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的路上高晓勤一直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老爹。

  由于不了解老爹在跟佘校长合作，高晓勤还以为自己闹事老爹被佘校长叫来了。

  高焱见闺女越跑越快，赶紧喊人：“走慢点。”

  “爸，我要抓紧去学前班接妹妹。”高晓勤说完就跑，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追赶自己。

  高焱看着闺女的背影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大橘，你跑慢点，注意马路上的自行车！”

  为了安抚闺女他还特地喊孩子的小名，就是不想她有心理负担：

  “情况爸爸都瞧见了，不是你的错，放心吧，爸爸不怪你——”

  高焱拖着长长的尾音叮嘱大闺女，以免孩子心理压力太大，她那急匆匆去小学部的样子，指定是去找高二梨出谋划策呢。

  学前班就在小学部，跟实验中学隔着一条街，每天放学其实是二闺女高长夏三闺女高缇岚最先接到两个妹妹，然后一起等高晓勤过来再回家。

  她们姐妹五个已经逐渐习惯了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完全不需要家长操心。

  ……

  晚饭时，孩子们的英语家教程咏真蹦蹦跳跳来敲门：“我是阿真，可以进来吗？”

  纱帘外举着一沓资料的青春大学生人美声甜，高晓勤率先邀请：“阿真姐姐快进来，我们正在吃饭呢，你吃了没？”

  “哦，我吃过了。”程咏真笑得双眼弯弯仿佛月牙：“我哥守着店子早早就把晚餐准备好了，每天五点半准时吃饭。”

  说话间程咏真掀帘进来，但见客厅摆着一张偌大的实木圆桌，一大家子人围在周围用餐。

  这个圆形的桌面是高焱前几天新买的，出租房里原本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子，奈何人太多不够用。

  高焱就从市场上买了一张大大的桌面，直接放在方桌上面使用，不吃饭时桌面取下来靠墙放，一切都是为了节省空间。

  高焱看到程咏真手上的资料，问：“课程表准备好了？”

  “是呀。”程咏真挥了挥手里的象牙白A4纸：“我先安排了基础课程，孩子们都能跟着一起上，包括三岁的妹妹，不识字可以跟着学口语。”

  仿佛想到了什么，她赶紧摆手解释：“小六我不收费哦，免费赠送她口语跟学课程，这个年龄练习语感刚好合适，英语嘛发音也是很重要的，一出口感觉对了以后学起来会更加轻松。”

  高焱赞同点点头：“嗯，这个提议很好，你们专业的师范生果真是有真本事的。”

  程咏真笑得更开心了：“我专程去咨询了我导师，她给我的建议呢！”

  一时间，商业互吹此起彼伏。

  ……

  饭后，高焱不急着让闺女们上家教课，而是诚恳说道：

  “阿真老师，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哎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多见外呀，有事您就直说。”

  “是这样的，我想带闺女们去买衣裳跟鞋子，要那种质量很好档次还不错的，但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太懂小女孩的心思，所以……”

  程咏真双眼一亮，拍胸脯保证：“逛街扫货我可是行家，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

  “那就太感谢您了。”高焱微微一笑，回头看向老母亲：“娘，我们会给您带衣服回来，您腿脚不方便就不去逛街了，小七留在家里，小六我也一并带去。”

  “你们快去吧，不用管我，也不用给我带啥衣服，我这每天在家围着灶台转也穿不了那好衣裳，没必要置办啥新衣裳。”

  白秀禾为了替儿子省钱，连连拒绝道：

  “再说了，前几天你不是刚给我买了新衣裳？有钱省着点花，咱这一大家子可都指着你过日子了。”

  面对老娘的絮絮叨叨高焱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不断点头：“嗯，我都晓得，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高焱几人在客厅说话，高晓勤带着妹妹们抓紧收拾桌子去厨房洗碗。

  “二梨，你说咱爸忽然要带我们去买衣裳，还要那种看上去质量很好的，是不是跟我今天闹事有关？”

  高长夏手上麻溜地洗碗，思考一瞬回道：“应该有关，咱爸现在手里有钱，既然说过不能委屈咱们，你就甭想那么多了。”

  高晓勤仍然有点忐忑：“我也晓得咱爸不是以前那个球德性了，可、可我今天的确闯祸了。”

  高长夏理智回复：“今天这个事情咱爸不会怪你，是对方欺人太甚，你要一再忍让，咱爸可能还会嫌弃你不还手呢。”

  高晓勤顿时就乐了：“嘿嘿，咱爸越来越好了，对咱们也更加护短。”

  高长夏负责洗碗，高缇岚负责清碗，高晓勤在下游摆放洗好的碗，流水线作业倒是快得很。

  ……

  五分钟后，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浩浩荡荡出门去，薄薄暮色里华灯初上，热气未散的大街上全是三三两两结伴出来逛的市民。

  高焱牵着小六，姐姐们牵着小四小五，高晓勤与程咏真走在最前面叽叽喳喳议论着：

  “我同你讲噶，祖庙那边的夜市超级漂亮，不光有吃的还有很多摆地摊的，衣服鞋子包包小饰品……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港城那边过来的尖货。”

  “哇——阿真姐姐懂得真多，今晚买东西全靠姐姐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来到祖庙，周围摆的夜市一眼望不到头，中间位置的喷泉旁边，小孩子嬉笑打闹尖叫着跑来跑去。

  这个年代的祖庙广场喷泉还在，过些年就会拆除，再过些年夜市也不让摆了。

  高焱看着眼前的一片人间烟火气，不自觉弯起嘴角笑，是真的熟悉又陌生，仿佛褪色落灰的记忆恍惚间被吹散了尘埃。

  “焱哥！焱哥、焱哥看这边……”

  高焱恍惚间听到何东阳的声音，回过头，但见那个骚包穿着一件花衬衫夹着人字拖鼻梁上一副蛤蟆镜，胳膊弯还揽着一名妙龄少女。

  哦豁，又换露水女朋友了。

  “焱哥，带孩子出来逛呀？”

  “嗯，想给孩子们置办一套好点的衣裳鞋子。”高焱直言不讳。

  “我来出钱！”何东阳拍胸脯豪气干云天：“大哥帮我保住十万块，我给姑娘们买衣裳，还必须是大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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