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重逢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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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贴身侍女慌乱做一团,又惊又惧,围着二王妃的床榻,呼天抢地。有一个当场吓得晕了过去,还有两个沉着冷静的赶紧去请国王乌姆泽和另外三个王妃,又去请御医。
桑颜跪倒在玥湖珍的床榻前,面色苍白,内心绞痛。他第一次感到了大恸,姆妈突然之间离他而去,天地万物好像都消失了。
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只是呆呆地跪在玥湖珍的面前,一滴泪都流不出。
乌姆泽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冲到寝殿,来到了玥湖珍的面前。
“这……这是怎么了?玥儿,你不要吓我……”乌姆泽慌不择言,他很少在众人面前称呼王妃们的小名。
当他的手触碰到玥湖珍冰凉的面颊,才相信侍女们奔过去疾告说二王妃突然毙亡,是千真万确已经发生的事实。
“你的姆妈,你的姆妈……她是什么时候……”
乌姆泽声音颤抖,口中在问桑颜,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玥湖珍的面庞。
桑颜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乌姆泽的问话,他的神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二王妃丹珠达、四王妃朵雅,携了几个王子公主,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看到玥湖珍气息全无的样子,顿时失声痛哭。她们毕竟是自小相伴长大的亲姐妹,如今突然看到三王妃离世,当真是痛彻心扉。
大王妃朗梅最后一个才得到消息,等她赶来的时候,四王妃朵雅已经哭晕了过去,几个年龄尚幼的公主王子惊慌失措地围绕在姆妈身边,尖叫哭泣。
朗梅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乌姆泽,让他安坐在锦椅上。她走近床榻,伏在玥湖珍身上,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朗梅稳住心神,走到桑颜身边,欲伸手拉起他,而桑颜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桑儿,你要坚强起来,你还要给姆妈安葬,将来还要继承这个国家的王位。”
桑颜心神恍惚,似听非听,在那一刹那他仿佛跌入了深渊,所有的意识都消失了,他的身体晃了几晃,想站起来,却终于没能站起,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在倒地的一瞬间,桑颜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看到了站在身旁的大王妃朗梅关切地伸出双手,而她身上正穿着一袭紫色绣金丝牡丹的旗拉……
桑颜大恸之下昏了过去。之后神智一片空明,仿佛进入了无边无际的太虚幻境。
他恍惚之间,跌跌撞撞地走在一片山水之间,那不是布兰旦的山水,有一些陌生。
山是雪山,湖不知名,纯净的蓝像宝石一样。湖的形状奇特,蜿蜒的像珊瑚一样。
这里恍若圣泉,但是比圣泉要广阔无垠的多。
桑颜穿着一身白色的绸袍,布兰旦叫做波库的传统服饰,修长的翩翩少年站在这雪山玉湖之畔,不像是在人间。
他呆呆地伫立了很久,想起了姆妈的突然离世,想起了姆妈离世之前的这几日他没能承欢膝下,反而闹着小别扭,他的心里后悔不已。
可是再后悔都没有用了,姆妈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今后他就再也没有姆妈来疼了,以往皇宫中的种种桎梏忧郁都没有如今的失去至亲更让他肝肠寸断。
桑颜心中悲苦,望着纯净的蓝色湖泊,眼中掉下泪来。
来往三三两两一些游客,都注意到了这个白袍少年,飘逸的身形,俊逸的风度,高鼻深目,让人感觉贵不可言,却又是那么哀愁。
“ Hi!小哥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是流泪了吗?”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在桑颜身旁,他连忙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珠,男人怎么能随便让别人看到眼泪呢。
那个声音如此动听,虽然他听不懂那是什么语言,但他向那个声音转过脸去。
顿时,他呆住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也呆住了。
桑颜的心跳加速了,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脏砰砰的要跳出来。
这个声音这个面孔,让他觉得恍若在梦里。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修长的双腿,穿着条湛蓝色的牛仔裤和轻便的靴子,水蓝色的衬衫束在腰间,纤腰盈盈一握,棕褐色的微卷长发像水草一样美好地披在肩头。
少女的皮肤是透着粉色的白,在湖水阳光的倒映之下有些微微透明,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覆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好像在好奇地说话。小巧娇俏的鼻梁,精致的一个巴掌就能掩住的脸庞。
这张面孔,这张面孔……难道不是小铃铛?怎么可能不是小铃铛?这就是他梦里的小铃铛呀。
只不过才转眼三年时间,三年,说短也长,桑颜只觉得见不到小铃铛的日子是那么漫长,但是三年时间小铃铛就能长成十七八岁的亭亭少女吗?这不科学!
“小铃铛?”但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就是他的小铃铛啊。
时苒更是愣在当地,那个幻梦已经过去了十年,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那个梦境中的少年,他的脸庞他的眉眼在她的脑海中,已经伴随着时间的消逝逐渐的模糊,让她不得不认为,那的的确确就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境。
而此时此刻,眼前这位翩翩少年,这位流泪的少年,他的面孔再次浮现在时苒面前,却一下子打开了她的记忆。
她几乎立刻就能断定,面前这位陌上人如玉的少年,那就是十年前自己在梦境中碰到的那个他——桑颜.明约楚克。更何况小铃铛这个名字,除了自己的哥哥时光之外,只有梦境中的桑颜才会这么叫她。
她毫不犹豫地大声喊出他的名字:“桑颜……”
桑颜再无犹豫,他把双手激动地放在时苒娇小的肩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底仿佛有星光。
“是你吗?小铃铛?一别三年,你还好吗?”桑颜下意识地没有用布兰旦语,他知道小铃铛听不懂。
“是我是我,我就是小铃铛。”时苒连声肯定,但她又顿了顿说:“你觉得只是一别三年吗?但我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你了。”
时苒没再说中国话,而是切换到了她同样也熟练的英语。
桑颜点点头,确实,他的小铃铛已经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女。他其实觉得很开心,因为他和小铃铛的年龄更接近了呢。
时苒惊喜过后,又马上担心起来,“你,你刚才是在流泪吗?你还是不开心吗?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等桑颜回答,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给你系在手腕上的黄玉珠呢?我说过,你不开心的时候看到它,希望你能开心,怎么它不管用吗?”
桑颜举起了手腕,那颗黄玉珠仍然被红丝线系在腕间,一如当年温润莹华,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我一直带着它,从未摘去,看到它,就想到你。”桑颜用手指摩挲着黄玉珠,爱惜如初。
桑颜看着时苒关切的目光,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的姆妈,她去世了。”
时苒听闻此言,心就颤抖了一下,她把手伸过去,搭在他清瘦的手腕上。她的眼睛望着他的眼睛,她该怎么去安慰他?
桑颜抑制不住,眼眸里又落下泪来。
时苒抬起手,擦去了那双深邃眼睛中流下的泪珠。
时苒不停地擦,好像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了。
很久之后,桑颜止住了眼泪,一把抓住了时苒那只不停擦拭眼泪的柔软温暖的手,那只手的温度迅速地让他的心安宁下来。
他的哀伤是无望也无边的,但好像小铃铛的手接住了他的哀伤,那么温柔美丽的一双手啊。
桑颜牵着小铃铛的手,看着远处的雪山,他轻声地说:“这里好像布兰旦,远山都是常年不融的白雪皑皑,但这儿不是布兰旦对吗?你不是布兰旦的子民,对吗?”
时苒点点头,“你知道中国吗?”
“我当然知道中国,一个特别文明发达的国家。”
“我是中国人,这里是中国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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