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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当禽兽久了不习惯当人


“我。”

  斐忌指腹落在他唇上,“你总会说些格外好听的惹我开心。”

  “是你容易满足。”

  斐忌轻笑出声,从他怀里仰头,轻啄他的下巴。

  似是想到了什么,靠近他唇角时,斐忌指腹按上,心下默数三下,才亲在自己指头上。

  “你……”

  “完了,都怪你。”

  云卿尘一开口,斐忌就知道白忍了。

  “真是甜得要命啊卿哥哥。”

  云卿尘怎么就这么香,吐气如兰,缠着催情香似的饶人心弦。

  斐忌恍惚失神,等清醒已经由着本能亲上去。

  一发不可收拾,弄肿了他。

  斐忌深深嗅着他的味道,“下回,你不要看我,不要说话,不要回应我,我或许能多忍忍。”

  “恩?”

  “我想好好待你,就要先学会忍耐。书上说,禽兽才会只想这档子事。”

  斐忌委屈地抵在他肩头,“好难啊,食髓知味,禽兽当久了不习惯当人,好怕忍不住,你管管我。”

  斐忌好似个小少年一样撒娇的蹭着他,云卿尘好痒。

  “我哪能管住你?”

  “让你管你就管,说这般多,是想我又亲你?”

  扫去阴霾的斐忌,眼睛可真亮啊,全都是他的模样,好像他就是全世界,云卿尘的心好软。

  “越说你还越来劲,你再看,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有伤了。,”

  斐忌用力把他揽入怀时,云卿尘温热的掌心突然落在他脸上。

  “阿忌,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鲜少会说软话,这无疑像极了情话,  斐忌喉咙滑动,唇角忍不住扬起,“你再说一次。”

  云卿尘望着他那缠绵的情意,指尖合拢,“等你伤好了。”

  “你说这话,就像在说你爱我。”

  他错开了眼,和承认有什么分别。

  斐忌把脸凑过去,“你这么喜欢我听话?”

  “嗯。”

  “那就是……喜欢我……”

  云卿尘抿唇不语,惹得斐忌笑进了他怀里,“原来,我对自己好,你才会疼我。”

  “……”

  能不能不要撒娇了。

  云卿尘推了两回都没推开,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别乱动,莫要伤口再裂开。”

  “那你亲亲我。”

  外头传来些动静,云卿尘不但没亲,还主动避开了,斐忌顿时心情不好了。

  土豆带着人在外面挂红绸。

  疾风在拆红绸,咬着死不放开。

  一向主动的初一拿手脚不便当理由,坐着看。

  这一来二去,动静不小。

  “嗷嗷嗷啊!”

  初一撇嘴,“看吧,一匹马都知道这是胡闹。”

  土豆扶额,“这墙不隔音,你完全可以再大声些。”

  “疾风,来,大声的喊出来!!!!!”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初一给疾风扔了根萝卜,自己也叼着根萝卜,“看吧,疾风骂的多难听!”

  “嗷!”

  疾风一张嘴,红绸就掉了,土豆眼疾手快去抢,它立马萝卜都不要了也得咬住,大眼睛盯着他,不让就是不让。

  初一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疾风,加油!”

  斐忌叹气,“卿哥哥好生厉害啊,把初一都给收买了,如今都不向着我了。”

  被斐忌带大的孩子,性子在这摆着,口口声声爷,但过火的事一件没少过。

  云卿尘不禁问:“你没告诉他,你的计划?”

  少年情谊珍贵,斐忌一向由着他,遇事也很少瞒着。

  云卿尘一开始就知晓,斐忌坚持留下,定然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若是闹,依着他的性子,怕每天都是洞房夜。

  “开始觉得这村子有些奇怪,一查就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想试试能否钓出一条肥鱼助兴。”

  云卿尘倒没什么意外,“你说的奇怪是指村后山上的九星古樟阵?”

