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秘境的第二日，临近申时。

  在这处被无数粗壮藤蔓覆盖的区域中间，一男一女安静的站在一处高耸的绿植顶端。

  面对着徐清河的问题，灵伊并没有遮掩的意思，点头道：

  “嗯，我与你一般经历，你见到的那位至高存在，是我圣族无尽岁月前的领袖，是神陆孕育的第一批生灵，亦是我的祖辈。”

  “啊~？”

  对于她说的话，徐清河明显有些懵。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就见过你祖宗了，也没机会打个招呼，显的怪没礼貌的。

  没有理会徐清河表现出的呆愣，灵伊沉默的思索一番，而后道：

  “若是你原本的世界没有龙族生存，你又为何会描述的如此详细？”

  徐清河有些奇怪的回道：

  “是想象啊，是很多种生物的集合，在我的那个世界，龙只存在于人们的脑海里，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时的人们看到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景象，就幻想着有一位掌控风雨雷电的生物，隐藏在天空之中，施云布雨。”

  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灵伊有些错愕的神情，笑呵呵道：

  “不要觉得我在胡说嘛，我刚才和你说了，我原本的世界没有灵气存在，世间生灵不像神陆这般可以修炼成精，而是由凡人、凡物组成的世界，人们对于虚无缥缈的、无法理解的存在肯定都会展开想象，使其强行合理化。”

  “就比如在人类刚从猿猴进化，堪堪产生灵智的时候.......”

  “等下！”

  一旁的灵伊听到他说“人类”、“猿猴”这种词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打断道：

  “什么“猿猴进化人类”，你说清楚一些。”

  看着她好奇的神情不像是假的，徐清河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相同但又陌生的天空，像是陷入回忆一般幽幽道：

  “唉！怎么和你说呢？就是在我们的世界......”

  大概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把原本世界存在的年限、人类的进化、诞生，人类存在的年月，逐一的讲给对方听。

  听完徐清河的描述，灵伊不再显的错愕，而难以理解和迷茫，迟疑道：

  “也就是说，你那个世界的生命，不是由世界创造出来的，是......自己进化？是这个词吧，是自己进化出来的？”

  仿佛是提起原本的世界，此刻徐清河的心情有些难以描述，就像是年老的长者突然有一天，被小辈缠着央求他讲述曾经的故事那般：

  “是啊，是由细胞.......哎呀！我问你，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作为一只在人类王朝经历过四百余年社会化训练的妖龙，自然是知晓鸡与蛋的存在，不假思索回道：

  “自然是先有鸡，鸡生蛋，蛋生鸡。”

  徐清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

  “那你说，鸡是从哪来的？”

  灵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秒回道：

  “鸡是蛋孵......咦？”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皱眉道：

  “鸡是......”

  徐清河干脆的接话道：

  “按照神陆这边的情况，鸡这种生物应该是由神陆世界创造的，就像是你的先祖一般！”

  没等灵伊说话，他又继续道：

  “但是！我们都应该知晓，鸡这种在凡俗世界亦是最低级的存在，自然不会由神陆世界创造出来。”

  “这种情况依我来判断，就是当年神陆世界创造的某种生物，在无尽的岁月中不断的在退化，自曾经极强的种族不断退化成为鸡这种生物！”

  “这种解释你可以理解吗？”

  见对方呆呆的样子，徐清河继续自顾自道：

  “但是在我的世界，没有世界创造生灵这种说法，我们那里的科学家.....嗯，人类领袖！通过某种手段发现了生灵的起源，就是.....哎呀！就是一些可以进化、演变成为一切生物的存在！懂了吗？”

  灵伊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认真的开口道：

  “等离开这间秘境，你就和我回圣族吧，我带你去圣族生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徐清河是真的很惊讶，急忙道：

  “别别别，我去你们那不好吧，大家生活习惯都不一样，别了吧！”

  灵伊用着不容反驳的语气道：

  “不！你来圣族，来教导圣族子弟！”

  听着对方说出的话，也算是搞明白了她的打算，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在上面讲课，下面一堆奇奇怪怪的妖族正襟危坐的样子。

