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陆业典皱眉思索，他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秦如意也好奇，二弟妹怎么认识陆书记？

  “陆书记，我们不认识的。”钱招娣挥挥手，她刚怎么就口快，被书记盯着有点害怕，忍不住靠近秦如意，“我见过陆书记，就是年前您去队里视察见过。”

  “原来如此。那你们…”

  “爸爸，你先让姐姐们进去坐。”

  “瞧我，都没小丫头机灵。同志，进屋坐！”

  “爸，这是我救命恩人。这是…”陆红玲看到陆书记疑惑的目光，明白他是在问哪个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叫秦如意，这是我二弟妹钱招娣。我们是大树屯生产队的，我们公公是大队长林忠国。”

  “是老林家的啊。”

  “所以玲玲应该喊我们婶子，我闺女都有你这么大了。”

  “可是你看着更像姐姐。”

  “那就各喊各的。你们怎么遇到的？”

  “是我！爸，我在供销社认出如意姐姐声音的！您知道的，我耳朵可好了。”

  “真是谢谢秦同志！要不是你我女儿就毁了。”虽然他已经将那个人送去西北劳改，但想到女儿的遭遇他还是忍不住心悸。

  “不客气，玲玲已经谢过了。”

  “秦姐姐，那你闺女也在镇上高中吗？也许我认识。”

  “我大女儿叫林盼，小姑子叫林歌。她们一个班。”

  “我认识！她们还是学校名人呢。”

  “名人？”钱招娣有点疑惑。

  “咳～”秦如意大概知道什么事，眼神示意陆红玲不要说。

  陆红玲也看到了，嘴里话一转：“因为她们都很好看呀，原来是姑侄。看着更像双胞胎呢。”

  “对啊，经常有人这么说。”话题扯到她熟悉的，钱招娣没有那么紧张了。

  “来来吃饭了。”刚饭菜不够，她骑车去国营饭店又打包了几个菜。

  “谢谢嫂子。”

  “谢啥谢，是我该说谢谢！还有喊婶子，你看着和我闺女一般大。”

  “妈，人家大闺女和我一样大。”

  “啊，那你们怎么保养的？我看这皮肤都不错。”

  女人对美的追求不分年龄，一聊到这个话题就停不下来。

  钱招娣也听的一愣一愣的，她只是抹了大嫂给的面霜。她也没有多说，小口吃着饭。她不能给大嫂丢脸，虽然很想大口干饭。

  饭后，陆父陆母要回去上班。陆母直接开门见山，她们要感谢秦如意。

  “你救了玲玲一句话，一顿饭不能够表示我们的感谢。我在纺织厂当会计，现在办公室有个名额，不知道你意向如何？”

  秦如意想了想，看了一旁不可置信的钱招娣，“陆书记，可以换成拖拉机吗？”

  秦如意看陆书记皱眉，想着这年头拖拉机稀有，连忙补充“坏的就可以，给我们生产队用。”

  “你想好了？”对方刚开口时她以为她要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是拖拉机。想到大树屯还没有拖拉机，他不禁感慨老林这个儿媳妇是真好。不过拖拉机数量少，各个生产队根本不够分。再一听，坏的也可以，那就好办了。

  “想好了。”像这样的家庭基本不喜欢欠人情，她接受他们的好意反而更好。

  “那我给你开个条子，你们直接过去农机站找郭站长。”

  “谢谢陆书记！”

  秦如意开心，这可真是意外收获。看看还没反应过来的钱招娣，拖拉机手也有了。

  成了拖拉机手，就可以多出来看看，女人不应该一辈子只围着锅碗灶台。

  在陆红玲的不舍中，秦如意告别陆家，拉着钱招娣骑车直奔农机站。

  “大嫂，咱们大队有拖拉机了？”

  “对！”

  “不用板车押送了？”

  “是！”

  “太好了。可咱们怎么带回去？”

  “当然开回去。”

  “大嫂，你会啊？你好厉害！”钱招娣压根没想过自己。

  “不会！”

  “那怎么开？”

  “你开。”

  “我？我不行啊，我不会啊。”

  “学啊。”

