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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聂钊夺权了,还成功了。


不怪韩玉珠会信任梅潞这个表妹,也不怪聂荣不相信她会作恶。

  凡是恶人,心中存着戾气,就算隐藏的再深,也总会有揣不住的时候。

  但梅潞不是,在原身的记忆中她是个温柔耐心好脾气,能打理家务还能交际,而且能在聂家所有的仆人全都颤颤兢兢时,安抚聂荣那头暴躁的老狮子的女人。

  原身甚至多年以来都奉她为知己。

  此刻的她依然无比的卑微,她跪伏在聂荣的脚边,瑟缩的像只小鹌鹑,听到陈柔嗯的一声,因为语气不对,她迅速的抬了一下头,恰好见陈柔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梅潞倒也没慌,但是很快就又低下了头。

  她机械的搓着膝盖,低声说了句:“宝山是我弟弟,他错了就是我错了。”

  陈柔就知道她会这样说。

  她似笑非笑去看聂荣,就见他的表情只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无地自容。

  一个18岁,一个22岁,两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差点被奸杀,剁成肉块喂鳄鱼,现在凶手就在眼前,但她楚楚可怜,弱不自胜,仿佛经不起一指头的孱弱。

  而这就是现实,可悲又可笑的现实。

  ……

  梁利生梁副主席是这样,关于富豪家的孩子被绑架,在目前的香江几乎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症结还是在于治安太乱,为此富人们配给了大量的保镖,就是为了防绑架,所以他就跟一开始的聂荣一样,把被绑归咎于是聂钊自己不小心。

  你自己不小心被绑了,又能冤得了谁?

  刚才聂荣跟他谈了梅潞姐弟给韩玉珠下毒的事,以及梅潞有可能对自己不忠的,他的怀疑,但是梅潞统统矢口否认了,还把一切全推给了梅宝山。

  她向天赌咒发誓,说自己全然不知情,那些事都是梅宝山干的。

  聂荣怒极,于是吼了她,也就是陈柔他们在外面听到的狮啸。

  但饶是他再愤怒,也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梅潞之所以敢来医院,敢上楼,就是因为她押得准梅宝山已死,死无对症。

  死人又开不了口,一切的脏事烂事她可以全推给梅宝山。

  聂荣不但无地自容,而且他冷眼看着自己信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腆不知耻的当着他的面撒谎,他却拿她无计可施,他恨不能吐血,偏他的好兄弟也反水了。

  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还要防着自己被气死,捂着心脏一言不发。

  梁利生在被陈柔怼了之后猛吸一口,将雪茄砸到了地上:“那都是梅宝山干的。”

  再看聂荣:“大哥,就算你说二夫人不忠,也不能含沙射影,要有证据吧?”

  DNA检测需要时间,结果也还没有出来,聂荣又没别的证据,就不好说的太死。

  梁利生跟聂荣一样出身底层,原来其实就是古惑仔,混道的。

  但别看他胖,据说一身功夫了得,也足够忠诚,手腕还特别硬,做事情敢闯敢干,就成了聂荣不可或缺缺的左膀右臂。

  他当然知道陈柔已经和聂钊结婚了,就是聂家三太,跟聂荣和聂钊一样是他老板,也是他不能轻慢,戏耍的人,但他还是狠狠把雪茄砸到了陈柔的脚边。

  这其实是在挑衅。

  他砸的是陈柔,挑衅的是聂荣和聂钊父子。

  大家兄弟一场,明面上当然不会撕破脸,但内里已经裂开了。

  而这也是有原因的。他之所以更信梅潞,是因为当年韩玉珠和聂荣是并肩的两个老大,他们夫妻各有自己的小弟,韩玉珠也不会刻意对梁利生好,但是梅潞不一样,她只是聂荣的附属,她对梁利生就很好,感情上梁利生天然的会偏袒她。

  梁利生砸完雪茄,也没想过陈柔会生气,会反击,立刻又弯腰跪到了聂钊的面前。

  不过陈柔也没惯着,脚尖一点一踢,把还燃着的雪茄踢到了梁利生的头上。

  梁利生头发比较长,梳的造型又是如今香江比较流行的那种大佬大背头,再加上他头发稀疏,那半支雪茄就插进他头发里了,但因为雪茄太轻,他并没有发现。

  梁利生很胖,肚子很大,跪的很吃力,环着聂钊的轮椅,他再把身子往下压了压,盯着聂钊的双眼:“把阿耀立刻给我,阿钊,他对我们聂氏非常重要,OK?”

  张开双臂他卖力的形容:“海砂的合同值12亿,阿耀整整跑了一年政府才批的。”

  梅潞适时抬头看聂荣,声音凄凉,双手掬上:“老爷,您可以绑我的,不要耽误了咱们家的生意,想要绑阿耀,要阿耀死也行,先让他把生意谈了吧。”

  富豪间家族争产,持刃相向,你害我我害你并不稀奇。

  而梅潞这招形同火上浇油,梁利生再看聂荣:“大哥,您总说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英雄不论出处,阿钊是被人暗算了,可在如今的香江,遍地牛鬼蛇神,对手一个比一个精明,他要连那点暗算都躲不过,如何当我们聂氏的话事人?”

  坦白说,在他看来聂钊即使是被聂耀暗算了,他也活该。

  梅潞趁乱插言:“我清清白白,阿耀的血统也没有任何问题。”

  陈柔看出来了,梁利生其人比较冲动,也很容易被人煽动情绪,牵着鼻子走,梅潞一哭他更上火了,环上聂钊,他伸开蒲扇似的大手:“你懂得,权力从来不是说谁给了你你就能握得住的,我们董事会七个人可以听你的,但我们要阿耀!”

  再猛握拳,他指结咯咯作响,目似豺狼:“现在就要!”

