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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情愫幽幽


又一日拂晓。

  冬日的海面愈发地凄迷,朦胧的雾气甚是挡住了一丈之外的视野。

  本身睡眠就不是很深的刻晴躺在床沃之上好像发现四下有些异样,致使她从睡梦中缓缓苏醒。

  她行将坐起身来,肩膀上因为不经意间的动作便传来隐隐的痛感。

  不过,她也仅仅深深闭了下眼,重新舒展了下自己的精神便起了床。

  单手动作有些艰难地披上了那件绒毛披挂。

  出了船舱,走到了甲板上,四下海雾弥漫。

  打开门的一瞬间,便是冰冷的海风迎面而来,犹是一个颤栗让她感觉到寒冬将至。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船边查看情况。

  海面波光粼粼。

  也就是从这仅仅只荡起微微涟漪的海面不难看出,她们的船已经停了。

  根据时间推算,她们从那深渊秘境出口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七日了。

  想来今天应该已经到了璃月港才是。

  司南指引的方向并没有出错,大船也一直在往西航行,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停在这茫茫大海中央呢?

  是这拥有自动航行的坎瑞亚文明科技造物出了故障?还是那位深渊的公主殿下为她们准备的新恶作剧?

  刻晴疑惑着。

  但发现问题不去取证向来不是她作为玉衡星的风格。

  这些天也是从陈淮那里听说了对方在那位深渊公主殿下身边所经历的颇多遭遇。

  她也不是很认同既然那位将她们放回来,却还会施展什么手段来为难她们。

  大船突然停在此处应该是别有原因。

  刻晴此刻心中已经谋生了一个猜想,她急切地希望得到去证实。

  思量了一会后。

  她单手紧捋着袖口,以不让刺骨的海风钻入自己的胸口。

  最后来到了一堆工具架旁,经过逐一辨认,让她找到了测量尺。

  所谓测量尺,并非是什么金属条状般的精细物件,而是在一块圆形的铅球上系着一根标有刻度的绳子用来测量海底深度的标尺。

  刻晴也许是有些大意。

  她本想催动自身元素力量,将那重达百斤有余的铅球扔到海中,却不曾想,因为臂膀上的伤痛,已经让她都无法专注于精神力的掌控,仅在施法的意念间,肩口又是一阵撕拉地疼痛让她一时分了神,才浮到半空的铅球失去力量接引重重地摔回到了甲板上。

  刻晴躲避不及,自己的身子更是撞在了那工具架上,好在架子上的其它物件散落时并没有砸到她,不过终是大幅度的运动,让她肩口上的伤痛感更加剧烈。

  “啊!”她隐忍着一声娇吟。

  估计也是刚结痂不久得伤疤又开裂了。

  许是听到甲板上传来的动静,陈淮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匆匆从船舱内跑了出来。

  待近得刻晴身边,连忙行将对方搀扶起,询问着说:“你没事吧?”

  刻晴微微摇头,还是强装镇定道:“无碍,我只是想看看海水深度,以此来推算下我们到哪了,不曾想......”

  她话到一半,脸上就展露出一丝愁苦之色。

  陈淮亦是察觉到身前那脱离托槽的大铅球,也大概能猜到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了。

  “外面这么冷,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他自是先不顾其它,行将刻晴搀扶进屋。

  船舱内,新生的炭火盆倒是为这狭小的房间带来一丝温暖。

  床台水盆里的热水正散发着袅袅水雾。

  陈淮为刻晴揭下了她那臂膀上渗着隐隐血渍的绷带。

  看到那被利刃贯穿的伤口,又因为崩裂而渗出鲜红的血渍,无不让他心生怜惜,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是每一次都会让他感到是那么地心酸。

  这种程度的创伤,一定很疼吧!