  他今日出来时,观察了四周。

  十里翠屏,青山峥嵘,是个少见的福地,但隐隐已有衰败之象。

  他眼睛蒙着一层雾,看不太清,仍能远远看出有人为制造的九星古樟阵。

  七星共福,九星聚福。

  把此等阵法用在这风水宝地,若非压制就是在供奉邪物。

  “是有人在养鬼。”

  养鬼,西域邪术。

  关于“鬼”的传说太诱人,能给人带来好运、智慧、名利、财富、权势,能障目、能迷情、能欲生欲死……

  “鬼”能无所不能。

  养鬼人只需要根据自己所求,以特定的方式选择合适的恶鬼供奉所需即可。

  恶鬼指非正常死亡的人。

  可以理解为天生苦痛亦或人为干扰的折磨致死。

  “鬼”在生前越痛苦,效果会越好。

  这多是些私欲重的达官显贵亦或者是民间困苦之人才会信的邪术。

  邪术之所以为邪术,是养鬼没有回头路,一旦开始就会彻底沦为欲望刍狗。

  不断的养,为养而制作“鬼”。

  人也会因为索求得不到回应而变本加厉。

  他们常常会把这一切怪罪到供奉不足。

  一开始是觉得自己的血不够,就用爱人、亲人,再到和自己有关系的所有人,最终人命,无数的人命。

  多数供奉以几滴血开始,以身死终结。

  不过一般到了这种地步,几乎都成了绝户。

  九代的气运都会被吸干耗尽。

  而如今此人利用阵法来纳福,是以天地气运来养,这养的已经不是纯粹的“鬼”。

  若非下山,云卿尘永远想不到人性之恶的底线在哪里。

  “看这布局,绝非一朝一夕能成,如果轻易破坏,这十里山脉的根都会被破坏。”

  “怎么,怕我直接毁了?”

  “不全是。”云清晨揉揉不太舒服的眼睛,“既敢如此布局,背后人应该做了万全准备,不会让人轻易破坏。”

  云卿尘再次揉眼睛时,斐忌拿开了他的手,仔细望着他。

  从云卿尘进门,他眨眼的频率就很高,单单这一会儿就四五次了,斐忌想到他奇怪的体质,心里隐隐暴躁。

  “你眼睛怎么了?”

  云卿尘轻笑,“老毛病了,从前在山上偶尔也会不舒服。”

  他向来不让别人多操心,说好不说坏。

  斐忌捏着下巴,盯着看了许久,“你要跟我说实话,只是不舒服吗?”

  “会出现短暂的模糊,一般三五天就会好。”

  斐忌眉梢拧起来,离他近到只有两指的距离,“这样是不是很清楚?”

  “恩,很清楚。”三尺外就会拢着一层雾气,“你离我这么近……”

  “这种时候,你不要说话,我就看看你。”

  斐忌这样说,没有这样做。

  他没忍住对着云卿尘就是一阵子亲亲碰碰,好在都没敢太用力,“其他没有不舒服吗?”

  斐忌去解他腰带的时候,云卿尘无奈按住了他的手,“你会难受。”

  “你倒会关心我。”斐忌低声笑着,听见窗户的动静,抬眼一看,疾风的眼睛凑在缝缝里瞪着他。

  疾风从小就跟其他马不一样,和人一样知道好赖。

  斐忌这回当着它的面算计云卿尘,它绝对记恨上了。

  这情绪一时半会绝对过不去。

  斐忌从来不惯着它,它越是喜欢云卿尘,他就越要和它对着干,哪有马跟主人抢人的。

  他瞥了眼,半靠在云卿尘肩头,双臂一揽,难得两分娇气。

  初一探出头,就看见这一幕。

  “啪!”

  窗户被罡风用力带上。

  初一擦擦鼻子,他好像看见不得了的事,他爷在撒娇,还特娇。

  院外叽叽喳喳吵死了,初一看过去,就见一个两百斤的胖女人带着一个八十斤的瘦猴和村长闹。

  胖女人正是桂花的娘了佩兰。

  瘦猴是入赘丈夫杨威。

  这杨威是个外姓人,一个落难的文弱书生。

  十年前,佩兰相中了他,强制留下,没能上京赶考。

  他性格怯弱,怕佩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每天当牛做马,瘦的皮包骨头还得天天喝药伺候。

  这十里八村,就没有不同情他的。

  初一虽说气他爷欺负云卿尘,但哪能让人欺负他们。

  他叼着萝卜一瘸一拐的过去,把快气晕的村长护在身后,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几个红包,扔给了她后头的几个村民。

  “你干啥?老娘的东西,你也敢抢!还给我!”

  佩兰一把大吼,肥手立马抢回来,初一敢往前,她就往他身上吐口水,“谁敢抢老娘的东西,我就让我家女婿弄死你们!”

  “谁的?你说谁的?”初一乐了,“我家主子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了你的?”

  疾风蹄子一踏,跟着吼,“嗷嗷嗷嗷!”

  佩兰吓了一跳,两手一叉,大嗓门就开吼。

  “我未来女婿是我闺女的,我闺女的是我的,那你主子的不是我的!你一个下人敢和我对着干,我女婿绝对会要你好看!”