  梅潞停止了抽噎,眼巴巴的望着聂钊,聂荣也把目光投向了儿子。

  而在梁利生的刨哮和欲要叫他窒息的逼迫中,聂钊就那么端然的坐着,因为发烧脱水而格外深的眼眶里,一双看似清澈却不见底的眸子,坦然的盯着面前的老人。

  ……

  虽然聂荣觉得今天的事情有必要他自己来解决,但就像陈柔昨晚说的,他养虎为患,已经失去缚虎的能力了,他的身体,聂钊的身体都是问题,梁利生曾经是他自以为的可以对付聂钊的利刃,可现在养虎为患,那柄利刃眼看就要刺伤他自己。

  所以今天的事单凭他是解决不了的。

  陈柔其实也很好奇,聂钊会怎么解决今天他所面临的困局。

  她昨晚睡觉时想过,但并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不过聂钊上辈子能夺权成功,就证明他有能力解决这件事,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梁利生人虽糙,但话说的很对,权力的渡让从来不是谁给谁就可以的。

  聂钊要怎么才能夺回本该属于他的权力?

  他终于开口了,一双看似深情又无情的眸子望着梁利生。他轻声说:“梁叔,您身体这么好,却久居人下不能当主席,未免有点可惜?”

  梁利生虽易冲动,但能陪聂荣打天下就证明他人不傻,他猛然警惕,挪着屁股活动了一下蹲麻的双腿:“阿钊你不要放我到火上烤,我和你阿爸歃血为盟,他一日是我大哥,终身是我大哥,聂氏的主席也只会姓聂,绝不会姓梁。”

  这就是香江最傲人的传统了,是兄弟就忠心不二,肝胆相照。

  这方面聂荣都说不了梁利生什么。

  哪怕今天他气势汹汹而来,也不是为自己,是帮聂耀来夺权的。

  他自认堂堂正正,逼宫逼的师出有名。

  聂钊语气平和,再说:“相比我,您觉得在聂耀手下做事会更舒服吧,因为他性情柔软,也不喜拼,而且马上就要回归了,还拼什么呢,大家变卖家产好跑路喽。”

  他这话说的从容平和,但梁利生的脸却唰的变了,变的铁青。

  他也蹲不住了,站起来,退回了沙发上坐着。

  但他颓了,聂荣反而活过来了,他从安秘书手里接过水杯和药,打进了嘴里,再看梁利生时,眼里有了几分自得和从容。

  安秘书抽空走到陈柔身边,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形势不错。

  是的,形势很不错,因为聂钊找准梁利生的命门了,那就是回归。

  一年又一年,于不愿意回归的香江人们来说,年终既丧钟,敲的他们心惶惶。

  梁利生之所以弃聂荣而支持聂耀,还有个深层次的原因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回归,聂耀也很彷徨,害怕,做生意也只求稳,还准备好了,一旦时机不对就跑路。

  但聂钊不是,他提交给董事会的十年规划书里没有跑路的意图,还在试图扩大在香江的投资,甚至规划中还有进军大陆的意愿,而这都是梁利生所不愿意看到的。

  ……

  今天的事情站在聂荣的立场上,是梅潞挟自己的势力前来逼宫,要儿子。

  但站在聂钊的立场上,是他和公司元老间的交锋。聂荣给他了权力,但权力就好比一条恶龙,不是说给了谁它就属于谁,想要握有权力,就要有缚龙的能力。

  聂钊回香江只有半年,又一直专于香江机场的建设,除了小时候给老爹悄悄下毒的光荣历史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能力,公司的董事们并不知道,也表以怀疑。

  但随着他赤裸裸的挑穿梁利生内心的所思所想,梁副主席终于不张牙舞爪了。

  他沉默的坐着。

  梅潞也还平和,因为押注回归后的香江是步险棋,也是董事会最反感的。

  聂钊主动挑起这件事,是将了梁利生一军,但也把矛盾给激化了,两人已经站到对立面了,只要他们持续对立下去,对她,对聂耀来说就都是好事。

  不过很快梅潞的心情也要不美妙了,因为聂钊再说:“明天的事情让CEO韦德去,他有总裁聂耀的代理授权书,一个小招标而已,他搞得定。”

  梁利生差点没跳起来:“韦德,那个外聘的CEO,他哪里来的阿耀的授权书?”

  梅潞在瞬间也控制不了她的表情了,甚至她都跪不住,坐了起来。

  一般来说中小型公司只需要一个执行总裁或CEO就好,聂氏原来的CEO由聂荣委任董事们进行阶段性的监理,再后来没有合适的人选,聂耀一个人又搞不定业力之后从遂从欧洲那边另外聘请了一个高管,CEO。

  而在企业内部,当CEO和执行总裁并有时,默认CEO的权力更大。

  一张代理授权书在平常不算什么,但梅潞的儿子,聂氏的执行总裁被绑了,被他亲爹绑了,这时CEO要是有一张授权书,公司的业务就不会受到总裁缺席的影响。

  想到这儿,梅潞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哆哆嗦嗦,她想说什么。

  梁利生帮她说了:“阿钊,那个韦德……外聘的CEO是你的人!”

  空气突然的安静,就连聂荣都显得很意外。

  因为他也才到此刻才发现,小儿子在他都没有察觉时已经夺权了,还夺成功了。

  ……

  安秘书突然走向陈柔,小声说:“梁副主席好像很生气,我怕他要出事。”

  陈柔:“……???”

  安秘书指梁利生的头:“快看啊,他都气的冒烟了。”

  陈柔一看,好家伙,刚才她踢到梁利生头上的那支雪茄它居然没有灭,而且还着火了,把梁利生的头发烧着了,乍一看,果然,他头上正在徐徐的冒着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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