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这是孙儿给您寻来的宝贝。”

  尽管王廪不是独孤若雪的亲孙子，但为了践行孝道，顺便也在这里刷个脸提高些存在感，他在安顿好媳妇后，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翊坤宫请安问候。顺便，还带来了西北各类特产，比如西北草原的羊奶酪。

  独孤若雪没想到太孙会来，同时这些天也没太关注外朝事务。

  不为别的，这些天独孤若雪身子不好受，总觉得有种要出事的感觉。提心吊胆的日子持续了有一段时日，每天晚上王启或大女儿都会来陪伴自己，对她的“病情”稍有作用。

  “让我看看……”独孤若雪左瞧瞧右看看，发现这些特产还算不错，其中像羊奶酪、酥肉饼这些是京城不常见到的。，独孤若雪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些玩意，虽然没忌口的，但自己最近的确没什么食欲，只好在私下让青秀等一众宫人分了去，还有那奶制品，送给嘉祥郡主。

  王廪没在翊坤宫待多久，于是照例问安后，就前往御书房向皇帝汇报工作。此外，作为储君，王廪也要参加一些机务，以接替持续休假的太子老爹。这对父子还在生闷气，还好有太子妃从中“调和”，让二人不至于那么僵持。

  但是，太孙妃怀孕的消息，还是“不幸”泄露出去，这自然得到皇帝的授意。尽管消息不光彩，但在内阁的运作下，华青云、阎良弼等人还是及时调控下舆论，同时也认定太孙妃的正当身份。非议自然是有的，但皇帝总体上还能接受。

  “听说了吗，康妃那个逆贼居然回来了！”这天晌午，顺妃、敬妃二人又来翊坤宫，与独孤若雪打叶子牌，目的简单，就是想从独孤若雪这边再薅一笔，赢取自己的日常开支。

  皇帝对这件事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严肃和禁止，到现在的看淡和宽纵，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在曹连等心腹看来，这分明是给小皇后开脱。关爱有加不说，何况还怀着皇嗣。

  陛下能怎么办？干脆就不办了。

  只是，这些日子皇帝在翊坤宫的时间多了些，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只要不处理政务，必然会出现在翊坤宫中。顺妃、敬妃是不敢明目张胆找皇后打牌的，只好挑选王启不在的时候，与独孤氏玩耍几局。

  今天，王启不在，但太子妃来凑热闹，影响到独孤若雪和两位妃子的休闲时光。

  “太子妃……”见到冯丽萱大驾光临，顺妃和敬妃连忙起身行礼，可见二人的谨小慎微。她们无所出，做不到和淑妃、康妃那样硬气。与其说这是太子妃，倒不如说在她们的心里，冯丽萱才是中宫之主。独孤若雪反而像个乐天派的甩手掌柜，对宫闱规矩不甚上心。

  “母后，儿臣有话想对您，是不是……”冯丽萱偷偷瞄了顺、敬二妃，独孤若雪便心领神会，让她们暂时去偏殿休息。接着，独孤若雪便疑惑地问起太子妃，要这么神秘吗？

  “母后，你不知道吗？康妃随着淮王入京了。”冯丽萱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独孤若雪的原因很简单，让她防着点，别被人陷害了，尤其是这个关口。别说负罪的康妃为什么能入宫，太子妃也不想，但皇帝那边，居然对淮王的要求默许了，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按照皇帝的秉性，这其中没那么简单。冯丽萱猜不出来他潜藏的心思，但康妃回京，准没好事。康妃可以说是赵辉案的主谋，那位赵指挥说白了就是个替罪羊。但也许，是王启真的念及旧情和老四淮王，才没给康妃定罪。

  “那又怎么样？儿媳妇，你是怕我怕她？”独孤若雪知道康妃的事，哪怕皇帝守口如瓶。但好奇这人真的是有大志却无脑，居然和赵辉勾结在一起，还打算政变？尽管这事儿没有发生，给独孤若雪的阴影可太大了——但仅限于此。康妃终究是没成功，皇帝很快就戳破她的小把戏。