  想到这种场景，他忍不住突然一个哆嗦，连忙再次拒绝道：

  “别别别！我真去不得！我什么都不懂的啊！”

  不知道是打消念头，还是有了其他的计划，灵伊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延续之前的话题道：

  “那在你们那里，龙是如何进化或者想象出来的呢？”

  见灵伊没有继续纠缠，徐清河难免松了一口气，加上现在也不是考虑对方是不是真放弃的时机，秉持着先岔开话题的想法，徐清河回道：

  “是幻想，将当时那个年代很多厉害，或者人类难对付的生物掺杂在一起，就称呼为龙；当时的人类，并不知道风雨雷电是如何产生的，就想象出来了掌控风雨雷电的龙！”

  对于这样的解释，明显是戳中面前这条龙的笑点，灵伊“咯咯”的掩嘴笑了起来。

  直到她终于笑够，这才冲着徐清河道：

  “有意思！徐清河，不论你是来自哪里，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如今，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从属，等回到神陆之后，无论你身处何地，我都能感受到你，我都会去找你的！你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兴趣！”

  看着徐清河一脸无语的表情，她继续笑道：

  “虽然你原本的世界极为让人向往，但现如今你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徐清河，你难道不想变强吗？也许你达到“超脱之人”的境界时，还有机会寻到回去的路呢？”

  不知道是不是触动心中的情感，徐清河低着头喃喃道：

  “真的还有机会回去吗？”

  灵伊反问道：

  “没有来到神陆之前，你会相信神陆的存在吗？你会相信龙的存在吗？可如今在你的面前就站着一条龙，那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

  坐在地上的徐清河缓缓抬起头，仰视着绝美的灵伊，不确定的开口道：

  “你......你是在蛊惑我？”

  灵伊笑了笑道：

  “这是和你们人类学的，既然陆天选择培养你，将寻找超脱的机会押在你身上；那我为何不可呢？既然你能够接受陆天的善意，那又为何不能接受我的善意呢？”

  “而我可以代表圣族，陆天可以代表人族吗？在你的眼里，神陆人族和神陆圣族，真的有区别吗？”

  看着对方自信的神情，徐清河眨眨眼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如同看见鱼儿咬钩的钓鱼佬，灵伊嘴角微微翘起，开口道：

  “这句话，你有问过陆天吗？你有问过他为什么会留下你吗？”

  徐清河看着她的脸，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思索着，最后无奈摇摇头。

  当初他被陆天留下，是因为那几句“道家真言”，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总体而言，只是一次交换！

  这个答案仿佛已经被灵伊猜到，她保持着笑容道：

  “我就猜到，他不会和你说太多，你也不会问他太多。”

  仿佛是感受到徐清河的疑惑，她解释道：

  “这是人族的规矩所致，规矩在你们之间架起一道墙，而在......”

  见灵伊停顿，徐清河开口询问道：

  “那妖...圣族呢？会有低等级妖族和你对话吗？”

  灵伊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摇摇头道：

  “不会的，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产生的，甚至如果你出现在妖族，你只会被吃掉，不可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着徐清河一脸无语的模样，灵伊笑了笑道：

  “呵呵~我在人族生活、学习近四百年，可是读过的书越多，见过人族的隐秘越多；我便愈发觉得，天地在当年好像已经放弃了圣族！”

  “就像是人族凡俗的高门大户，一家之主先是孕育、培养一位长子。”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家主愈发觉得长子达不到他的预期，这第一个孩子并没有如他所愿，朝着他希望看到的目标成长。”

  徐清河插话道：

  “于是出现了次子，是...是人族？！”

  也许是因为两人的交流增多，也许是因为灵伊陷入曾经人族生活的习惯中。

  对于他打断自己的话，倒是表现的颇为大度，点点头道：

  “没错，这位家主选择孕育出第次子，就是神陆人族。”

  “这一次，他并没有过多培养这个孩子的武力，反而更加注重智慧。”

  “而事实证明，智慧上的培养是颇为正确的，次子自己开发出新的修炼方式，最终成功击败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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