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快过去吧，别再犹豫了，否则你仙侣真的要生气了。"

  "这臭灵芝虽然闻着让人退避三舍，但入口便是浓郁的仙香，我敢保证只要你尝过一次，下次定会主动回来找我购买。"

  在摊主投来的轻蔑眼神中，齐九安觉得自己若是不过去，就如同背弃师门、抛弃亲朋、无视爱情之人，于是他只能咬紧牙关，拖着重如铅块的步伐，艰难地向臭灵芝摊位走去。

  "张嘴！"

  刚走到近前，齐九安便听见迟非婉的命令，条件反射般地张开了嘴巴，紧接着一串臭灵芝直直地塞进了他的口中。

  刹那间，齐九安感觉自己仿佛从仙境坠入了炼狱，一股宛如深渊沼泽中腐尸的气息席卷了他的味蕾，脑海中似乎被种下了爆裂元丹，疯狂地震荡回响……

  "不可呕吐，此乃大道磨砺心境之试炼，街上众人皆瞩目于你，汝需深研其味，忘却那异味，便能领悟其真谛。"迟非婉的声音在他耳边如清风低语。

  齐九安眼中含泪，强忍恶心将那块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灵蕴黑玉”强行纳入腹中，何谈细细品味？此举对他而言，无异于挑战修炼者的极限。即便是赴冥渊与邪魔骑士一战，他也未必愿承受如此折磨。

  并非这“灵蕴黑玉”非人所能食，只是世间生灵各有口味偏好，犹如有人无法欣赏裂石花香或玄泥之醇。而齐九安虽对裂石花香、玄泥之醇并无反感，但这“灵蕴黑玉”的滋味，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幸而迟非婉仅强迫他品尝一块，齐九安只得将其囫囵吞下，口中唯有臭味弥漫，至于其本味如何，他早已分辨不出。

  他旋即疾步至街对面一间灵丹铺，购得一瓶辟邪漱口水，大口漱洗后方觉重归人间。随后，他警惕地远远避开正在尽情享用“灵蕴黑玉”的迟非婉，即便她百般召唤，他也始终摇头如波浪鼓般坚决不去近前。

  除非遭遇邪祟侵扰，否则齐九安誓不再踏入那售有“灵蕴黑玉”的摊位半步。

  然而，一直暗中跟随他的那位俏皮少女，在瞥见“灵蕴黑玉”之际，眼中闪烁出兴奋光芒，竟疾奔而去，一口气购买了三碗。她手执灵竹签，欢喜雀跃地品尝起来，脸上洋溢着享受无比的神情。

  尽管少女精心化妆易容，成功避开了迟非婉的目光，却逃不过齐九安锐利的洞察。目睹两位女子沉醉于“灵蕴黑玉”，齐九安心头犹如万千神兽奔腾而过。

  "难道越貌美之人，越偏爱这等迥异寻常之物乎？"

  齐九安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她们会对这臭气熏天的食物情有独钟，这恶臭之物在他看来，其形色堪比幽冥下水道中的腐鼠。

  迟非婉见到齐九安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暗笑，复仇的快感油然而生。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修士，竟然败给了小小一块“灵蕴黑玉”。

  "哼！小子，你还逃不过我这一关。"

  迟非婉心中欢愉犹如炎夏饮冰，不过她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装扮确实与这“灵蕴黑玉”格格不入，于是加快进食速度，三两下便将其吃完，也让齐九安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

  而迟非婉翻遍了自己的乾坤袋，发现漱口水已空，恰好瞧见齐九安手中握有一瓶新的漱口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温暖，误以为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给我。"

  迟非婉指向他手中握着的灵液涤齿丹，轻声道：“身为修炼者，尤其是一名仙姿出众的女子，应当随时随地保持自身清灵之态，否则一张口便是腐朽之气，实乃失了仙风道骨。”

  “掌门，这涤齿丹弟子已经……”

  齐超欲言又止，原来他打算提及这枚灵液涤齿丹已被自己使用过，但话未出口，迟非婉已迅速将其夺过，毫不犹豫地吞服入口。

  “已用过了。”

  齐九安硬生生地将后面的话语咽下。

  “罢了，我们继续游历坊市吧。”

  迟非婉神情自若地将剩下的涤齿丹归还于他。

  齐九安心头微沉，却选择沉默不提，万一让这位讲究洁净的师姐知晓，她刚才用的是自己口中吐纳过的涤齿丹，且自己是直接以唇触瓶口服用的，恐怕这位冷傲仙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随后，齐九安陪伴着她穿梭于修行者的交易坊市之中，所到之处引来诸多目光，尤其是齐九安更是引来了众多修士羡慕与忌妒的眼神。

  这一切皆因迟非婉美貌非凡。她美则美矣，更兼今夜身着一件袒露仙背的月华罗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超尘脱俗的仙灵气质，仿佛一位谪仙降临人间，带给周围修士不小的震撼。

  这般绝世仙姿，在寻常的坊市巷陌中难得一见，往往只存在于高等宗门的秘境盛会或各界仙缘大会之中。因此当迟非婉在此出现时，无疑吸引了无数修士的眼球，齐九安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修士眼中的情敌。

  然而同时，他亦赢得了众多女性修士的好感。毕竟他身高一丈八余，肌腱结实，衣衫在他身上犹如天衣无缝般贴合，称得上是修真界中的黄金比例，比起荧幕上的那些仙侣男模还要更为耀目。

  若是此刻他没有陪同在迟非婉身旁，恐怕早就被一群胆大的女修士上前索要传音符了。

  “掌门，前方坊市人流密集，弟子恐有变故，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齐九安低声向迟非婉提议。这并非是他多虑，事实上，就在不久前，他的一名手下通过灵识传讯告知他在人群中有数名邪修鼠辈出没，而这所谓的鼠辈多指那些潜入世俗之地的刺客或是被悬赏追杀的逃犯。

  “这就离开了么？”

  迟非婉流露出一丝遗憾之色，尽管如此，对于齐九安的建议，她从未有过怀疑。毕竟在过去的无数次经历中，每一次齐九安提出警示的事情都必定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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