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瀚闭上眼睛，皱起的眉头暴露了他此刻的烦躁，他发现他对于乔卿悦的说法有些动摇，然后狠心把这种心软的情绪压了下去，开口说道：“阿悦，你是皇后，却没有做到皇后应该做的事情，身为皇后，理应心胸宽广，容得下妃子，照顾好我的孩子，而你现在这两点都没有做到。我看你实在是太忙了，无法照顾好两个孩子。这样吧，月月送去永寿宫，交由母后抚养，你安心照顾阿望便是。”

  虽然乔卿悦平日里总是偏心儿子，这不代表她能够舍得女儿离开自己的身边，更别说周瀚这样做，就是在告诉世人，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皇后，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官家！”乔卿悦不敢置信地尖叫一声，跪了下来，“不论是阿望还是月月，都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您怎么能说把他们从我身边带走就带走呢？”

  周瀚看着乔卿悦，眼中没有之前的柔情：“阿悦，你别逼我，阿望也可以交给母后抚养。”

  乔卿悦听到周瀚威胁的话，彻底崩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周瀚竟然这般坚决和狠心。

  周瀚站起来，朝外面走去，没有一点在意乔卿悦痛哭的声音。

  乔卿悦难过的发现，这一次自己的眼泪也没有作用了，何画歌到底做了什么，让周瀚这一次如此相信她！

  这一日，是要给段太后请安的日子。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笑闹声，乔卿意好奇地问边上的宫女：“这是谁在里面，怎么这么热闹？”

  宫女笑着回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话，是永康公主，永康公主如今住在永寿宫，太后娘娘疼爱孙女，这每一日啊，永康宫都热闹非凡呢。”

  听到永康公主在永寿宫，乔卿意有些惊讶，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着那个宫女点了点头，然后淡定地进了屋子：“儿媳给母后请安。”

  段太后百忙之中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乔卿意，问道：“怎么没有把娮娮带来，也好和月月做个伴。”

  乔卿意笑着解释道：“这天气冷了，娮娮还小，儿媳担心她吹了风感染了风寒，这才没有把她带来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见谅。”

  段太后听到是这个原因，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做的也对。”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段太后闻言，叹了一口气，指了一边上的座位说道：“阿意，你坐吧，让皇后进来吧。”

  乔卿悦走进屋子，看到乔卿意也在倒也没有惊讶，笑着打了个招呼：“母后，今日这么热闹，妹妹也进宫来给您请安了。”

  月月看到乔卿悦一来，就很是高兴地拍拍手，想要朝乔卿悦扑去，乔卿悦下意识接过女儿，见段太后没有不虞的神色才安心地把女儿抱在怀里：“月月在皇祖母这儿有没有乖乖听皇祖母的话啊？”

  段太后淡淡道：“她还小，有什么听不听话的，你坐吧，小心抱着月月，别让她摔了。”

  乔卿悦抱着月月坐了下来，一边还看了一眼乔卿意，然后说道：“母后，这几日，儿媳日日都在反省，一想到瞧不见月月，儿媳心里就格外的难受。”

  乔卿意接收到了乔卿悦的眼神，只是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好贸然开口，只能闭着嘴巴把自己当作木头人。

  乔卿悦见乔卿意不帮自己说话，心中有些气愤，又见段太后也没有接自己的话，只好继续说道：“儿媳也知道儿媳这个皇后做的还不够格，可是母后，您应该清楚，何庶人那件事儿媳是清白的，何庶人她是自杀！”

  段太后听到“自杀”两个字立马变了神色，斥责道：“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休要胡说！”

  乔卿悦被这样一训斥，下意识看了一眼月月，见月月睁着她那一双肖似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忍不住软了神色。

  “娘，娘。”月月叫了几声，惹得乔卿悦红了眼眶。

  段太后也不是想要让乔卿悦和月月母女分离，只是她也觉得要给乔卿悦一个教训，所以暂时还没有答应，让月月回到长乐宫去。

  离开永寿宫前，乔卿悦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努力露出笑容对着月月说道：“月月，娘明日再来看你。”

  为了不让自己在月月面前哭泣，乔卿悦一狠心，加快了脚步离开了永寿宫。

  乔卿意则是跟随在后面离开。

  乔卿意从刚刚段太后和乔卿悦之间的只言片语中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经过，何庶人死了，周瀚怀疑是乔卿悦害死了何庶人，为了惩戒乔卿悦，所以把月月送到了永寿宫。

  虽然月月和段太后接触是一件好事，可是乔卿意并不赞同周瀚这一种既伤害了母亲又伤害了孩子的惩罚方式，他以为只是惩罚了乔卿悦，可是这样做也让月月遭受到了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乔卿意，你今日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走在前面的乔卿悦忽然转过身来，质问乔卿意。

  乔卿意一脸莫名其妙：“皇后娘娘，臣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你的笑话？”

  乔卿悦挥退了宫人，和乔卿意并肩走着，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乔卿意，人人都说何画歌是我杀的，你觉得呢？”

  乔卿意没有回答她这个古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皇后娘娘，到底有没有杀人，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才是。”

  乔卿悦低头笑出了声：“其实，官家怀疑的没有错，是我杀了何画歌，只是我没想到何画歌竟然留了一手，官家这一次没有相信我。”

  乔卿意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乔卿悦没有说话。

  乔卿悦对上她的眼神，笑容愈发的灿烂：“怎么了？觉得我很是可怕吗？不过可惜我没有亲手杀了她，要是她亲手死在我的面前，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场面了。”

  乔卿意抓住乔卿悦的手臂，企图让她冷静一点：“乔卿悦，杀了何画歌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疯了吗？”

  乔卿悦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心口的方向，说道：“不，有好处的，我心里痛快，痛快极了！”

  没有人知道，她从何画歌嘴里知道周瀚和何画歌之间相处细节的时候有多么的愤怒和痛苦，她从那时候起，就对何画歌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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