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么想。”

叶秋白闻言，苦笑摇了摇头。

“你曾经为我做的事情，是无价的。而金钱再多，也都是有价的。”

“我怎么会愚蠢到用有价的东西，去挽回无价的东西？”

“而且，我认为，人这辈子，很多东西，失去就是失去了，是无法挽回的。”

“但凡我此生听过无价的物事，皆为不可挽回。”

夏轻雪缓缓地走着，秀眉轻皱，有些感慨地道。

“我什么时候都和你说，不需要觉得亏欠我什么。我是很讨厌你以前对待我的态度，但也只是讨厌而已。”

“即使是讨厌，我也不觉得你本身有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待人的态度。”

叶秋白停顿了一下，看向夏轻雪很是认真地道。

“我和你年纪差不多，但经历却远不如你多，眼界也不够开阔。”

“你我三年婚姻，是你给我上的重大的一课。时至今日，你真真正正成了我名义上、事实上的老师。”

“当我幡然醒悟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但已经无可挽回了，只能用余生弥补。”

“我需要跟你学的东西很多，没有你的帮助，我甚至连研究生的毕业论文都无法顺利完成，我需要回报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也知道，只要我待在你的不远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我需要回报你的就越来越多。”

“但我不会因此选择离开、选择消失在你的视野中，因为逃避，并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夏轻雪语气沉静地道。

“当我知道张景年教授让我帮带的研究生是你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类似的话语。”

“离开了夏家，离开了那个家庭，我们即使再次相遇，也可以用全新的身份相处。比如，现在学生和老师的身份。”

叶秋白也是语气沉静地道。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老宅门口了。

“叶老师，我能问一个相对隐私的问题吗？”

夏轻雪突然问道。

“什么问题，你问吧！”

叶秋白没有想太多。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夏轻雪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又有些好奇地道。

“她？”

叶秋白愣了一下。

“就是和你青梅竹马，等了你三年的小姑娘。”

“叶老师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我只是有点好奇。”

夏轻雪将额前的青丝挽到耳后，小心翼翼地道。

“幼稚、傻、又护短，有时候不讲理，但温暖、热情，经常特别粘人，但并不让人讨厌。

如果她消失在我的人生中，我会有强烈的缺失感和空白感，我的人生和生活，可能因此变得不完整。”

“具体的，很难形容。不喜欢一个人，可能需要千百个理由。但喜欢一个人，一般只需要一个理由。”

想起钟灵曦，叶秋白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一个理由？”

夏轻雪眉头轻皱。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就是喜欢本身，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更多其他的理由了。”

叶秋白回答道。

“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更多其他的理由了？”

夏轻雪重复了一遍叶秋白的话语，细细品味。

“对。”

叶秋白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之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像是一个泼妇一样，失去和获得之间的不平衡，让我对你心生嫉妒。”

“记得当时，她一直在护着你，一直为你说话。但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平时就善于争辩的人。”

“但是，就算她不善于争辩，她依然愿意站出来护着你，为了你和别人争辩，她愿意为了保护你，让自己浑身长满了刺。”

夏轻雪回忆着事情，目光有些悠远。

“她平时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

“你很难看到她生气或者悲伤的时候，即使生气或者悲伤，转头也都会忘记了。”

“我看到她最多的样子是笑意嫣然的样子，即使在我忘记了她的那段时间，我的脑海里面，依旧时不时浮现她的笑脸。”

叶秋白哑然失笑道。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们可能更加圆满一些吧！”

夏轻雪有些感慨地道。说这话语的时候，她内心多少是有些复杂的。

这种复杂，甚至都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自己将会走向何方。”

“这样的人生，不会因为谁的出现，而变得不圆满。”

叶秋白摇摇头道。

随后，他又是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夏轻雪道：“轻雪同学，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要去看其他病人了，你也不用送我了。”

“好，那你开车慢点。”

夏轻雪站在原地，看着叶秋白上了车，看到叶秋白开车离开，她和叶秋白挥了挥手道别。

叶秋白很快便是消失在了夏轻雪视野之中，而夏轻雪却是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离开。

她大约站了两三分钟之后，才有些愣神地转身离开了，朝着大宅的后堂去了。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站在门口发呆。”

看门的下人看夏轻雪走得远远的之后，便是小心翼翼地问一旁的同伴。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她和前姑爷一起的时候，都好像前姑爷欠她几百万一样，今天却是和往常不一样了。”

同伴闻言，也是深以为然。

“对吧对吧，我也有这种感觉。难不成大小姐是后悔了吗？”

“你说如果大小姐后悔了，前姑爷会回心转意吗？”

下人又是问道。

“我觉得不可能，前姑爷在夏家受的屈辱太多了。而且，我觉得二小姐和前姑爷更加配。”

同伴闻言，连忙摇了摇头。

“我和你一样的看法。二小姐年轻又漂亮，主要是性格好，对人又好，没什么架子。要是让我在二小姐和大小姐两个之中选一个做老婆，我也会选二小姐的。”

下人喋喋不休地说着。

“二小姐和大小姐中选一个做老婆，你想屁吃呢？人家是二小姐和大小姐，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吗？今晚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同伴一听下人的话语，顿时就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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