  佩兰说着还去抢他的锦囊,“还不赶紧把你身上的金叶子都拿出来孝敬我?”

  疾风转屁股,后蹄就要踹过去,村长和村民这个害怕,好在土豆给拉了下,没踹到。

  “吼!”

  “……”

  疾风这脾气和初一真没两样,不愧是爷养出来的。

  不就是吵架,初一还需要疾风?

  他堂堂督公府第一侍卫还能怕一个泼妇不成。

  “孝敬你,除了涨恶心,我薪水能涨,还是个头能长?”

  “你个狗奴才!你敢骂我!胚!”

  佩兰和个猪一样乱吐口水,初一给恶心坏了,“我没把你脑袋削下来做成猪头肉,都是对你大发慈悲唔唔唔呜呜……”

  初一正阴阳怪气,嘴就被土豆给捂住了,“骂女人不对。”

  佩兰冷哼,“还是你这狗奴才懂事……”

  “直接杀。”

  土豆的剑直接抵在了佩兰的脖子上,她两眼一翻,直接晕在了身边的杨威身上。

  周围村民幸灾乐祸,没一个替她求情的。

  这两年,杨威靠从山上找到珍贵的草药去城里卖,赚到了不少钱。

  佩兰天天穿金戴银,眼都长在头顶了,谁都瞧不起。

  能让她吃瘪,大家看着就痛快。

  杨威从头到尾都没敢吱声,这边一起哄,他赶紧托着佩兰就走。

  土豆下意识看向了杨威。

  他看着又瘦又小,力气却很大啊。

  突然的,杨威栽在了地上,大家一阵哄笑。

  村长看不下去了,让人帮忙,这才有人不情不愿的上去。

  初一扒掉土豆的手,奇怪的小声说:“这个杨威有点奇怪啊,从头到尾和哑巴一样,刚才拖冯佩兰的地时候,他习惯性的稳定了下盘,是个练家子。”

  还不止,刚才有几个跟着冯佩兰的男人,多少都得会点武。

  “一哥,骂女人不对。”

  疾风一脚踹开土豆,和初一一样甩了脸。

  “嗷嗷啊!”

  “要你管!”

  “……”

  村长眼看着他们要吵不吵,无奈上去劝说道:“小公子,你看他哄着你,你也给他个台阶下,大喜的日子,和和气气才有好运。”

  “吼吼吼!”

  “就不给!”

  “……”

  土豆按按眉心。

  悬崖下的事,不找机会解释,初一怕真要记一辈子。

  炉灶起了。

  野猪要杀了。

  院中热闹的要死。

  而这时候,后院中,有个人偷偷摸摸在井里下了药。

  此时,冯佩兰家里,都要闹翻了。

  “不行,这女婿我要定了,你们没看见,那一个个都是真金啊!有个三五个,咱们都能直接搬城里了!”

  她一醒就开始闹,二柱受不住,没忍住愤愤道:“娘,你差不多就行了,咱家闹这么大动静有啥好处?桂花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你就不怕她出事?”

  “她能出啥事?这死妮子天天出去野,该回来就回来了,还能死外边不成?”

  冯佩兰就是个山野村妇,粗鄙愚蠢,她现在只想要钱,“你,赶紧把那群人都弄回来帮咱们整席面,这算个什么样子?咱家桂花成亲,他们都必须来帮忙!”

  “他们凭啥来帮忙?村里有事,你又没帮他们,就刚才人家给咱们杀猪,你还怪人家没给你弄干净脚毛。说好的三十文钱,你就给三文!要不是我把人劝下来,咱家这脸全丢光了!”

  “怎么丢人了?他喜欢桂花,我让他来帮忙,那也是看得起他,我没让他倒给钱就不错了。”

  杨威从头到尾都当个隐形人,一句话都没说。

  “这个家,我真是待够了!”二柱看不下去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去找她!”

  冯佩兰一把拉住他,“你不准去,这席马上就能开,你把那个春花弄回来,今天你们一起把亲事给整了!”

  二柱狠狠的甩开她,“你相中她,你娶啊!”

  “你……你个臭小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冯佩兰一脚踹向杨威,“你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找人,要没人,我就代替桂花娶那个汉子!”

  杨威眼底的阴沉一闪而逝,小心翼翼给她倒了杯茶汤,“媳妇,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你可千万别娶别人!”

  土豆听完了墙角出来,一个暗卫现身,“最新消息,最近十年里,附近共丢失了十八个人,共同点是都身形肥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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