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能有这么多成活的皇子，皇后温清月的可谓是功不可没。

  更别提，当年还是她做主将三皇子与太子一同抚养，三皇子才能得皇上亲自教导，如今在声望之上与太子持平。

  张家老夫人冷哼，“妇人之仁，她是皇后，皇族子嗣丰盈是她应该做得。”

  “她占那皇后得位置太久了，该让让位了。”

  张妙莲木着一张脸，神色莫名，“皇后若是出了事，温幼宜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的良知只有温家人无虞才会存在。”

  “那她就一起死好了。日后落胎正需要个替罪羊，但如今皇后尚未有孕，正好借秋猎毁了她的名声，为之后落胎做打算。”张老夫人扫了一眼期期艾艾的宁氏，语气严厉。

  “让太师之女做你的儿媳，你该高兴才是，我带了上好的补茶，晚些给帧儿送去吧。”

  宁氏木讷的点了点头。

  张妙莲皱了皱眉，在老夫人闭目养神之际，掀开车窗瞧了一眼，没有看到张帧，不禁开始有些担忧。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不会这般顺利，温清月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不应该这么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张老夫人像是知道她想什么，眼睛都没有睁开，“她是谨慎，但她不会对亲手养大的孩子设防。”

  “舒儿知道吗？”

  "避子汤便是她告诉我的，这计划的形成，舒儿与衡佑都出了力。"老夫人扫了她一眼，警告的点着她的脑袋。

  “妙莲，你是张家的女儿，不是温家的。”

  张妙莲头低了下来，“女儿明白。”

  “嗯，德妃禁足，此次秋猎，让张家子弟都低调些。”

  “是。”

  ————

  颖嫔的马车上，太后穿着华服端端正正的坐着，身侧坐着的却不是颖嫔，反而是四公主独孤嫣舒。

  独孤嫣舒规规矩矩地坐在一侧，双手扣在一处，紧张的不行，“祖母。”

  “舒儿，你最近不乖啊。”

  嫣舒看着祖母闭目养神的样子，心口突突跳个不停，脑海中拼命回忆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思索许久后，颤抖着开口询问。

  “舒儿不知做了何事，惹祖母不高兴。”

  “不知道。”低沉的威严骤然收紧，太后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眸猛地睁开，直勾勾的盯着她。“独孤嫣舒，你擅自出宫真的是为了祈福吗？”

  独孤嫣舒的身子僵住，袖子下交握的手越抓越紧，面上却带上几分羞怯，“什么都瞒不住祖母，舒儿……舒儿去见了心上人。”

  太后斜斜的扫了她一眼，目光审视，“是吗？”

  本就在突突跳的心咯噔一下，独孤嫣舒的脸色慌张了几分。

  她被外祖家秘密送出京，确实不是去缠着姜淮那么简单。

  姜淮不过是个幌子，她是去处理换药一事，身边所有的知情者。

  就连跟她时间最长的青葵都被处理了。

  这也是为何，遇到翊王时，她身边无任何随侍。

  只是这件事连她母妃都不知，祖母是如何得知。

  “是啊，祖母，舒儿心悦宁远侯世子，知道他跟着温三小姐去了龙华寺。“现如今她只能极力将这件事靠拢到姜淮的身上，甚至为了让太后的相信，她必须要继续缠着姜淮。

  单手落在腹部，手指轻轻动了动，飘忽的眼神逐渐鉴定。”祖母也知道这两人是自幼的情分，孙女不放心，就跟了上去，现如今舒儿已经知道错了。”

  “下次再也不敢了。”

  试探的手指伸出，轻轻扯住太后宽大的衣袖，见没被甩开，独孤嫣舒面色一喜，身子也跟着凑近了几分。

  “祖母，还有一个月就孙女就及笄了，您将姜淮世子赐给舒儿做驸马好不好。”

  太后没有推开她，只是盯着她，语气微凉，“皇后只会是温清月，就算她死了，也不会轮到其他人。”

  独孤嫣舒僵了一瞬，抱着太后的手臂晃了晃，“母后是极好的人，对我们这些庶出子女都视如己出，一视同仁，舒儿很是感念母后的恩情。”

  “你是该感激她，若不是皇后，你与衡佑早就在出生之日夭折了。”太后沉声。

  身侧之人的身子明显就是一晃，但很快便镇定住，抱着手臂的力道骤然加重，太后皱眉看了眼这个四孙女。

  “至于姜家那世子，你喜欢赐给你就是。”

  两人闲话几句后，独孤嫣舒重新返回到公主车辇中，太后则是掀开车窗帘看向跟在车旁的老太监。

  “让人盯紧皇后那边，别伤了她。”

  有温清月在，皇上的后宫才会安稳，太子党与三皇子党如今对立的局面便不会被破。

  ——

  各怀小心思的众人在晌午时分抵达今年秋猎的穹览围场，各家马车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家的位置，开始收整准备午膳。

  温幼宜从凤辇上下来，带着尺墨尺素返回温家的队伍。

  温母一见她便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即迎了上去，“哎呦，你怎么又去叨扰你姐姐了呀。”

  卫姨娘戴着斗笠，早在下马车时就搬着一大堆的东西进了帐篷，再也没有出来过。

  两人挽手谈笑着走入，她便迎了上来，警惕的环顾四周后，方才问道，“大小姐如何？”

  “服下药了，我把尺墨留在那边候着。”

  温幼宜将腰间锦袋里被层层叠叠包裹的小瓶子，用帕子拿出来递给卫姨娘。

  “姨娘，北边送来的狂躁药物。”

  卫姨娘将东西接过，小心翼翼的用素帕裹好，“好，交给我吧，你下午要上场吗？”

  “要，我要玩的开心些。”温幼宜将她的包裹拿出来，走进准备好的隔间换骑马装。

  温母握着卫姨娘的手，眼神焦灼，“晚娘，月儿会没事的，对吗？”

  “会的，大小姐是有福气之人，定会长命百岁。”卫姨娘被涂抹黝黑的脸上也都带着焦急，用力回握夫人的手。

  “妾身离开后，会有人将云嬷嬷送来。”

  温幼宜穿着暗紫色骑装出来时，两位母亲正面对面握着手互相打气。不知为何，她忽然就不紧张了。

  瀑布一般的长发被她一点点编起来，全数盘在头上，用梳篦等物将其固定牢。“准备的医师已经安置好，二姐夫跟二姐姐随时待命。”

  “姨娘用完药后，按照计划行事。”

  “营地就交给父亲母亲大哥你们了，我跟二哥下场。”

  话刚说完，帐边就传来问安的声音，温幼宜立即将卫姨娘推进换衣服的隔间之中，整理好身上的骑马装，快步朝帐外走去。

  尺素也换好骑装，拎着一个小鞭子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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