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王瑞冷笑一声，冷嘲热讽道，“你口中说着不敢，实则你心中早已敢做。”

  “今赐你悔过自新、挽回颜面之机，主动承认错误并更换药材，此事我便可当作未曾发生。”

  “若你冥顽不化，那么后果自负。”

  面对王瑞的警告，余胜表面上佯装镇定，内心却疑惑不已：王瑞真的发现了端倪，抑或是在虚张声势？

  余家涉足药材行当数十年，其伪造技艺堪称出类拔萃，即使是深谙药理的耆宿，欲寻破绽亦需费一番周折。

  何况药材数量繁多，种类各异，根本无法一一查验，唯有采取抽验的方式。

  况且王瑞并未动手检查，仅仅凝视马车片刻，怎可能察觉异状？

  一番思量过后，余胜认定王瑞是在虚张声势。

  于是，余胜愈发坚定地回道：“依旧那一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

  王瑞寒眸注视着余胜，冷笑道：“你是未带脑出门？抑或是被门挤傻了不成？”

  “你以为我找不到证据？”

  余胜决定硬碰硬，强撑着一口气反驳：“王总，若您指责我以次充好、以假乱真，请出示凭证。”

  王瑞冷冷反问：“倘若我确能拿出证据呢？”

  话已至此，余胜胸中那股争胜之心被彻底挑起。

  “王道友，假若你能寻得确凿证据，在我面前显现出来，我便奉上五百万灵石作为赔偿。”

  王瑞面色冷峻地回应：“此乃你自寻死路。”

  一旁静候命令的卓信，立刻指令众人齐集至第二辆载满灵材的飞舟之上。

  正当卓信下令行动之际，余胜伸手制止道：“暂且留步。”

  卓信眉头紧锁，问：“余道友，为何要阻止？”

  余胜笑容可掬地解释：“先前言明清楚，须由王道友亲自动手，在我眼前找出证据才是。至于尔等，只宜在旁观战，不得插手。”

  面对余胜的挑战，王瑞面上尽是不屑，淡然应道：“我会让你心服口服地认输。”

  余胜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王道友，我们不妨加大赌注，倘若你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证据，除了那五百枚灵石赔偿之外，我愿以下跪之礼向你道歉。”

  他心中笃定，以王瑞一人之力，别说在半个时辰内寻找证据，恐怕连一辆飞舟上的全部灵材都未必能卸完。“当然，反过来，若是你在这规定的时限内未能找到证据，你需要赔偿我五百万灵石的精神损耗，并同样向我下跪赔罪。”

  听到这里，王瑞淡然一笑，道：“将那个‘吗’字去掉。”

  余胜听闻，激动之情几乎溢于言表，他与王瑞数次交锋皆败下阵来，这次设下了严苛条件，终于有望扳回一局。

  未及赌局开启，余胜便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喝一声：“计时开始！”

  随着余胜话音落下，卓信心急如焚地走到王瑞身旁，忧虑地道：“王道友，此事可有把握？”

  王瑞语气坚定地回答：“无需多言那个‘吗’字，此事必成无疑。”

  言毕，王瑞步入第二艘载货飞舟之中，开始卸下药材箱，将其一一置于一旁。旁人看来，此举更像是卸货而非查验，分明就是在做一名搬运弟子的劳作。

  余胜出言嘲讽：“王道友，你是在验货还是在卸货啊？”

  对此，王瑞不予理睬，持续快速地卸下药材箱，速度愈发惊人，堆积如山的药材在他手中犹如浮云般消散。

  自以为稳操胜券的余胜，口中叼着仙草烟，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仿佛他已经看到王瑞跪地道歉的一幕。

  而卓信焦虑万分地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王瑞，虽然想助其一臂之力，却又怕破坏规则，只能干瞪眼。

  卓信观察片刻后，感到如此下去必然难逃失败的命运。于是他压低声音提醒道：“大规模验货其实是有门道的……”

  然而，余胜并未让卓信说完，大声呵斥：“说什么呢！聊天可以，其余的免谈，别坏了规矩。”

  此刻，王瑞悄然催动体内真元，暗传音给卓信：“不必担忧，我已有对策。”

  待卸至一半药材之后，王瑞忽然停下动作，转向第三艘载货飞舟，一如先前，埋头卸货。

  紧接着，他又转战第四艘、第五艘飞舟。

  在他人眼中，王瑞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东奔西突，毫无目标地胡乱忙碌。

  余胜见状，越发得意忘形，叫嚣道：“时间所剩无几，你可得加把劲儿啊！”

  初始时，余胜心中确实有所忌惮，如今面对王瑞，他已全然不再将其放在眼中。

  轰鸣声响彻，紧接着清脆的破裂之声传来——余胜将一只晶莹玉杯掷于地面，顷刻间化作满地碎片，碎片中透出点点灵光。“王真人，你此刻便在此处恭候，此外，还需备齐五百万灵石交予我。”余胜面露傲然之色，高声道。

  其麾下的修士随从发出阵阵讥讽之意，皆以目睹王瑞的窘境为乐。

  即便余胜曾畏惧王瑞，但既然王瑞已然应允参与这场修为试炼，便必须遵循其中的修炼法则。修炼之际，余胜得以任意展现自身修为。

  然而，王瑞对此置若罔闻，林慧雅却是愤然而起。她不容许任何人轻慢她的伴侣，脸色阴沉地看着余胜：“修行之人，切莫太过狂妄。”

  余胜不以为然地大笑：“我就此般嚣张，你又能如何对我？”

  “所剩时间，仅余不足五分钟矣，王真人，你需努力了。”

  原定仅有半个时辰的试炼期限，王瑞竟用去二十五分钟搬运货物。

  仅剩下五分钟的光阴，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见王瑞走近余胜，俯视着脚下那一片锋利的碎灵璃。

  余胜神态得意洋洋地说：“无须忧虑，这只是些许破碎的灵璃罢了，最多只会划破皮肤，并不会损伤经脉骨骼。”

  听到此言，林慧雅怒从中来，恨不能一脚将余胜踹飞。

  而王瑞则是淡然回应：“阁下此举，似乎稍有过火。”

  “有何不可？”余胜反唇相讥。

  王瑞冷哼一声，回道：“我自然能够应对，只怕阁下未必承受得起。”

  余胜傲慢地反驳：“这世间哪有我承受不起之事！”

  “王真人，时间紧迫，你究竟是选择先行磕头认错，抑或是先交付灵石？”

  王瑞语气冰冷地回答：“两者我都拒绝，你看那边那些箱子又是何物？”

  言毕，王瑞遥指一堆堆放整齐的木箱。

  “真相就藏在那些箱子里，我早已寻得出来，现下我们双方可逐一验证。”

  卓信即刻率领众弟子上前，静待王瑞开启木箱的指令。

  余胜一时有些懵住，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数十个木箱，这些都是由王瑞从几辆灵兽载重车上搬下来的。

  最初余胜任为王瑞只是随意放置，谁知竟暗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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