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抵达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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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尘一脸好奇:“听上去那个人和严尚书关系匪浅,既然如此,那人出现在哪里又与孤何干?”
严元洲死盯着纪砚尘:“殿下何必这般。当初引得贺家起兵西征的信不正是你借着严魏庭的手送出来的吗?”
“哦。”纪砚尘恍然,漂亮的眉毛轻轻扬起,“严尚书说的是那个商人啊。”
“殿下当初借严魏庭的手从凉上脱身也就罢了,老夫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人带来京城。老夫自认没有对殿下做过什么,殿下何必赶尽杀绝?”
严元洲这话已经是变相地对纪砚尘服软了,只要他肯放过严家,什么都好说。
只可惜,事到如今早已经不是纪砚尘放不放过严家的事了……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纪砚尘忽然打断了严元洲的话,漆黑的眼眸倒映出对方苍老僵硬的脸,眼底有东西似潮水般涌出。
严元洲心中一突,下意识道:“你是什么意思?”
纪砚尘转瞬笑起来,如冰雪消融,如暖阳春日,他懒懒撑着头:“可孤也什么都没做啊,严尚书。如果你今日是来求情的,那恕孤直言,你实在是来错地方了。你应该求情的,怕是另有其人呐。”
严元洲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起来,铁青着一张脸:“所以殿下是无论如何就也不肯放过严家了?”
纪砚尘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叹了口气:“尚书大人,您弄错了几件事情。”
严元洲眯眼,等着纪砚尘接下来的话。
“第一,严魏庭不是孤带到郢都的。他当初在凉上险些置孤于死地,若是知道他在郢都,孤一定第一个杀了他。
第二,严魏庭也不再孤手中,至于他在哪里……那孤就不知道了,毕竟孤今日才知道他曾经出现在京中。
第三……”
纪砚尘的话语不急不缓,像是潺潺溪流,让人不自觉便顺着他的话往下想,而就在他开口吐出第三点前,外面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
“陛下驾到,贵妃娘娘、淑妃娘娘驾到!!”
纪砚尘的话停住,对上严元洲的目光,紧接着风行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殿下,陛下到了。”
按照礼数,皇子、朝臣因向安帝请安问理。
纪砚尘起身掀开帘子,由风行将自己搀扶下车,严元洲也不敢耽搁,顾不得纪砚尘还没说完,连忙跟着下了马车。
随行在侧禁军与兵马司队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骑马跟在后面的贺成江危险地眯了眯眼,目光在严元洲身上打转,好一会儿才落在披着绯色狐狸毛披风的纪砚尘身上,只觉得那红色披风衬得他更加好看了。
纪砚尘身为太子,自然而然站在众臣前方,在他身后分别是二皇子及其家眷,以及四皇子,在后面才是各朝臣。
“儿臣参见父皇。”
纪砚尘微微躬身,身后一众人紧随他给安帝请安,声音几乎震落远处枯枝上的积雪。
众目睽睽之下,安帝当然不可能给纪砚尘找茬,照例让所有人平身,随便说了几句便让人启程,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朝着猎场而去。
。
回到马车上,严元洲还在想纪砚尘方才所说的那些,眼神越来越晦涩,也越来越阴沉。
与他同乘的严大郎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观察着对方神色,小心询问:“父亲,太子方才怎么说的,他可愿意收手了?”
严元洲闻言抬眸,眼里是商人特有的精明:“他不肯承认是他做的,也不肯收手。”
“怎么会?”严大郎皱眉,“严魏庭只与他有过交集,若不是他还能是谁。”
严元洲没说话,他细细思考刚才与纪砚尘交谈的每一个细节,许久后终于沉声开口:“而且老夫怀疑,当初的事情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什么事?”严大郎一惊,下意识紧张起来。
严元洲深吸一口气:“当初襄州的事情。”
严大郎呼吸一滞,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险些就要不顾摇晃的车厢站起来:“怎么可能,当初的事情我们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更何况此事还有二……”
“闭嘴!”严元洲骤然厉喝。
严大郎声音戛然而止,忽然意识到场合不对,自己刚才险些说了不该说的,顿时脸色难看至极。
他胸口起伏许久:“父亲,是不是你弄错了。”
严元洲抿唇:“不管是真是假,太子……都不能留了,上次没能处理干净,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将人放过了。”
“您是说……”
“让你从族中调来的那些人,你可安排好了?”严元洲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逝。
严大郎立刻点头:“父亲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
严元洲想了想:“届时等我命令。”
严大郎用力点头。
。
队伍抵达猎场花费了大半日的时间,众人坐了一天的马车也都疲惫至极。
安帝没有再折腾什么,十分贴心地让众人休息一夜,明日再正式开始冬狩。
贺成江将巡逻的事情吩咐好,便马不停蹄去了皇帝营帐。
谁也不知道贺成江对安帝说了什么,只知道安帝勃然大怒,将贺成江狠狠责骂一顿赶了出来。
当他一身狼狈的走出营帐时,不少人都看见了,一些人不免在心中幸灾乐祸。
都说圣恩难测。
这一点在贺成江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前段时间安帝才为了他将一位御使杖责,在朝堂上也是一力袒护,这才没多久便又开始苛责怒斥。
简直一天一个样。
贺成江看上去狼狈,脸色也很难看,周身气势像是要杀人一般,哪怕周围众人心中腹诽嗤笑,也无一人敢舞到正主面前。
贺成江这种人可不像是那种会和你讲道理的人。
众人看着他远去,却没人知道贺成江刚一拐过转角,脸上的狼狈与冷意便尽数消融,身形如鬼魅,悄无声息便摸进了距离皇帝营帐不远的太子营帐中。
纪砚尘正伸手褪下披风,冷不丁就被一个冰凉的身躯从后背一把抱住,险些将他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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