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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抬举


“……”

  裴骁的气势突然落了下来,想了几息,又觉底气十足,“自然因为她帮了本王的大忙。”

  “一来离间了李漪澜和齐家的关系就靠的是她带出来的名单,二来能抓住圣人心思,叫本王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这么几件大事,本王感激不已,难道关切几句,有什么不对?”

  裴骁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些借口找的非常合适,不免唇角轻微勾起,显然心情不错。

  问剑见他主子这般生拉硬套的一顿说下来,复又想起董嬷嬷时不时在他耳边念叨的话来。

  他比起主子来说算愚钝的,可再愚钝的人,心中也渐明白了一事,他们主子定不是断袖。

  “……没有不对,殿下说的在理。”薛策点头。

  “那当然。”

  “永州府还有些折子需要本王过目,便先不打搅了,告辞。”

  这几日圣人确实因为裴骁重新提起永州府的灾情,又对他重用起来,将永州府事项交由裴骁管理,这话也没毛病。

  他的话说的快速,薛策还没站起身,他人已经走出了门槛。

  “殿下且慢。”

  裴骁收敛笑容,又回头,“有事?”

  薛扶泠回到自个院子,便看见越娘子同冬葵正对着一堆东西记账准备入库。

  “这些都是四殿下送来的?”

  越娘子笑着点头,将手中册子递给冬葵,又从一堆东西中将几个极为精致的匣子挑出来,上前道:“姑娘,您瞧这些。”

  “这……四殿下是何意?”紫竹惊讶着替主子接过东西,暗吸一口气。

  只见三个匣子里分别放着一柄玉如意,一只玉麒麟摆件,一匣子莹润白皙的珍珠。

  薛扶泠微微皱眉,“其他人都是些什么?”

  “不过是些点心吃食并茗茶果子。”越娘子回道:“姑娘也有这些,俱在那剩余的东西里。”

  薛扶泠闻言,还是疑惑不已。

  家中人物不多,四皇子今日来的蹊跷,赏赐东西也蹊跷,究竟是什么意思?

  “姑娘放心,蕴姑娘那里也有这许多,是些奇巧玩意代替。”

  “原来是给家中姑娘的厚礼。”薛扶泠浅浅一笑,将越娘子给她看的珍珠捻住一颗又轻放回去。

  想到这个,她也放下心来,只她刚才思绪飘远,此时只觉脸颊发热,暗自羞赧起来。

  越娘子闻言,不由笑道:“这些东西太太说了,不必归公中保存,叫姑娘自个好生爱护贮藏就是。”

  孙婆子盯着那堆东西却有些愣神。

  她跟着薛扶泠这个温和的主子也不少时间了,心中对她也不免好感巨增,凡事替她多想一些。

  说起近日府上替薛扶泠寻的那些人户,竟是没一个能匹配得上主子品貌的。

  可今日四皇子之举,好似也有些不同的意味来。

  就拿这赐礼一事来说,虽有不足一岁的蕴姐儿做幌子,可这些重礼,显然是有些抬举欣赏在里面的。

  若是薛家门第高贵,她们姑娘是嫡女未嫁,那四皇子的意思便很是明显了。

  只是……罢了,再多想在身份门第般配与否面前,也是徒劳无功。

  “姑娘,这下面还有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紫竹心细,从那层层叠叠的匣子底下抽出几个平平无奇的匣子来,献宝似的放到主子面前。

  薛扶泠想起裴骁关心的话语,又看看他给的这些瓶瓶罐罐,心中宽慰,甜笑一声,“正好用得上。”

  她的腿其实已经快好了,只因这些年在薛家和齐家养成了越发内敛不乐意走动的性子,便想着能拖就拖,借着腿伤,还能省去不少麻烦。

  有了这些药,若是还不好,那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叫她多为自己着想,那她便不必再装病,不必再做那退缩之人了吧。

  “姑娘,昌平县主家的老封君下个月初八寿辰,她给您也递了帖子。”枳实从外间进来回禀一声。

  紫竹皱眉担心,“姑娘腿伤只怕到那时还好不……”

  “可以去。”薛扶泠回应。

  正好,她也想去县主的家庙看看阿娘如何了。

  紫竹却依旧蹙着眉不赞成,“姑娘,外面的流言传的实在难听,这段时间能稍微平息些,若您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岂不是又给了她们编排您的机会?奴婢不愿您受那流言蜚语之苦……”

  “去啊,为何不去?”

  薛扶泠浅笑,“一味躲避,那些人只当咱们心虚那些流言,假的便也成了真的。”

  “再说,人人都长了嘴,世上谁人不会被编排一两句?若为了这些传言,一辈子缩在家中,不肯见人,将心性养的畏缩,岂不是自误了?”

  “姑娘说的很是。”孙婆子自人后走来,眼中带着欣赏和宽慰,“不仅要去,还要收拾的漂亮夺目,就看那流言蜚语能不能将咱们淹死?”

  薛扶泠闻言轻抚紫竹的手,又冲孙婆子笑着点头,“不必太过,毕竟是别家寿宴。”

  “老奴明白。老奴这便去咱们库房中寻几匹又好看又不至于太过显眼的霞光锦来,给姑娘好生做件衣裳。忍冬,你是有功夫的,劳烦你帮老婆子个忙,将那布匹都拿出来挑一挑。”

  “好嘞!”

  忍冬答应的极快,嬉笑着将针线好的紫竹也拉着去了,其余丫鬟也有凑热闹同去的。

  薛扶泠笑着看几人走远,目光又落在裴骁赐的那匣珍珠上。

  刚才曹焕说的那一车的话,想同迎他的青梅进门,她敬曹焕坦诚,但心中却是不愿的。

  只是,她又不能直接拒绝了。

  毕竟嫂子做媒,嫡母搭线,又是相熟的亲戚,这便很难叫人推辞了。

  只她却看出了里面的艰辛。

  亲戚庇护是没错,可做亲戚和做夫妻哪能一样?

  亲戚之间若是有嫌隙还能疏远避让,可夫妻是日日相见,要为平常琐事烦心,要披肝沥胆护佑家族荣耀的,就算生了嫌隙和怨怼,在人前那还是得做个恩爱和睦的样子。

  这便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与齐行度的种种,她厌烦此举是和离的原因之一。难不成二嫁之后,还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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