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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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雨潇想对琴女说:安心,别怕,我能保护你,你不要哭。
可话还没说出口,脑袋上忽然传来锐痛,这一瞬间,她脑子里轰隆隆的,有什么炸开了一样,蔺雨潇看见琴女脸上惊恐的表情,看见琴女的眼泪从眼眶掉落断了线,可蔺雨潇只来得及对琴女挤出一个笑容,便失了意识。
再醒来时,蔺雨潇又躺在了那张像棺材一般的床上。琴女坐在床沿边。蔺雨潇迷迷糊糊睁开眼,只感头痛欲裂,浑身动弹不得。
琴女是侧坐着的,目光没放在蔺雨潇身上,但蔺雨潇睁眼那刻,琴女却像是有所感应般,转过了头。
她脸色平静,全无在舞池时看到蔺雨潇受伤时的惊恐担忧,但这也是蔺雨潇期望看到的,蔺雨潇又朝琴女笑了笑,琴女一愣,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上忽然涌出一抹难过的表情。
然后端起案桌上的药,开始喂给蔺雨潇。
琴女不打手势,好像没什么话相对蔺雨潇说,她只轻轻吹着勺中的药耐心的喂进蔺雨潇嘴里。
捧着药碗的手指还缠着布条,琴女弹得一手好琴,但近日,应当是不能弹琴了。
“疼吗?”口中药是甜的,倒像是喝糖水,是以,蔺雨潇也不怎么觉得浑身那么疼了,却见琴女两只手的指尖都缠上了布条,或许蔺雨潇自己的伤重点,但她看见琴女这样的娇弱的小姑娘,总觉得琴女的伤会很痛。
果然琴女小脸泛红,想当然是疼的厉害了,蔺雨潇连忙挣扎着起身,接过了琴女的药碗,又道:“多谢照顾,我自己来就好。”
琴女好像要打手势跟蔺雨潇说些什么了,但门口却先传来了一声咳嗽声,两人看去,只见溪娘抱着双臂在门口,挑眉望着床上的蔺雨潇,那副模样,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
“溪娘。”蔺雨潇道。
溪娘慢悠悠的走向床前,仍是双手环胸,道:“琴女,给他。”
什么东西?
蔺雨潇看向琴女。
琴女的脸不红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为难。
“给他。”溪娘却又说了遍,连声音都高了不少。
“琴女姑娘……”
琴女仍是没有动作,直至蔺雨潇喊了她一声,她才不情不愿的从另一手的袖中拿出了张纸,磨磨蹭蹭地递给了蔺雨潇。
蔺雨潇摊开一看,纸上所写,一笔一笔皆是蔺雨潇欠楼中的债,满满的一张纸,蔺雨潇虽对钱财,没概念,但看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大概也明白,恐怕得用一辈子还债了。
蔺雨潇咬破了手指,画上了自己的名,认下了账,将纸交还给了溪娘,想了想,不知昨夜之事后续如何,还是歉然问道:“溪娘,实在是抱歉,昨夜,是我鲁莽,惹了祸端,楼里的姑娘们都没事吧?”
溪娘冷笑一声,道:“托你的福,只是差点被官府抓去而已,你当这是哪里,你这般胡作非为,自己惹上杀身之祸不说,还要连累我妓楼开不了张。”
蔺雨潇道:“我都明白,只是看不惯,那些姑娘被欺辱。”
“你当你是谁,装什么好人,昨夜的事情,如果你不出手捣乱,客人们满意,楼中的姐妹也赚了钱财,楼里每晚都是如此,这种事,大家你情我愿,无需你一个小杂役打抱不平,自以为是英雄救美。”溪娘瞪着蔺雨潇道。
“可那些姑娘们并不开心……”蔺雨潇道。
溪娘咄咄逼人,道:“你从何处看出她们不开心?她们自己告诉你的?”
