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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结亲,不是结仇!


李成锐三人达到了目的,没有在县衙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他们前脚迈出县衙大门,韩夫人便带着自己闺女杀过来了。

  书房里,小厮传话,“夫人在外头求见,说小姐今日亲手做了糕点,带过来孝敬大人。”

  韩知县一听,差点把正要批注的文书画花了。

  他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因自己和妻子溺爱,针黹纺织,举炊烹饪……各样闺阁女子该学的技能,她是一样不会,今日竟破天荒做了糕点,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虽猜不透,却也没让夫人女儿在外头候着,连忙让人迎进来。

  韩夫人一进书房,便左右张望,问道,“我怎么听说你有客人呢?难不成是我们女眷到了,避出去了?”

  韩知县见状,这才灵光一闪,想到自己夫人这阵子在琢磨的事情。

  他笑了笑,说道,“早走了,你既有意带着闺女过来相看,怎么来得这么迟?”

  韩夫人一下子垮了肩膀,给了身后的闺女不爽的一瞥,随即转身向韩知县埋怨。

  “还不是怪你闺女嘛,让她过来见个客人,先是扭扭捏捏得不肯,骗得我许下多少好处,才愿意抬脚。又说要重新梳妆打扮,又要茶要水的,把底下人指使得团团转……”

  说着说着,她突然顿住,气咻咻的将矛头直指闺女韩婉约。

  “我这会儿算是醒过神来了,她就是故意的!这下好了,拖到人都走了,你可满意了!”

  此刻的韩婉约,全然没有那日去薛家赴席的低眉顺眼,她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后,方才一脸无所谓得开口,

  “娘,薛老夫人那日都说了,她那几个孙儿还小,不急着定亲,意思就是没看上我,你这么拉着我上赶着相看,显得我嫁不出去似的。”

  说完,她望向她爹韩知县,说道,“爹,你快管管娘吧,她都不疼女儿了,恨不得把我明天就打包送去给薛家呢。”

  韩知县虽有意同薛家结亲,但也不是这么个结法,忙提醒妻子。

  “夫人,这事是你做的过了,好好的闺女,你带着过来前院见陌生男客,要被人听说了,对咱女儿名声可不好。”

  韩夫人被丈夫和女儿夹击,心下有些不服,却不好硬着来,于是连忙想法子岔开这个话题。

  只听她问道,“薛家那两个小子过来干嘛?可是询问院试一事?”

  韩知县看穿了她的意图,笑了笑,顺着她的话答道,“倒不是为院试的事,而是因为一个老秀才。”

  接着,他将那老先生状告薛家两童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还没等韩夫人反应,韩婉约先为薛家两兄弟感到不忿了。

  “这老秀才着实可恶,只不过教了人两年书却这般拿大,人薛家给的谢师礼可不薄,竟要比人正经的先生。这便算了,还苛待学生,逼得人转了学,要我说,这样的人枉为人师……”

  韩知县虽也这么想,却不想自己闺女得个“长舌妇”的名声,忙轻喝道,“慎言,你一个闺阁小女子,理会外头男人这些事干甚?”

  韩婉约却不发怵,端坐在椅子上,语气淡淡却笃定得说道,“天下不平事,谁都可以说得,我是闺阁小女子,却也懂礼仪,知廉耻,不像那老秀才,虽为尊长,做事却不如我磊落哩。”

  “哎呀,你还越说越来劲了,赶紧给我噤声。夫人,你好歹管管你闺女,这些年被你纵得愈发不像话了!”

  韩夫人却不理会这些,她在这个当口,心里已经起了个念头,猛不丁说道,“咱们是不是可以拿这事让薛家许亲呀?”

  话音落下,书房内瞬间鸦雀无声了,韩知县父女俩,都被韩夫人的想法震惊到了。

  韩婉约脸色涨红,气得直跺脚,“娘,你这是在拿捏薛家,还是在折辱你女儿我,我就这么糟糕,非得用这种法子才能嫁出去么?”

  说完,眼泪都飙了出来,不想再面对让自己难堪的娘亲,飞跑着离开了。

  韩知县连忙跟上去,走到房门口,让外头的丫鬟婆子跟上去,免得女儿跌跤或是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接着,他转身回到书房,对着自家夫人一阵输出。

  “你呀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往大的说,你这是结亲吗?你这分明是结仇?往小了说,我堂堂知县的闺女,在本地找个青年才俊也不难,你非得盯着薛家不放不成?”

  韩夫人强辩道,“这不是你说,薛家家世家风都好,孩子也有出息,让我别错过嘛?”

  “我是这么说过,但强扭的瓜不甜啊,再说了,人薛家一家都没许,就是想再等等,再看看,咱家闺女又不是没戏了,你这么急干嘛?至于想出逼亲的馊主意吗?”

  “我就是突然想到,随口说说而已嘛,你们至于那么大反应?”

  韩知县撇了撇嘴,“你往后说话可别太随便吧,过过脑子,行了,你回后院吧,自己气的闺女自己哄,我这里还有公务要处理。”

  韩夫人听罢,叹了一口气,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真是冤家,哪有老娘给闺女赔罪的礼……”

  韩知县也不管她,听见关门的声音后,安心坐回太师椅上,继续看起了公文。

  后面,也交代了几个差役,按照薛家两兄弟呈子上的人证名单,一一询问当时的情形。

  一番询问过了,果然如他所料,薛家兄弟所言不假,倒是那老秀才颠倒黑白。

  于是,他又让人唤了老秀才过来,将他狠狠申斥了一顿,言明不许再寻薛家的麻烦,否则就向提学官禀告此事,剥夺他的秀才功名。

  那老秀才没想到事态发展竟会如此,心里骂了许多句“狗官徇私”,面上却唯唯诺诺,一句不敢多言。

  回去后,躺在床板上长吁短叹,嚷嚷着“世风之下,人心不古”。

  他儿子见此情状,便问出了什么事。

  那老秀才也没瞒着,将自己告了薛家两兄弟一状,却没有告成的事情说了。

  他儿子气得睚眦目裂,说道,“爹,你怎么越老越糊涂呀,薛家这事你就不占理,你倒好,还告上了!真有哪天,让你遇上个硬茬子,你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说完,也不理会他爹什么反应,气咻咻得转身出门了。

  老秀才在后头看着,顾不得为自己辩解,忙喊道,“你是不是又要去吃酒了,赶紧给我回来,哪天醉死了,走在我前头,谁给我摔盆送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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