？”

  何瑜嗓音含笑：“耗子，我这人一向很好说话。”

  “你让你主子给沈吟磕个头，我就放了你主母。”

  陈浩闷哼一声：“不可能。”就伸手一拦示意兄弟们止步，而后脱了外套，扔出两支左轮式手枪。

  何瑜看着一米外的宋凌修目光犀利，冷到足以冻死人，就颤抖着身子，下意识后退。

  方洐看着地上的两把手枪，就顿感不安，大叫一声：“不好”，立马执枪扫射。

  宋凌修的右手已然摸到了脚边，瞬时向外扔出一把匕首。

  “砰”

  子弹飞膛而出，射入顾清苓的后背，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心口，不断地涌出；同时翻红的还有方洐，随着“刺——”的一声，凌寒的短匕径直飞入他的心房。

  宋凌修左手顺势飞出两把短匕，直奔何瑜和曹友，两人慌乱地逃离废弃的工厂。

  宋凌修赶紧接住顾清苓倾倒而下的身体，抱起她，快速奔向车座……

  陈浩带着兄弟们上前包抄何瑜他们。

  工厂厮杀声一片，已然血流成河了。

  宋凌修解开绑住顾清苓双腿的绳子，取出她嘴里的布条，小心翼翼将她平放在车内：“清儿，你再坚持一下，救……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顾清苓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微弱：“我……我不想上救护车，也不……不想活在这俗世。”

  “你……你答应我，好生照料我的……”

  她没来得及说完最后几个字，生命就落下了句号。

  宋凌修怔怔地望着她，泪如雨下：“清儿，我带你回家，看看我们的儿子。”

  黑色如墨的天空开始倾盆倒雨，哭诉这个女孩的离世。

  ………

  宋凌修一身素镐，出现在陈星志的面前，将一只锦盒递给了他。

  他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把染血的折扇和一支折断了的钗头凤。

  宋凌修沙哑着声音：“你死后，清儿就活成了你母亲的模样，开始唱戏，念书。”

  “因为她知道你很爱自己的母亲，所以她就想着：你会不会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天天入她梦，减轻相思病带给她的苦痛。”

  陈星志盯着锦盒中的东西，许久，才将那支折成两节的钗头凤从盒中拿起，细细摩挲。

  这钗头凤是母亲的遗物，被幼时的自己拿到店铺换钱了。

  苓儿，她为了我……竟赎回了它。

  陈星志将钗头凤放进锦盒，而后拿起那柄染了血的折扇，碎步，捻指开扇。

  扇面半掩住他那张清秀的脸蛋，泪水悄然地滚落在他的颈脖上。

  清儿为他报仇，付出了一身荣耀、自由、性命、与仇人同榻而眠。

  她想唱的那一台戏，不是为了受世人追捧，成为至高无上的角，而是为了他能入她梦，减轻她的相思苦。

  至此，陈星志时常登上早已破旧的戏台，绯红着眸子，执一把折扇，戏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何瑜牵着狗，立在月下，唉声叹气：“即使你唱破嗓子，她也不会穿过人群，回到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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