虽的确给楼里惹来了麻烦,但救人的心不假,被溪娘这么一说,蔺雨潇只觉不服,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便看向昨日台上受害人之一的琴女,希望琴女为自己说说话。
说她确实不愿意,说谢谢蔺雨潇的救命之恩。
可只看见琴女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溪娘的脸色,见溪娘脸色难看,琴女连个手势都没打,强硬地将蔺雨潇摁在床上躺着,蔺雨潇要挣扎,琴女朝她摇了摇头。
“你出去吧。”
看着床边两人,溪娘忽然道,那目光落在了蔺雨潇脸上,但话却是对着琴女说的。
琴女不放心的看了眼蔺雨潇,还是出去了。
门被带上,本来这间屋子便不怎么进光,这下子更暗了。
“你以为自己是英雄,可旁人却未必会这么想,你若真想路见不平伸张正义,在这之前,请掂量掂量你的能力与地位,昨夜是在楼里,我们能将你保下来,倘若是在外边,你又如何能全身而退?”溪娘在蔺雨潇床边坐下来,道。
这话说得不假,溪娘也卸下了那咄咄逼人的口吻,这样听来,倒真是语重心长、情真意切了。
蔺雨潇听是听进去了,由着这番话在脑子里回荡,沉默了好一会,她发现自己仍然无法认同,才道:“你说这世道本就如此,我认为不是,蔺朝时期,百姓们安居乐业,上至天子下至小官,对人对事,都是治理有方,这样的楼也是存在的,但女子们都是以一技之长获得喝彩与钱财,像琴女这样精通琴艺的女子,在当时,绝对能得个雅称,完全不需要她们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讨好那些配不上她们的男人。”
“或许是我将蔺朝说得太过美好了,也许并没有那么美好,但绝不会像如今,营生困难,到处都是吃不上饭的乞儿,那些庸俗粗鄙之人横行,身世可怜的女子要以色侍人才能得以生存。世道本不该如此,我没有错,是你们错了。”
虽不知蔺雨潇这个年纪的人是从何得知蔺朝时期的光景,但蔺雨潇所说的确不差。
溪娘是见识过太平盛世的。眼下听蔺雨潇说了好多话,竟也被那些话带着走,好像随着她一句一句,去到了曾经的京中,看京中的平乐繁荣,但又随着蔺雨潇的下半句话回来了如今的风雨萧条的京中。
好半晌,溪娘才接上蔺雨潇的话,她道:“你也说了,那是曾经的蔺朝,你可不要忘了如今的国姓,如今这般光景,光是自保,就已经很吃力了,遑论去救助他人,这举动并不英雄且十分愚蠢。”
蔺雨潇道:“溪娘,我习过武,虽武艺不精,但我也明白,若非是需要施展,学来无用,若我空有些功夫在身,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在我眼前遭难,倒真是违背自己习武的初衷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大可以去顺从这世道,但我,偏要做我自己。”
她这番话说得溪娘哑口无言,好半晌,溪娘才道:“果真是年轻。”
溪娘还有些没说出口的话,若是蔺雨潇再长个几岁,或者现在就逢些大灾大难人世不公,未必还能说出那样的漂亮话,但溪娘没将这些说出口,并非是怕打击到少年人的豪情壮志,而是她明白,倘若真的说出口了,蔺雨潇一定还有更漂亮的话回击。
正因为年少,所以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但此般性子,不正合了那人的心意吗,那人为蔺雨潇布了诸多困局,引导着蔺雨潇自己一步步走进去,不正想试探出蔺雨潇的品性吗,那之后呢?之后将要发生的一切,蔺雨潇又如何面对。想到这,溪娘叹了口气,抬头却见蔺雨潇正傻乐着,估计是以为自己说赢了溪娘,两人目光相撞,只见蔺雨潇笑得憨厚。
无知小儿。
溪娘莫名来气,瞪着她骂道:“笑什么笑!”
骂罢,在蔺雨潇呆兮兮又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出了门。
门口,一想到床上那人说的话与说那话时的神情,知道背后布局者全部计划的溪娘觉得心里有些发堵,回头见床上那人的目光还呆呆的看着门口这边,溪娘在心中暗骂了他一声“傻子”,便重重的甩上了门。
于是,这个以劳动力换来的安居之所成了蔺雨潇捡来的大便宜,她没有任何付出,且惹祸不断,楼中掌事的溪娘也没有因此将她赶走。
虽然溪娘与她意见相左,但总体来说,溪娘应当也是一个心肠柔软的性情中人。
受了伤后,更是名贵的药材吃了个遍,大概是得了溪娘的受益,蔺雨潇每喝下一碗药,琴女便在旁边捧着账薄记上一笔,哦,原先还只是记在在一张纸上,但估计是将蔺雨潇彻底治好所费甚多,便干脆用账薄记了起来。心肠柔软归柔软,该算的溪娘也不会少算半分。
不过,这记的账里面,是否包含琴女日夜悉心照料这一笔就不得而知了。
琴女实在是过于贴心,大大小小只要关乎蔺雨潇便事无巨细,所以常常引得蔺雨潇怀疑,这也是要算成服侍费的。
这会,蔺雨潇刚吃完饭,觉得腹中洪水翻滚,便跟琴女说要出恭,这几日她卧床不起,屋中本是放了恭桶的,不过,琴女一直守在她身边,好几回,蔺雨潇实在憋得不行了,涨红着脸跟琴女暗示,琴女压根没听懂,还以为自己照顾不周,对蔺雨潇更贴心了。
不过,贴心归贴心,这位琴女姑娘是不是忘了人是需要排泄的,蔺雨潇在她心里好像个神。
硬生生的憋了几次后差点失禁,这会,蔺雨潇知道姑娘单纯,便直说了:“琴女姑娘,能否回避一下,我行个方便……”
虽吃了许多补药,可蔺雨潇声音便是有气无力,琴女姑娘也终于明白了蔺雨潇的意思,脸上涌现一抹红晕,似乎觉得窘迫,慌乱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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