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怕吃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道理我懂，这孩子跟在我身边也净吃苦，”

  老人摸着小孩的头，眼神里尽是不舍，又想为孩子某个好去处。

  焦钰烟看着老人真诚质朴的眼神，他在想。

  如果一个亲人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的疼爱不舍，那为什么他的父母会不要他。

  焦钰烟看在孩子这么有天赋，就点点头。

  老人高兴的把小孩按倒，让孩子跪在焦钰烟，“快叫师父。”

  金宸煜没见过这阵仗一惊，看向焦钰烟。

  焦钰烟就淡定多了，他回忆起当初，他拜师那会，场面可隆重了。

  他师父面前跪着一排师兄弟，如今只剩下他和林之哲。

  其他人走的走，该改行的改行。

  “行了，起来吧？”焦钰烟搭手把小男孩拉起来，捏了捏肩膀胳膊，骨骼还成能练出来。

  小男孩抬头看了焦钰烟一眼，就迅速地下头，怯生生的叫“师父。”

  金宸煜看着老人虽然是当奶奶的年纪，但是体格不错，在戏班子做个保洁还是不成问题。

  还能在孙子身边照顾。至于工资这方面就只能是他承担了，焦钰烟能给戏班子的人开出工资都不错了。

  不裁员都不错了，再增加人员那是不可能的了。

  金宸煜回头把许牧淳叫过来，小声在他耳边低语。

  “查查这两人背景，如果没问题就安排到戏班里，再签个协议，费用我出。如果有问题就打发了。”

  “老人家您跟我来吧？”许牧淳带着两个人走了。

  焦钰烟看金宸煜跟许助理嘀咕两句，又把人带走。

  焦钰烟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金宸煜。

  金宸煜笑着解释道，“我是个生意人，所有的事都得落到纸上，我可不相信口头协议。”

  不做亏本买卖，不承担未知风险。

  焦钰烟愣了愣神，借着老太太的话，“这大老板可真厉害。”

  “再厉害不也拿你没办法，不也受你欺负？”金宸煜捏了捏焦钰烟的小花脸。

  “我多赞欺负你了。”焦钰烟不认，都是他死皮赖脸的欺负人。

  “都给人当师父了，还这么不讲理。”金宸煜背着手往戏台的后台走。

  焦钰烟站在原地哼了一声，这个人傻精傻精的。

  就在他面前装傻充愣的，其实精明的很。

  焦钰烟回到后台卸妆，看着戏班的人把行头道具都归置好装箱。

  焦钰烟坐椅子上卸妆，身边慢慢晃荡过来一个人影，侧目瞟了一眼。

  是林之哲垂头丧气的站在他身边。

  “师哥，对不起。”林之哲的声音沙哑，样子颓废，眼球布满了红血丝，涨红着双眼，看着狼狈至极。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观众，是跟你搭戏的演员，”

  焦钰烟并没有回头看他，声音冷漠。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之哲是一时难受喝多了，醒来听戏班子的人说了，今天的事。

  “因为你的失误，跟你搭戏的演员失去了上台的机会，所有人都因为你的舞台事故忙碌，你就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行了。”

  焦钰烟的语气平淡至极，听得却让人脊背发凉，毫不留情，毫无感情。

  “对不起，”林之哲除了道歉，他真的说不出来什么。

  焦钰烟明明只是淡淡的口吻，但林之哲就是不敢给他理论。

  林之哲想说心里话，是更加的不敢。

  “按照戏班的规定，你出现了这么大的舞台事故，停戏一年。”焦钰烟说话间把脸上的妆卸干净。

  “师哥，这惩罚太重了吧？我们毕竟是同门，”

  就不念一点情分吗？当年的师兄弟都走了，只有他留下来支持焦钰烟。

  “你还知道是同门，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是第一天上台吗？”焦钰烟听到他说同门，心里才更生气。

  “你的错，要所有人替你买单吗？”焦钰烟有一丝的怒。

  “这只不过是个地方小戏台，又不是大剧院，师哥你太认真了。”

  林之哲就是觉得他师哥是不是针对他。

  焦钰烟是彻底对这个人失望了，原来他是没把这个戏台当回事。

  “戏台大于一切，观众是衣食父母，这个道理，看来你是不懂了，你自己考虑去留吧？”

  自己的问题视而不见，还挑起观众来，焦钰烟不想跟态度有问题的人过多争辩。

  “师哥，你要因为这点事，赶我走吗？”林之哲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林之哲看着焦钰烟清冷的态度，近乎于绝情，他一时间想离开，可他舍不得戏班，更离不开焦钰烟。

  焦钰烟本来以为林之哲是一时心情不好，没想到心态也有问题。

  “反省。”焦钰烟丢下这两个字，就出了后台的帐篷门。

  焦钰烟撩开帐篷门，看到金宸煜站门口。

  “你怎么不进去。”焦钰烟问他。

  金宸煜想了想笑了，“怕刺激到里边哪位。”

  以前金宸煜看林之哲敢公然的挑衅他，金宸煜还觉得他是个爷们，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弱。

  弱到金宸煜都不想多瞧他一眼。

  焦钰烟边往回走边想，以前金宸煜一看到他和林之哲说话就气得不行，今天怎么不生气了。

  “你也会赶我走吗？”金宸煜刚才听到焦钰烟赶林之哲走，就突然想问他。

  “我天天都撵你走，你走了吗？”焦钰烟走在前面，金宸煜快走两步跟上他。

  “你说我脸皮厚。”金宸煜一把揽过焦钰烟的肩膀。

  “不厚吗？”

  两个人说说闹闹的回到民宿，戏班的人都聚到大堂。

  这是焦钰烟告诉赵管家，把大家聚到一起开会的。

  戏班的人都聚在一起，没有往常的热闹，安静的都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焦钰烟站在他们面前，淡淡的开口。

  “今天的事，我不多说大家也看到了，台上的戏唱成什么样，大家心里也有数。”

  焦钰烟看着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又继续说。

  “都到了该上台的年纪，都练了这么多年，就唱成这样。”

  焦钰烟平淡的语气，把所有人压得大气不敢出。

  都缩着脖等着挨训。

  “歇两天戏，都回去好好练了，达到上台的水平，不然就自谋生路吧？我戏班不养闲人，我就不耽误各位的大好前程。”

  焦钰烟说完转身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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