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华斌通知的时候，梁婉柔正在财务室审核账目，而在这之前，她刚从人力资源部出来，帮忙初审最近的人事变动。

  财务和人事是一个体系中最重要的两大类，哪怕是在权力的构架中，财权，人事权和军事权都是同等重要的。

  而穆琳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让她深度参与，公司凡是需要总裁决定的事情，都要让她先过目。

  这让梁婉柔惶恐不已，通常做这种工作的是一个王朝的宰相，是军机大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因此，公司上下都在疯传，梁婉柔是穆琳的接班人，因为都姓梁，甚至还有传言说，梁婉柔是梁宏盛和穆琳的女儿。

  而公司真正的接班人，梁宏盛的独生女儿鬼姐梁欣，虽然成了副总裁，上任两天来，只和公司的后勤主管谈过话，重点说了公司卫生清洁问题，以及食堂饭菜问题。

  公司的人都很开心，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场宫斗大戏。

  梁宏盛是皇帝但已驾崩，穆琳是继皇后，梁欣是嫡子，梁婉柔是庶出，本来该嫡子继承皇位，但继后掌权，自然要碰自己的庶子上位。

  但梁婉柔自己清楚，穆琳是认定了自己是卧底，所以要把自己树立成靶子。

  梁欣也清楚，穆琳在打压自己，不让自己真正过问集团的事儿。

  她们俩都有点应付不来了，可那个死鬼领了工牌却不来上班，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呢。

  就在梁婉柔疲于应付的时候，楼下前台打来电话说：“梁助理，这里有位方艳萍小姐，说是穆总的朋友，但却没有预约，劳烦你通传一下吧。”

  通传？梁婉柔无奈苦笑：“更像太监了。”

  进入办公室，穆琳正在优雅地涂抹着指甲油，那姿态真就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太后似的。

  可当梁婉柔说了情况之后，穆琳涂指甲油的手明显顿了一下，随后才笑道：“她可是很少主动来找我，你去接她上来吧。”

  梁婉柔很无奈，真是什么事儿都要自己做呀。

  见到这位方艳萍，梁婉柔有些吃惊，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还真是朴素啊，穿着卖水产的商贩那种皮裤，水靴，头上还包着花绸巾，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而且塑料袋里有个活物在乱动。

  女人跟着梁婉柔乘坐专用电梯，兴匆匆地上楼，见到穆琳迫不及待地说：“穆总，穆总，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穆琳顿时两眼放光地问：“又抓到了吗？”

  方艳萍笑着点点头，连忙打开塑料袋，梁婉柔也跟着探头看去。

  里面竟然是一条细长的鱼，唇外支棱着两颗锋利的獠牙，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哈哈，终于又能吃到海狼了，快快快，趁着新鲜，赶紧让厨师做了！”穆琳吩咐道。

  这个梁婉柔就不懂了，还得穆琳老助理出面，拎着鱼去找厨师了。

  穆琳很高兴，拉着方艳萍的手说：“谢谢你呀，知道我爱吃这个，有心了。”

  方艳萍憨憨的笑，给人一种憨厚朴实的感觉。

  “咱们老规矩，礼尚往来，一会给你挑个包包拿走。”穆琳说道。

  梁婉柔看到过，穆琳随身的包基本都是顶级奢侈品，还有限量版，最便宜的也得十万以上，真是阔绰。

  可方艳萍却摇头道：“不要了，不要了。那玩意儿对咱卖鱼的实在没啥用，琳姐，你知道啥是‘死吧’？”

  “死吧？这多晦气呀。”穆琳笑着说。

  方艳萍挠着头，指了指梁婉柔道：“我家那死鬼说的，他天天捧着手机看小视频，全都是像这姑娘一样的漂亮妞对着镜头扭大腚。

  然后转过头就嫌弃我黑不溜秋，皮肤像砂纸。

  让我有功夫也去做个什么‘死吧，死吧’的，保养保养。”

  “哦！SPA！”穆琳恍然大悟地笑道：“行啊，一会吃完鱼，我带你去保养。”

  看着她们俩有说有笑，梁婉柔虽然也面带微笑，但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SPA，水疗啊！

  华斌那死鬼以图纸为诱饵，逼迫对方除了给钱之外，还要一张穆琳的果照。

  之前用合成照片被华斌拆穿了。

  现在出现了穆琳这样一位朋友，以这样的理由，要和穆琳一起去做水疗，难道是要趁机获取她的果照？

  这时候梁婉柔拿出一张名片，对梁婉柔说道：“小梁啊，这先和这个水疗馆打声招呼，我是他们的金卡会员，就说我们一会过去，让他们准备三个人的套装服务，水疗，按摩，香薰，精油都要准备。”

  梁婉柔一愣，忙问：“三个人，要通知副总裁吗？”

  穆琳看着她笑了，感觉她这话有点垂死挣扎的意思，她怎么会邀请鬼姐一起去呀，肯定是带着她这个卧底呀，去哪都要带着！

  “副总裁还在熟悉公司业务，就不打扰她了，咱们三个去。”果然穆琳如是说道。

  梁婉柔瞬间就郁闷了，他们是要窃取穆琳的果照，自己要跟着一起去，把自己也照进去怎么办？

  虽然她和华斌共处一室过了好几晚了，自己熟睡的时候，鬼知道华斌对自己做过什么。

  但若是自己真被拍了照，还要发给华斌……

  她都能想象到，华斌对着自己的果照评头论足的猥琐表情了。

  梁婉柔继续挣扎道：“这……穆总，我就不去了吧，身体不太舒服，那个亲戚来了！”

  “没关系，不做SPA，他们会馆还有很多保养项目，可以让专业的技师帮你按按摩，针针灸，缓解一下这个期间的疼痛与不适。”穆琳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梁婉柔也不能再拒绝了，只要不需要全裸，不被偷拍就好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华斌要穆琳的裸照，是想试探对方是否是那个组织的人。

  现在来了这样一个卖鱼的大姐，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和穆琳也是老朋友，她会是组织的成员吗？

  这应该无法证明，也许那些人真就是贪图陈教授的学术成果，进而打探到了穆琳的情况，所以才收买这个方艳萍打算偷拍来满足华斌的要求吧？

  梁婉柔无法确定，但还是把方艳萍的情况告诉给了华斌。

  而华斌接到消息后，立刻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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