  陈淮一一为其涂抹伤药,倒是因为自己不够女孩子家不知轻重,他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给刻晴上药时,对方的身体都在强忍着疼痛微微打颤。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严重的伤痛,犹是再小心翼翼,哪怕只要有外物触及到那伤患之处,也会让人疼痛难耐吧。

  陈淮每天为其更换伤药,更是了解对方明明每天都在忍受着这般痛苦,但是在他面前还是展现着一副无事模样,就足以见得对方意志力是何其地坚定,若是换作寻常人家的姑娘,饱受着这煎熬之苦,断臂之痛,定力不足的莫不是会去寻那短见不可。

  “你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这里就我们俩,没人会笑话你的。”陈淮在背后不时玩笑一句。

  “虽然疼痛难耐,但......还是不想让你见笑!”刻晴咬着牙,怯怯言。

  陈淮微微一笑,摇叹着脑袋,他自然不是很明白像她们这些大人物们的高雅。

  虽然是外行,但是陈淮还是细心地为刻晴将伤药换好,又行将为其滑落到半肩的内衫轻轻扶上。

  待处理完毕,刻晴适才叮嘱言:“你若是有空,就去将那测量尺抛下海里,看看此处海水深度几何,这船突然停在这里,我们又无法启动,眼下海雾如此凄迷,还是早点辨认下我们的具体方位才是。”

  “嗯,我知道,我等下就去看看!”陈淮诚恳言,转念她又劝诫了刻晴一句:“以后这种事情你就喊我,你有伤在身,就别再逞强了,我想玉衡星大人也不会想成为别人的负担吧,只有你的伤势好转,这样我也会放心不少。”

  “嗯!”刻晴回避着陈淮的目光轻轻地应承了一声。

  倒是无再聊其它。

  陈淮稍加处理了刻晴换下来的纱布与药膏,便依照对方的交代,将那测量尺沉重的铅球给扔进了海里。

  随着那铅球快速沉入海底,连带着那绳索拖拽着船上固定的滚轴转动着。

  直到不一会功夫,滚轴骤然停止,绳索紧绷,那是铅球已经完全沉入海底的征兆。

  陈淮适才上前查看绳索上标刻的刻度。

  27尺?

  犹是陈淮不懂海航,但他也不会不明白,一般的大海深度怎么会只有27尺呢?

  他反向转动着滚轴,缓缓将海底的铅球拉上回一段距离,然后又松手。

  再次上前查看刻度,绳索上所标记的刻度给出的答案还是一样,27尺。

  适时。

  他急忙跑进船舱内将结果告诉了刻晴。

  到底是刻晴通晓的东西多一点。

  她很快给出了解释。

  刻晴若有欣喜地缓缓言:“27尺,如果我们不是在暗礁附近的话,那么说明我们已经离海岸不远了,如果那位深渊的公主殿下没有骗我们,根据时间推算,我想我们应该已经到达璃月海域了,这27尺,就是璃月港十里外的海水深度,只是如今这外面海雾笼罩,一时间无法彻底分辨我们到底在哪个海滩附近。”

  “已经到了吗?”陈淮雀跃之余又偶有疑惑:“若是我们已经到了,怎么这船停在这就不动了呢?这俗话不都说,送人送到家吗?”

  “不急,若是我们真的到了璃月附近海域,千岩军会发现我们的,璃月海边都设有哨塔,哨塔之上都装载着望远除雾镜,我们乘坐的这艘船,既没有旗帜,也没有番号,一旦进入璃月海域,被千岩军发现就会被定为非法入境,到时便会有璃月的海军开船过来接我们了,虽然不知道我们眼下这船为什么会贸然停止前行,但是现在,我们似乎除了等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刻晴平静地说着。

  “这样啊!”陈淮若有顿悟,听得对方一番言词,也是有点安下心来,想来玉衡星大人还是一位可靠的同伴呢,毕竟别人懂的这么多。

  既如此。

  陈淮适才委婉一句:“那我先去准备早饭了,顺便留意一下海上的雾气,等散去了,也好分辨出方位。”

  “嗯...”

  “那个...”

  正当陈淮准备出门时,却听得背后刻晴传来似有难为情的呼唤。

  陈淮隋然转身直言一语:“怎么了?”

  刻晴一时迎上了陈淮那清澈的目光,不过仅一瞬她又紧忙地避开了,她坐在床上,单手紧紧地将被子压在自己胸口处,脸颊上都隐隐泛着一丝红晕,有些羞怯的样子。

  见此。

  陈淮紧皱眉,他缓步走近,坐到了刻晴床垣边的椅子上,细心地再次询问道:“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不舒服吗?伤口又开始疼了吗?”

  “不是!”刻晴连声否决,思虑再三,适才轻声讪讪言:“那个...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啊!”陈淮一脸刚正不阿,他玩笑着说:“还要我做什么?这些天和刻晴大人相处以来,我可是学到不少东西呢,是又有什么新的知识要让我增加吗?”

