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北行省首府，情报调查司秘密据点。

幽暗阴森的地牢内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浑浊味道，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地牢深处传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守卫在地牢出口的几名精悍的黑衣士兵警惕的盯着周围的情况，对于从地牢内传出的惨叫声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口令！”

突然院子外边响起了脚步声，隐约火把的光亮，一名情报调查司的黑衣军官手摁着刀柄，冷声喝问了起来。

潜伏在院墙和房顶上的情报调查司暗哨也都纷纷的端起了弩机，对准了院门口，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长江，回令——”

院子外也有了回应。

“黄河！”

情报调查司的黑衣军官应了一声后，眼神示意，两名黑衣士兵这才前去打开了院门。

“情报调查司行动总队小队长薛志成见过两位大人。”

在火把光亮的映照下，守卫地牢入口的这名情报调查司黑衣军官急忙的握拳横胸行军礼。

“不必多礼。”

亲卫旗营长杜剑的目光迅速的扫过了这个普通的院落后，笑着摆了摆手。

“杜大人，请——”

情报调查司行动总队长吴霜侧身做了一个请字，杜剑微微颔首后，迈步跨入了院内。

在吴霜的引领下，杜剑顺着台阶下到了幽暗阴森的地牢内。

虽然有照明的火把，可是地牢内忽明忽暗的，透着一股恐怖的气氛。

越是往地牢的深处走，杜剑越发的感觉到呼吸有些不畅，并且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在许多隔开的地牢内，幽冷的铁链锁着一些浑身血肉模糊的人，他们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情报调查司是清河军核心的情报部门，杜剑知道他们神通广大，却对他们具体的内部情况不怎么了解。

这还是杜剑这位亲卫旗营长第一次到情报调查司的地牢，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也是有些不舒服。

“那些都是什么人？”

杜剑指着那些奄奄一息的人询问道。

“都是一些渗透到我清河军中的敌人密探。”

“是不是用刑太重了，看他们的模样，估计是活不了多久。”杜剑不忍心的道。

“他们的嘴巴严的紧，不上重刑，撬不开他们的嘴。”吴霜笑着解释道。

“大帅平日里常言，我们要少造杀戮，能不杀人尽量的不杀人，否则就成为了杀戮的机器。”杜剑忍不住的开口。

吴霜笑吟吟的看着杜剑道：“大帅做的自然都是光明磊落的事情，但是这些脏活儿总得有人做，再说了，这些是敌人，仁慈不得。”

杜剑听到吴霜的话后，嘴唇蠕动，最终还是将嘴边的话给咽回了肚里。

因为他竟然无力反驳，他突然发现自己误解大帅陈子昂的意思了，少制造杀戮，并不意味着不制造杀戮。

“两位大人，他们都交代了。”

在吴霜和杜剑交谈的时候，一名浑身鲜血淋漓的青年从远处走来，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政务府主事，旗营长......看来他们隐藏的够深的。”

吴霜看了一眼这名青年递过来的名单后，旋即将其递给了杜剑。

“确切吗？”

看到敌人甚至渗透的如此之深，甚至有的人已经担任了旗营长，主事等要职，杜剑也是震惊不已。

虽然担任这些职务的人算不得重臣大将，可是却牵扯很大，杜剑不敢妄断。

“我们是分开审讯的，这些反复比对过的，应该没问题。”情报调查司那名青年道。

听到这话后，杜剑也是意识到，此次大帅陈子昂搞肃清行动当真是有先见之明。

刚开始他还觉得大帅陈子昂这是大题小做了，但是看到挖掘出这么多的硕鼠，他还是感到很吃惊。

“还审问出别的东西了吗？”杜剑继续问。

“这是我们此次审讯的卷宗，都记在里边了。”

这名青年挥挥手，一名情报调查司的士兵就捧着厚厚的一叠卷宗走了过来。

“你们继续审讯，我先拿去向大帅做一个汇报。”

杜剑此次被派到情报调查司来，虽说是协助，却也有监督的意思。

现在既然审讯出了结果，杜剑自然不敢怠慢，决定立即将其给陈子昂进行汇报。

天亮的时候，陈子昂刚起床不久，杜剑这位熬夜看完卷宗的亲卫旗营长顾不得休息，就求见了陈子昂。

陈子昂现在身为起义军统帅部成员，又是清河军的大帅，相对于以往更加的忙碌了。

不过情报调查司对清河军以及整个起义军而言都很重要，所以也很重视这边的事情，也是在书房单独的召见了杜剑。

“说说看，审讯出了什么结果。”

杜剑跟在陈子昂的身边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不仅仅勤勉，而且也比较聪颖，很得陈子昂的器重。

此次陈子昂派出杜剑去协助情报调查司，也是想要顺势的将他磨练一番。

“大帅，这是此次审讯后，那些密探供出来的敌人隐藏在我们清河军内部的名单，我们已经初步的核实过了。”

杜剑在说话的同时，将一份带血的名单递给了陈子昂。

“而且我们从一名影卫的口中得知，云溪大酒楼的袭击事件和麒麟卫没关系，完全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他们最终栽赃嫁祸给麒麟卫的。”

“这是影卫一名头目供出来的他们隐藏在我境内各处的密探名单和地点。”

陈子昂看到杜剑将一份份的名单呈送到自己的手里，并没有显得很意外。

因为各大势力均有自己的秘密情报组织，以前他们藏的很深，而且也没打的动作，陈子昂他们没有察觉。

此次云溪大酒楼事件后，陈子昂意识到自己轻敌大意了，所以才搞了这一次的行动。

现在挖出了这么一大片敌人密探，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让陈子昂欣慰的是，现在敌人的密探仅仅渗透到了他们旗营长，主事一级，更高层的人并没有涉及，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倘若是真的有清河军的高层被渗透了的话，那对于他们清河军而言，恐怕就是一个莫大的损失。

“你带队，无论是涉及到谁，凡是名单上的人，一律不能放过。”

“抓回来后还是要多审讯几次，避免出现误伤。”

陈子昂很快就将抓捕的任务交给了亲卫旗营长杜剑，让他带队去行动。

毕竟杜剑身为亲卫旗营长，代表的可是陈子昂，谁也不敢阻拦。

“那韩副军团长的小妾怎么办？”杜剑请示道。

抓别的人杜剑倒是无所谓，可是其中一名密探可是第三军团副军团长韩风的新纳的小妾，他不敢擅自做主。

“还是那句话，无论涉及到谁，凡是名单上的人，一律不能放过。”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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