  只是，独孤若雪好奇老四淮王，自己没见过几次皇帝诸子，对他们的真实性格都不太了解。淮王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呢？独孤若雪真的不清楚。所以，独孤若雪问起冯丽萱，有关王铬的事情。

  冯丽萱微微蹙眉，心想皇后的信息渠道真不灵通，但还是详细地评价淮王一番——他倒不如梁王等人野心勃勃，但自己是心存小心思的，比起兄弟，与太子的关系稍好一点。

  比如，淮王从小和太孙的关系就不错，至少看在冯丽萱眼中，是这样的。

  按理说老五端王应该和太孙关系最好，而且还是同一个奶娘养育的；但端王更愿意和梁王、宋王牵扯在一起，与太子关系又差。淮王比太孙大三岁，也和东宫关系来往不密，但这两人的老师同为唐国望，算是同窗。

  早些时候，太子妃也偶尔会把淮王当作儿子来看；只是他的生母康妃，性格怪异不说，还处处和东宫不对付。由此，东宫这边和淮王的关系，也不甚密切。但太孙去年刚刚巡抚完江南，与淮王倒是情谊如故。

  “母后啊，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康妃这次回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若是太子的妃嫔出现这种大逆不道，冯丽萱可丝毫不手软，都得赶尽杀绝才行。“所以母后，没事的时候别离开翊坤宫，康妃要来请安也尽可能避开，让本宫来。”冯丽萱神气十足，对独孤若雪来讲，康妃没安好心，说不定是奔着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独孤若雪点了点头，心想不会这么点背，但冯丽萱的话仍然记了下来。“儿媳妇，要不要来局叶子牌，麻将也行，三缺一。”既来之则安之，冯丽萱既然来了翊坤宫，那接下来的牌局可不能让她一人输了面子。

  “母后，这样不好吧，儿臣不怎么会打牌，至于麻将，更是没怎么玩过。只是在老家的时候，摸过几次。”冯丽萱赶忙拒绝，也不提违背规矩的问题，直说自己并不会玩。这正中若雪的下怀。

  好啊，不会玩好啊，这样顺妃和敬妃就不会逮着自己一人薅了，再来一人也不是不行。“儿媳妇，本宫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独孤若雪拉住冯丽萱的手背，突然正经的自称，令太子妃措手不及。

  顺妃、敬妃对太子妃的参与虽然惊诧，但心想是个新手，她们也就失了些负担：牌局嘛，讲究的是愿赌服输，非得论规矩那就没意思了。果不其然，刚上手的冯丽萱和独孤若雪一样，被二人杀个片甲不留。

  但在第七局的时候，摸清套路和增长经验的冯丽萱立即发起了反击，尽管连带着将独孤若雪“杀”了更多，但自己也算是一雪前耻，弄得顺妃、敬妃屡战屡败，甚至还丢了家底，身上连最后一块碎银都输给了东宫。

  其实，冯丽萱也惊讶不已，没想到通过这几场牌局，居然发现顺妃、敬妃二人私藏宝贝。尽管查一下内务府的清单就知道，这些是二人从皇帝得来的赏赐。只是，除了银子，赏赐的珠宝又不能当饭吃，于是顺妃、敬妃两人就整出这样的活儿来。

  “皇后殿下，太子妃殿下，臣妾从来没有将这些珠宝送出皇宫，变卖求财。一直都是用银子的……”见到太子妃的疑惑，顺妃、敬妃异口同声，表示自己从未做出什么变卖宫廷珠宝的事情来，但那些银子，该花还是花了。

  冯丽萱并不意外，这事儿到内务府和宫禁司调查一番就知道。对顺妃、敬妃二人也没太大的斥责，“花花银子可以，但也不能乱规矩了。这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得省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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