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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疫情之初


我所心心念念的米亚,放假了,可她被上海的繁华诱惑,趁着假期在外滩逗留几天,结果现在运输工具都停运了,想回也回不来了。

  那些有限的几个被我所惦记的人因空间距离的远离,而变得疏远几分。

  当只能找上大学后才认识的同学朋友聊天时,我才知道很多原来的朋友同学都慢慢淡出了我的世界,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而是事实就是如此,从前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密友如今都有了新的可以倾吐的伙伴。

  人的一生,遇到的人很多,认识的人很少,认识的很多,熟悉的很少,熟悉的很多,能真正称之为朋友的人很少。就像那些能被称之为朋友的人其实是数得过来的,也许是我的心太小,装下了这个,就挤跑了那个。

  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接受,可又不得不承认,不得不接受。

  其实,米亚不是第一个被留在外地的朋友,刚放假时,晓怡打来电话,兴致勃勃的说她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假期工的酒店,供吃供住,这个假期好好干能赚好多钱,结果也被困住了。

  第一次和我说关于被困,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当时我还调侃:”实在不行就别做假期工,赶紧回来吧,我就知道,你看起来粗枝大叶五大三粗的,其实是吃不了生活的苦的。”

  她哭腔地说:“晚了,想回也回去了。”

  我还花样安利她:“回不来,就好好工作。”

  “回不去,工作也做不下去了”,没想到,她说完就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那时我哪知道会有病毒的事,还以为晓怡被欺负了,想到的是不是被坏人控制强迫她坐台之类,可一想她还能给我打电话,又不像被控制的样子。

  问她也不说,留下一句:“有规定不让说”,语焉不详可真的把我给吓坏了。

  后知后觉,越想越怕,给武汉当地警察局打电话,打算报警解救我这亲爱的大侄女。

  可是电话那边一直占线,好不容易接通了,我赶紧将晓怡的姓名身份证还有她所在区域一讲,那面简单的回了三个字,“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我思量着要不要和晓怡的父母说一下,可有一想要么晓怡已经和她父母说过了,或者晓怡有难言之隐不想让父母知道,如果真的想说,以她的性格定是会和父母说,如果不想说我这欠欠的反而弄巧成拙,令六弟一家徒增担忧。

  上网查查,最近武汉也没有发生地震火灾,也没发生什么大的社会新闻,只有前段日子几个不要命的医生造谣非典又来了,被警方通报训诫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这个社会啥人都有,要是没有官方及时辟谣这世界不得乱套啊。

  但我还是担忧,便给晓怡发了短信:没事,要是缺钱就给我说啊。

  这不仅是对晓怡说,更是对可能存在对晓怡威胁的人说的,意思就是如果图财就给你,可千万别伤害她啊。

  晓怡没有答复,我给她打几个电话也不接,更让我不安起来。

  在这种未知莫名焦虑的状态下忐忑的度过了下午,想着明早再联系一遍  ,要不再报一次警,或者亲自去一趟武汉。

  但这件事并没有等到第二天,当晚七点,不光是我,不光是晓怡的父母,不光是全国,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新闻联播,简短的播报了武汉出现了不明病毒,即日开始管制。

  新闻都出了,晓怡也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给我发了视频,她和她打工的同事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画面外还有人隐隐的说:有些事,别乱瞎说,别给酒店和这座城市抹黑。

  这通视频没有让我平静,反而更加不安。

  “不明病毒?”,“封城?”。

  这些出现在灾难片里的字眼让我更加不安,这样的影视作品都是相同的套路,先是极端主义恐怖组织基因武器、实验室超级病毒泄露、天外陨石坠落或是史前病毒从冻土层复活,总之致命病毒来了令人类陷入危机。

  然后人类大面积死亡,各个国家打破政治体制文化的隔阂偏见,团结起来共同抵御病毒。

  一方面科学家医疗机构研究病毒,研制特效药,抗生素,疫苗之类。

  一方面,军事管控,强行划分疫情区安全区,让疫区的人出不来,让安全区的人保持安全。

  这期间就会有诸多感动天地的亲情、友情、爱情的戏码,比如丈夫孤身去疫区救妻子,父母舍命将孩子送到安全区,在感染病毒还尚存一丝人性时选择自我牺牲。

  再掺杂一些领导下令全歼受感染的人群,军人犹豫执行还是不执行,执行是屠杀,不执行后果无法想象等等。

  最后,人类一定是得救了,要么是研究出了药物,要么是出现了天生有抗体的人。

  本以为,那些电影里的情景只存在脑洞大开,挖掘人性的影视作品里,离我们很遥远,谁知道幻想涌进现实,就发生在身边,发生在身边人身上。

  不明病毒会查明吗?致病性几何?疫区的人会怎样?病毒会扩散吗?

  每一个,都令我感到恐惧。

  晓怡的父母名义是我的弟弟弟妹,其实是和我父母年龄相仿。

  我的父母和他们沟通,他们心脏很大,说:政府会处理好的,没啥好担忧的。

  真的会处理好吗?真的不用担忧吗?

  事实告诉我,武汉发生疫情后,全国都开始爆发,之后貌似全国都开始管控,那些说北方太冷,病毒过不来的人开始闭而不语,前段时间确实是还可以自由出行,我还能从哈尔滨回到家,在从家到扎兰屯,现在却是想从市里到乡下的爷爷家过寿也不行了。

  城市不大,都是熟人,但这次托了关系也不灵了,说这是上面的规定,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决定的,即便偷摸让过去,其实到了农村也过不去,因为进农村的路口全都被铲车挖开了,还有专人把守,车能过去人也过不去,人过去了也回不来。

  这段时间口罩、药物、米面、卫生纸、泡面全都脱销。

  起初我还嘲笑这些人,后来我也开始慌张起来,是不得不慌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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