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世界还是凌晨。

  耳房中的翠竹听见自己老爷的声音，连忙起床往姜有梨这边跑。

  当姜有梨看到她时，她还揉着眼睛福了福身子，“老爷，现在，现在就要备车吗？”

  她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

  她倒不是有什么意见，只是，寸伤武馆早已经闭馆了吧？这时候去拜访应该不太合适。

  姜有梨也是太过兴奋，才反应过来这边是晚上。

  他拍了拍脑袋，对翠竹说：“不用了，你继续去睡吧。”

  “哦……”翠竹本来准备告退，想到了什么，眼巴巴地看着老爷，“老爷，需不需要……”

  “不需要。”

  “哦~”

  翠竹委屈地退下，还帮忙关上了门。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应该不算丑，为什么老爷不愿意碰自己？

  难道是……有心无力？

  翠竹一激灵，不敢再在心里编排老爷，连忙快步离开。

  ……

  姜有梨就在武道世界待了一晚上。

  他修炼了一整晚的内功，睁眼时还精神奕奕。

  “寰宇，怎么样？”

  他是在修炼，同时也是在给寰宇提供数据。

  寰宇回答：“对我的数据集建立有一定帮助，但如果有更多具有差异的个体数据就更好了。”

  姜有梨活力满满地说：“放心，今天就是去给你解决这件事的！”

  昨晚睡前他又去赛博世界买了一些手环，足有四十根，加上原本九根，就有四十九个人提供数据，至少在第一阶段应该够了。

  要是不够……那再说！

  ……

  清晨的望凌城弥漫着薄雾，又被贩夫走卒的喧闹声搅碎，从死寂中活了过来。

  按照现实时间来算，现在才早上六点半，但青石板大路已经是人来人往。

  四车道宽的大路两侧，小贩们吆喝声铿锵有力，沿街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热腾腾的早点小吃香气扑鼻。

  路上行人络绎不绝，穿着一身朴素灰衣，或步履匆匆，或悠闲闲谈，虽不至于摩肩接踵，也时不时需要借道而过。

  偶尔有人策马疾驰，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回响，行径中并不避人，直直地撞上去，直赶得路人慌忙避让，好不容易避开，却连瞪都不敢瞪一眼，直到人家走远，才敢低声啐一口。

  此时。

  又是一辆马车从路的尽头驶来，外表看起来不如何豪华，车厢却印着一个鎏金小篆“姜”，叫人一看便觉得贵气扑面。

  有小摊食客见之，不由询问老板。

  “小哥，我昨日刚回望凌城，消息落伍了些，却不想这‘姜’又是何方神圣？以前怎从未见过？”

  摊面饼的摊主瞟了一眼，带着些吹嘘说：

  “你有所不知，姜家老爷是半月前来到望凌城的过江龙，据说是京城那边的贵人，来到此地便一掷千金，购置了一座五进宅院，

  “不过姜老爷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到现在都只有一个侍女服侍在身边，平时生活如何无从得知。

  “要说这姜老爷如何成了过江龙，还得从他来到望凌城的第三天说起。”

  说着他停了片刻，食客见状，忙多点了几份面饼，摊主才笑着继续道：

  “由于姜老爷是孤身一人来到望凌城，很多人以为他无依无靠，是只肥羊！便有位江湖游侠夜袭上门，结果你猜怎么着？”

  摊主一边把手上的面饼翻了个面，撒了点肉沫，以及一点唾沫星子：“那江湖游侠可是有名的外功高手，可第二天早上，便被人发现他被砍断了左腿和右手挂在了姜宅门口，要是官兵再晚来半个时辰，恐怕那人已经命丧黄泉了！”

  食客大惊：“难道姜老爷也是武林高手？”

  摊主摇摇头，“非也。姜老爷是暗器高手，能在顷刻之间毙人心脉，只是因为心善，才只是断去那人手脚，留了一条活路，总之，从那之后便没有外功高手敢上门了。”

  食客又问：“能拿几千两来买宅子，说不定身上带着多少钱财呢，财帛动人心，就没有内功高手敢出手？”

  摊主说：“内功高手岂是那么容易出现的？整个望凌城才多少个！更何况，姜老爷还去一一拜访过城内几大武馆，听说与那些馆主相谈甚欢，

  “要知道，那些武馆主已经是望凌城的顶尖内功高手，有了这层关系，还有哪个游侠想不开？”

  食客听完，有些羡慕姜老爷拥有独善其身的实力，又感慨道：

  “不知姜老爷还收不收门客，这世道越来越难混了，前些日子宿城又来了波难民，官府把他们拒之城外，连口粥都没施，城内气氛也不对劲，我瞅着有些不安，才赶忙离开了宿城回了这里。”

  摊主说：“宿城？唔——门客还是别想了，姜老爷深居简出，没几个人见过他真容，不过——”

  他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听说他貌若天仙，就连京城名伶也不及他万一！”

  食客惊诧：“姜老爷是女的？”

  摊主眉目一横，“怎么，男人就不能美若天仙？你看不起男人？”

  食客看了看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摊主，再看看自己粗糙的手，实在无法想象男人美若天仙的样子，便不说话了，低头啃自己的饼。

  ……

  姜有梨放下帘子一角，目光从望凌城街道上收回，开始闭目养神。

  他耳力惊人，摊主的话他都听在耳中，只能说大体像那么回事，其实根本不对。

  他确实遇到了夜袭的游侠，不过不是因为心善才没杀他，也不是因为不敢杀人，而是初来乍到没有基础，他不想面对望凌城的官府。

  否则一旦惹上人命官司，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麻烦，是非曲直全凭官府一张嘴，反正人又不能活过来说自己确实是为了偷钱，就算最后不会怎么样，被狠狠敲一笔是肯定的。

  那宅子也不是他花钱买的，当时宅子主人惹了麻烦想尽快脱手，姜有梨看出了他的需求，用一把手枪和剩三十发子弹的弹匣便换走了整座宅子，只是交易契书上写的是三千两银子罢了。

  所以实际上，姜有梨总共只花费了四百块钱的成本购买手枪和子弹、以及二百两银子的交易手续费。

  至于这些银子都是哪来的？

  只能说赛博朋克的很多纯机械结构的小玩意儿在这里的人看来非常神奇，也非常好出手。

  不过，也正是这么多真真假假的消息流传，才让望凌城本来的权贵们摸不清他的底细，才导致最开始几天一直没遇到更上层的麻烦。

  到了现在，姜有梨已经完全发育起来，各层面的关系已经打通，内息圆满境界的武道修为随随便便就能在望凌城横着走，就算有意外，他也还有来自赛博世界的武器、灵能卡牌当作底牌。

  至少在望凌城内，他已经彻底站稳了脚跟，不惧任何人的刁难。

  ……

  翠竹驾驶的马车很稳，约莫二十分钟，寸伤武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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