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愣了一瞬：“原来你的儿子只值一份工作啊？真是可笑。”

  “哼，贪心不足，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走到哪一步。”顾伟有心让二儿子出去跟江如意单过，让他看看，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他这个当爹的看顾，他们能有什么顺心日子过。

  江如意咬牙，这个老狐狸，竟然真的这么狠心又小气。

  “哼，那就骑驴看唱本，您可不要后悔。”她又看了一眼林虹：“我跟您儿子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会吃我这套也是因为你们啊。”

  江如意带着猖狂的笑走了，留下暴怒的林虹和沉思自己对小儿子不够重视导致他成了现在这副德行的顾伟。

  等江如意走到了军区门口，顾长征刚刚到，看到了明显消瘦了的江如意，顾长征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回来了，走吧，我租了个房子，没有这里大，也够咱们住了。”

  江如意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你傻不傻，你跟你爸要这个工作，那你自己以后怎么办？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顾长征看着掉眼泪的江如意心里感慨，这次的眼泪是真心为自己掉的吧，没有算计，那自己也不算白费心思了吧。

  “走吧，说这些干什么？回去吧，看你，身上都有味了。”顾长征故意说这样的话刺激江如意。

  江如意瞪了他一眼：“咱们儿子呢？”

  顾长征顿了一下才道：“爸带着呢，咱们俩的性子不适合养孩子，好好的孩子别再给养坏了。”

  江如意又是被他堵了一下：“那是我儿子我怎么养不好他了。”

  “走吧，他在爸那你只管放心吧，比跟着咱们俩强。”

  这对夫妻在这时候竟然意外的一条心了，说话行事间少了几分算计。

  路上，顾长征对江如意说：“我不知道你跟你娘家那边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但是，你得为你自己的孩子想一想，你要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我们倒是都无所谓，以后孩子想有个好前程可都是会有影响的。”

  江如意攥紧拳头声音冷了下来：“什么影响，我做什么还得顾忌这些，那还活什么劲儿？”

  顾长征只道：“以后你要想你的孩子当兵或者进政府单位，你这个当娘的和我这个当爹的，身上都不能有一丝不好的错事，一旦留下案底进了档案，孩子以后政审就过不去，你自己想想吧。”

  江如意不懂这些，听到这她更难受了。

  “那我便只能这么憋屈的活着了？”

  顾长征的心气在跟他爸要那个工作的时候就没了，现在也只想过安生日子了：“你无非就是觉得你爸妈娘家那些人看不起你，那你就等呗，十年二十年后，你看看，是他们有本事，还是咱们儿子有出息啊，不是我说，有咱爸亲自带着，邵明的以后错不了。”

  江如意被顾长征说中了心思，她心里也清楚，要是就靠他们自己肯定是比不上江如玉他们了，更何况现在他们还被赶出军区大院了，虽说公公给了她一个售票员的工作，但是这工作工资不高，也没什么出息。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等儿子长大，给她争气，让她能靠着儿来打压江如玉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了。

  江如意被顾长征劝着暂时息了找他们报复的心思。

  大杂院那边，年一过，江临就收到了部队的急电，让他立刻归队。

  江如玉心里早有预感，这段时间准备了不少的吃食，有给江临的，也有给江辉的。

  年初三，江临带着他姐和奶奶准备的肉酱，咸菜，做的衣服袜子鞋子包袱款款上了火车。

  刚刚过了十五，江辉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这一趟回来的时候已经怪长了。

  江如玉还给韩玲准备了一块香皂一瓶雅霜：“不是什么多贵的东西，就说是我当她是朋友，送她的。”

  江辉收了起来：“看来我是得加把劲儿把人追回来了，看姐你急的。”

  “臭小子，我是为了谁，我跟你说，好姑娘不多见，小心你被人捷足先登了。”江如玉拍了弟弟一下。

  “我知道了姐，放心吧，争取过年把她带回来拜年。”

  江如玉乐了：“那最好了。”又想到韩玲家的情况忍不住叮嘱江辉：“她爸的情况你多问问，帮着她给寄点东西也是你的心意。”

  “我懂，姐，你别操心我了，等我过年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小外甥抱啊？”

  郑扬笑着拍着小舅子的肩膀：“肯定有，你就等着掏红包吧。”

  送走了江辉，热闹的家里一下子就又冷清了下来，为了不让奶奶太过伤感，江如玉托了西边的李秀英每天去跟奶奶聊聊天。

  江如意的事情对江建国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他那天回来后就躺下了，病了一个星期才好，好了之后就感觉身体大不如前。

  王淑华这段时间也不好过，江如意能成现在这样，她居功至伟，这一年她带着江俊的孩子，不怎么出门，也不跟人说话，心里藏了几十年的不甘好像也慢慢淡了。

  但是，江如意做出的事情让她悔恨交加，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愧疚，愧疚自己不该因为心胸狭窄生生教坏了一个孩子，以至于她差点犯下大错。

  她自己也已经吃了亏了，大儿子江凯一家对她也只是面上情，家里不喊他，他都不愿意回来。

  江俊对她这个妈也是旱情复杂的很，反而只有孔雪芳这个媳妇儿，没有在她身上吃过亏，也没受过气，反而还拿了她的工作，对她还是有几分尊敬和孝顺的。

  自从听丈夫说跟小闺女签了断绝关系的协议后，王淑华一下子就跟老了十岁一样，本来只有几根的白头发，现在整个头发直接白了一半。

  江建国对她也是有怨恨的：“你现在倒是知道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往后几十年，你就在后悔中过吧。”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三月春暖花开，大杂院的胡同墙外爬出了开满黄色花朵的迎春花，也不知道是谁种的，还挺好看。

  江如玉在百货大楼已经上了第五年的班了，前段时间，仓库缺了个管理进出账的小组长，王经理组织了一场内部考试，意欲从她们这些人当中选一个既有资历又有学历，还能算账会理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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