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陪你的，没事。”

  顾宇辰这会其实脑袋昏昏沉沉，依稀听见旁边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但并未听清说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原本冰凉的指尖突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围了，有点温热。动了动手指，才发觉是叶星瑶用拳头捏住了他两根指头。好像突然觉得安心了很多。

  他挪了挪脑袋想平息一下眼前的眩晕感，苍白的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叶星瑶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观察他的神态，满眼担心的看着他。看到他修长洁白的手指和因为忍痛而轻颤的睫毛，又不知不觉偷偷感叹这人怎么连生病了都这么好看。

  “嗯...”似乎实在是忍得难耐，顾宇辰皱着眉头从喉间发出了一声低哼。

  叶星瑶现在觉得女娲怎么能这么偏心，为什么连他的嗓音也是这么好听。

  顾宇辰的呼吸越来越紊乱，一声重一声浅，一声急一声缓。病房里本就安静的可怖，他的气息声就这么在她耳边绵延回响。

  竟然让叶星瑶觉得现在自己有些面红耳躁。她转着眼睛努力在这房间里寻找其他可以吸引她注意力的东西，想掩盖一下她的慌乱，但是好像并没有用。

  顾宇辰的额头不断溢出冷汗，他不自觉的刚想抬手按压抽痛的胃部，就被旁边的人捏住攥紧手指。

  “不能按的...”叶星瑶凑近轻声说道。

  眼下的人皱眉左右微微摇晃了一下头，像是表达着不满。

  “冷吗...”叶星瑶觉得顾宇辰的手好冰，冰到她只是捏着都觉得掌心传来一阵阵寒意。

  “不冷...”顾宇辰喉结上下动了一动，隔了几秒钟才无力的低声说道。

  “那，疼吗...”

  顾宇辰迟疑了一下，又努力摇了两下头否认。

  怎么可能不疼不冷。叶星瑶看着他层层冷汗，心里一边心疼一边咒骂，不疼还想按胃干什么。这人明明就在医院，怎么还什么都自己忍着。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你去...休息吧...”顾宇辰自己也说不清他现在到底想要怎样。他觉得叶星瑶温热的小手很安心，又并不想让叶星瑶呆在他旁边。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痛苦不堪的病态模样被看到。隐忍是他的强项，但每次都需要他耗费极大的力气。而他这会实在没有别的什么力气去隐藏了。

  叶星瑶没有回答他。她只是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爱逞强，明明已经很难受了还在这里撑着连痛都不说一句。

  “顾宇辰，你不舒服可以说出来的。”看他神色难耐脸色发白，叶星瑶语气认真又有点生气。

  顾宇辰并未回应。回应她的只有他浅重不一的呼吸声。他本来昨天胃出血反呛时用力咳嗽导致胃管擦痛了喉咙，今天又是一整天都没怎么喝水，现在觉得口干极了。扭过头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想缓解一下喉咙的干裂感。

  叶星瑶从靳然离开后就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一举一动，精神高度集中时时刻刻观察着怕他出什么问题。这会看他别过头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瞬间明白了他可能口干。

  这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自己的需求都不会表达，还不如个三岁的孩子。这是拿她在旁边是空气吗，口干不能讲出来吗。叶星瑶心疼到有些生气，第一次碰到了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但还是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起身了。

  “来，不能多喝，就抿一小口润下嗓子。”叶星瑶在杯底里倒了一点点水，用吸管让他润了润喉咙。

  顾宇辰瞬间觉得好受了一点。也可能是这会输了血让他身体稍微得到了些养分，他开始觉得眉骨框疼疼的，整个人昏昏沉沉，大脑也开始发困。

  “我累了...”

  顾宇辰本想用他现在需要休息了的措辞让叶星瑶别守在他身边，但叶星瑶听到后只是帮他关掉了病房的顶灯。

  然后过来凑到他跟前，认真的说，“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夜晚的B市灯红酒绿，班离繁华。季言正在52层高的办公室里一边认真的翻着一张张照片，一边听小周汇报。

  “季总，已经查出了姬洁小姐当天的通话记录，确实有和美国的来往通话。篡改展会投票系统的那个黑客路径也是在美国。但是对方IP隐藏的极深，现在我们还追踪不到具体位置。”

  季言听着小周的汇报，表情没有一丝起伏，冷静又镇定。似乎这些早在他预料之中。他手里翻看的照片正是顾宇辰今晚和姬洁吃饭的照片。

  姬洁给顾宇辰笑嘻嘻的递菜单，姬洁给顾宇辰夹烤蘑菇，顾宇辰面色凝重的凑近和姬洁说话，顾宇辰说完后就匆匆单独离去。每一张照片都显示着二人举止亲密，而顾宇辰单独匆匆离开，在季言眼中却是他在秘密谋合什么事不想让人发现的谨慎行事风格。

  “呵”季言冷笑一声。心想果然是他所预料的一般。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顾宇辰，篡改国际展会投票系统，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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