  刻晴沉默稍许,她喃喃言:“就是,能不能请你帮我换下衣服。”

  “啊!”陈淮有点错愕,作为正人君子的他此刻无不在想,这真的合适吗?

  不过细想来,这些天自那日从那深渊秘境出来,刻晴就一直是只身一件单薄的内衫,外面披上一件保暖的披挂。

  她之前那身上好的紫衣绫罗锦裙早就不知了踪影,许是在那深渊秘境中让那位给刻晴诊治的大夫扔了吧。

  然而,她臂膀上的创伤,也确实无法让她去增添什么其它衣物。

  对于刻晴的病情,深渊的那位公主殿下曾跟陈淮谈起,刻晴肩膀上被那鬼刹利刃所重伤留下的伤口,已经伤及到了胸肺与整个左臂经脉,这种创痛摊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前期必须忍受一段十分长久时日的疼痛煎熬,那自然对于受到创伤的人来说,在忍受疼痛的同时,自身行动更是诸多不便,哪怕一个弯腰一个转身,都要万分小心才是,如果要想不那么疼,最好就是卧床静养。

  而反观刻晴,连日来,在陈淮面前展现的就像只是一个因为受到小小骨折短时间单手不能行动的没事人一样。

  难怪每次陈淮为其更换伤药时,那绷带纱布上残留的血渍一天天下来,似乎并未得到减少。

  也就是说,刻晴每天的运动,都会有意无意间地抽拉到伤口,致使她的病患处一直都无法得到有效的恢复。

  可能也是她刚毅的性格,不希望被人看到身为玉衡星的她,也有什么事都做不了的样子吧。

  不过,眼下。

  她却开口对陈淮提出了一个这样十分诧异的请求。

  着实有点始料未及。

  “那个,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就算了吧,我忍忍还是能自己来的。”刻晴见陈怀犹豫,她连忙补充了一句。

  “没有!”陈淮略有尴尬地摸着后脑勺,含糊着说:“只是这种事情,刻晴你不会介意吗?”

  “其实,也不是不会介意,只是我这身衣服,已经多日未曾更换,实在是自身行动不便,所以......才想着来麻烦你。”刻晴依旧尴尬不已。

  陈淮也是见得对方这般仪态,甚是心怜,倒是不失风度地隋然一句:“那我去后舱拿来她们准备好你换洗的衣裳,给你换上。”

  “嗯!”刻晴微微点头。

  不多时。

  陈淮来到后舱,想来那些深渊之人也并没有那么有人情味,一番寻找,他却只找到一件素色单薄的长衫内衬可以供刻晴穿。

  不过倒也并没有太多在意,以刻晴现在的身体状况,那些华丽富贵的绫罗锦缎,旗袍彩裙,估计也只会给她的伤痛带来负担吧。

  眼下这素色长衫,其实倒还是件合乎时宜的衣物。

  拿着衣服,陈淮适才回到了刻晴的房间。

  进屋时,他步子若有踌躇。

  待行将坐到了刻晴的床垣一侧。

  适才含蓄道:“那个......刻晴小姐,在下就失礼了!”

  适时。

  刻晴亦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一手紧抓的被子也是慢慢地放下了。

  背对着陈淮,深吸了一口气,说着:“开始吧!”

  彼时。

  听到刻晴确定性的话语,陈淮他那无处安放的双手在其背后再三握拳后,终是鼓起勇气靠近了刻晴的身体,抬手去为对方褪去已经解开衣扣的内衫。

  此刻,他能亲切地感受到刻晴的体温,还有对方那呼吸并不是很协调的节奏。

  陈淮自不是什么好色庸俗之辈,虽然有些紧张,但他还是要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在给对方更换衣服时,尽量不要去拉伤到对方的伤口。

  右手倒是没什么阻碍,难的是刻晴的左手。

  失去知觉的整条臂膀,不能摆动的肩部关节。

  或许是陈淮太过小心了些,她终是慎重再三,才将刻晴的衣服完全从整条左臂褪却下来。

  适时。

  刻晴那皮肤白皙,柳腰相衬的秀背展露在眼前时犹是让他思绪有些走神。

  “那个......陈公子,你能不能......快一点,有点冷.....”刻晴不时难为情道。

  “哦!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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