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妈忍不住了，拿起笤帚对着铁蛋就打。“我让你骗我闺女，我让你不要脸，我要告你耍流氓，送你去吃枪子。”

  卫大哥和卫大嫂默默将卫小妹挡在身后，不让她去添乱。

  开始几下，铁蛋站着没动，任由笤帚抽打在身上。破棉袄受不了这委屈，裂开了，露出里面洗的僵硬的棉絮。后面铁蛋受不了开始跑，边跑边说，“妈，你消消气，我和小妹是真心相爱的，您就当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妈，您慢点，打累了就歇会。小妹看到该心疼了。”

  “妈，小妹肚子里有您外孙。”

  看热闹的人都趴在门口，透过门缝看里面的情况。姜乔娇用分镜头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

  她都被铁蛋这骚操作搞懵了。

  他这是要将事情说出来，闹的人尽皆知，逼卫家不得不嫁闺女。

  也是个狼人。

  姜乔娇能看明白，人精卫大妈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个混蛋是逼着卫家嫁闺女。但他们着了道，不得不嫁。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自爱，怎么能干出这么丢人的事。

  此刻卫大妈只想狠狠抽打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卫大妈的笤帚越发凶狠，每一下都往铁蛋身上招呼，直打的破棉袄破破烂烂成了棉布条才罢手。

  门外的大妈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貌，有为卫大妈可惜的，也有落井下石的。

  搅屎棍季大妈，欠欠儿地冲出来，“我说老卫，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你何必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而且这个小伙子刚才说小妹肚子里揣娃了。哎呦喂，这不就是搞破鞋么。”

  还有一些婶子也在说，“老卫别生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你享福，由着他们去吧”。

  “是呀，吃过苦就知道你是为了她好了。”

  “这小妹平时看着乖乖巧巧的，没想到这么不自爱。居然和也野男人乱搞。”

  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

  这个时代对女性就是如此严苛，同样的事情，于男方只是增添了一点风流韵事，于女方确是灭顶之灾。如今这么多人看到，只要有人举报，卫小妹和铁蛋就去游街，下放农场。

  董铁蛋也是在赌，赌卫家舍不得放弃女儿。只要娶了卫小妹，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卫家，让他们想办法给自己换个工作。

  退一万步讲卫家已经分家了，小妹手里有钱。要铁蛋说，这卫家也是蠢，哪有分家还给闺女留一份的。

  卫大爷一个氧气功夫极好的人，今天也破功了，拿起棍子就打，有再多的计划，也得先打完出了这口气，不然他怕自己憋死。

  卫小妹被大哥大嫂拦着，一时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爸妈，我求你们别打了”、“铁蛋哥，你快跑”、“大哥大嫂放开我”……

  无论她怎么喊，卫大哥卫大嫂都拦着。

  卫大爷和卫大妈到底是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打了几下就打不动了。

  铁蛋直接跪在院门外，“爸妈，都是我混蛋，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妹，但我们两个情不自禁。你们放心我会对小妹好的。以后赚的钱都交给她管，家里大事小事都听她的。求你们将小妹嫁给我。”

  卫小妹终于突出重围，看到这一幕直接跪在铁蛋身边，“爸妈我和铁蛋哥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卫大爷身子晃了晃，扶着墙才勉强站住，用尽力气问“你想好了？”。

  卫小妹重重点头，“想好了，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愿意和铁蛋哥一起。”

  卫大爷强撑着，“如果我和你妈不同意呢？”

  卫小妹重重磕了个头，“爸妈是我不孝，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让我跟着铁蛋哥离开吧。”

  卫大爷闭了闭眼，“行，你收拾一下行李搬出去吧，从今往后卫家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我也不是你爸。我们发个断绝关系声明。”

  卫大妈受不了，急急打断，“闺女，你听妈的，咱们去打了这个孩子。妈给你报名下乡，选个好地方，让人照顾你。你去乡下待几年再回来。嫁了他，你一辈子就毁了。”

  这会儿如果不知道铁蛋打的什么算盘，卫大妈就是蠢货了。她哪里忍心自己的闺女受这委屈。

  卫小妹不可置信，“妈，你让我打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一块肉。”

  卫小妹哭的歇斯底里，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疼爱自己的母亲会伤害她的孩子。她甚至有点恨卫母，眼神凶狠的盯着卫母。

  卫大爷挡住老妻的视线，握了握她的手，“你先回屋，这事儿我来处理。”

  卫大妈不肯，还是被卫大爷劝了回去。“老大，老大媳妇，你们俩去帮小妹收拾东西。然后去报社发布断绝关系声明，从今天起卫小妹就不是我们家人了，以后她的情况不用和家里说。”

  卫大哥和卫大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站在原地没动。

  “还不快去，我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听到卫大爷发火，两口子赶紧行动。进屋帮卫小妹收拾东西。

  铁蛋一直跪在那一句话都没说。

  卫大嫂不知道卫小妹想做什么，相比于重男轻女的家庭，卫家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甚至因为卫小妹是女孩子，两个哥哥对她多有照顾。卫母和卫父也是明里暗里的多有优待。

  如今让父母伤心，她还能靠谁，那个男人满眼算计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

  昨天卫大妈带着卫老大挨家挨户去感谢，请求人家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周围邻居虽然爱看热闹，嘴有点碎，但人不坏，没人会真的去举报。只要卫小妹听话打了孩子，去乡下躲几年，她还是可以换个城市有不错的生活。

  如今一切都被她毁了。

  卫大嫂看了看小军，暗下决定，她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时时将他们小姑的例子拿出来，警醒他们。

  卫大爷和卫大妈没有在东西上苛待卫小妹，能给她的都给她了。

  卫大妈不放心的叮嘱，“小妹，钱只有拿在自己手里还是自己的，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多少钱。去了他们家你就不是姑娘了，做人家媳妇要眼里有活，要好好和妯娌相处。要孝顺公婆。

  如果这些你都不会，要和丈夫一条心，出有了矛盾让铁蛋去处理。”

  ……

  卫大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卫小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现在满心不情愿，不明白爸妈为什么要赶自己走，明明让铁蛋哥住进来，他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

  这一刻她甚至怨上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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