  秦如意正在用意识在空间寻找拖拉机修理的书，没办法，只能临时抱佛脚。再不成反正空间有拖拉机配件，就把配件全部换一遍！

  “您好，大爷。请问郭站长在哪呀？”

  “我给你们找一下。”

  “谢谢大爷，您甜甜嘴。”秦如意挑出几粒糖果塞给门卫大爷，钱招娣觉得她还要跟大嫂学很多。

  “你们找我什么事？”

  “郭站长好。是这样的。。。”秦如意解释了一下原由，把批条递给郭站长。

  “我们不帮忙送回去。”

  “不用送，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这边的同志学习一下怎么开？”

  “可以是可以，但坏的也开不了。”

  “我们可以试着修，可以自己选吗？”

  “可以。”公社书记批的条子，适当放宽也可以的。

  秦如意挑了一辆问题最简单的，喷油嘴堵塞。有精神力真是节省太多精力。

  “就这辆。”

  “可以。”

  秦如意拉着钱招娣一起假装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然后把喷油嘴处理好。

  “郭站长，能不能麻烦找个人来试一下，顺便教教我弟妹怎么开。”

  “好了？我这就找人。”

  “谢谢。”

  郭站长找来了个老师傅，拖拉机真的修好了。老师傅又教钱招娣怎么开，秦如意不肯学。

  她能说她已经会了吗？不能。

  关键，她想让钱招娣学。

  钱招娣能说她不学吗？不能。

  但一旦开始学后，她已经忘了紧张，一心一意全都在脑海里记老师傅说的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老师傅操作的手。老师傅很负责，教了二十来分钟。主要要力气大，能用摇把发动，能掌控好方向。

  钱招娣又练习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她自信可以稳稳开好拖拉机。

  中途秦如意去了一趟黑市，跟熊爷确定好交易数量时间地点。

  “大娘，你不知道萧四那个混蛋骗我们说你就在那边不回来了。我这心揪的哦。”王二皱着眉，苦着脸，表情浮夸。

  “就是还怪老子没给他肉！”熊爷补充。

  秦如意：“……”

  秦如意没有多留，很快返回农机站。这时钱招娣已经在等着了。

  “大嫂，我会了！”钱招娣眉宇间，透着无尽的喜悦。一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

  “那就麻烦钱师傅载我一程了。”秦如意为钱招娣能够拾起自信感到高兴。

  “好！”这一刻的心情，她记得一辈子。即使后面她取得了更多更大的成就，但她永远记得这一天，她成为拖拉机手的第一天。

  “小南！小南！你娘开拖拉机了！！你娘开拖拉机回来了！”

  林南正蹲在地上和小伙伴们玩过家家游戏，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他站起来，然后就看到她娘开着拖拉机回来了！！啊啊啊，那是我娘吗？我娘也太厉害了！

  “小泽，我娘开拖拉机回来了。”娘笑的好开心，他都没见过娘笑的这么开心。和以前不一样的开心。

  “林响家的，你怎么会开拖拉机？这拖拉机哪来的？”

  屯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往这边赶。人太多，钱招娣就停下拖拉机。

  “农机站的老师傅教的。”她还拿了大嫂买的一瓶酒送给老师傅，回头要还给大嫂，不能老占大嫂便宜。

  “爹，您帮我扶一下自行车。”秦如意站在拖拉机上把自行车往下递，然后自己跳下车，拿了背篓背上。

  “哎，好。”

  “爹，这拖拉机也是大嫂地功劳！陆书记奖励的！”

  “真好！真好！以后咱大队也有拖拉机了。”

  “还有个拖拉机手了。”秦如意指指钱招娣。

  “好！都好！”

  “还是大嫂厉害！这拖拉机还是大嫂修好的！”

  “明明是我们一起。”

  “都是优秀的孩子。走，把拖拉机开到仓库，免得淋了雨雪。大家都让一让！”

  林父说着爬上拖拉机，这可是他们大队的拖拉机。

  其他人看着，反应快的也爬了上去。林南已经带着林泽坐在了驾驶座上面。

  从这到仓库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但大家的兴奋劲没过，每个人都摸摸看看。有的人甚至拿来水桶和抹布，自发把拖拉机擦拭干净。

  这可是宝贝疙瘩。

  钱招娣被众人包围问东问西，她耐心地回答，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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