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德妃的病情，成德帝最近愁的觉也睡不好，白头发都多了几缕。

每日虽也勤勉上朝，但都是巴不得能尽快结束。

好在北狄使臣走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朝臣们见圣上不耐烦，都很有眼色不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上奏。

成德帝原本以为今日也会如同往常一般早早散朝，他还惦记着要去探望德妃。

孙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有事起奏，无本退朝。”

纷纷有几人出列，成德帝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兵部左侍郎。

“你先说。”

威严的声音压下，仿似若兵部左侍郎今日说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会触怒龙颜一般。

“圣上，鲁国公去世，北境大军群龙无首。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望圣上能早日确定好新的人选，接替鲁国公之职。”

成德帝也思量过这个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想好人选。

“如今北境大军的一应事务由谁在打点？”成德帝发问。

“回陛下，是宇文将军。”

宇文飞？成德帝有点印象，但是当初这人貌似是萧元怀举荐的，天然的怀王党。

成德帝心中警铃大作，必须要选一个新的掌兵之人，不能让萧元怀的人独揽大权。

否则，他千辛万苦夺回来的兵权岂不是又落入了萧元怀的手中。

萧元怀也揣摩出了成德帝的想法，出列道：“皇兄，宇文将军资历不错，兵法娴熟，运筹帷幄。

相信能替代鲁国公之职，若不然，就让宇文将军来掌这个兵权，皇兄看如何？”

自然不行！

“皇弟，宇文飞毕竟年纪尚轻，功绩不够。若是将虎符交予他的手中，恐怕是难以服众。”

成德帝说完，看向脚下众人，又开口询问：“诸位爱卿心中可有好的人选？”

薛老爷出列，对着成德帝作揖道：“回圣上，微臣举荐裕郡王府萧庸。

萧庸本就掌过北境大军，也是一员悍将。虽没有开疆扩土，但也将北境护得如同铁桶一般。

先前是有腿疾，而今腿疾已然痊愈，完全可以胜任大将军一职。望圣上考虑一二。”

成德帝听完兴奋的拍腿，妙啊。这不是现成的人选吗？

“准了！朕重新任命萧庸为骠骑大将军，掌北境虎符！”

因着萧大老爷并没有上朝，是萧二老爷替他谢的恩。

萧元怀与薛老爷对视一眼，又纷纷低下了头。

了结了这件事情，成德帝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是坚决不会让萧元怀有任何沾染兵权的机会的。

看着底下跪着的人，询问道：“周爱卿，你有何本要奏？”

吏部周侍郎将奏折从袖口拿了出来，举到了头顶。

“微臣要揭发三皇子萧岑，通过鲁国公与北狄勾结，互通商贸，牟取巨额利益！

萧岑此举已然违背了圣祖的祖训，不异于是通敌卖国的死罪！微臣请圣上明察！”

周侍郎一言出，满堂皆惊。朝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讨论。

而成德帝的脑子就如同被雷炸了一般，轰隆隆作响。

与北狄通商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三皇子不过是最终的受益者，命令还是他自己下给鲁国公的。

殿中的三皇子急忙跪下，大喊：“父皇，儿臣冤枉！这周侍郎定然是胡编乱造陷害儿臣。”

他急的脑门子都是汗，这件事情他当然明白。可他怎么能说的清楚。

成德帝立马开口：“周栗，好大的胆子。污蔑当朝皇子，该当何罪。来人，带下去，乱棍打死！”

说罢便示意孙公公，让侍卫堵了周侍郎的嘴巴，就要拖下去。

吏部苏尚书出列，拦着。苏尚书是二皇子的外祖父，也是周侍郎的顶头上司。

“圣上，事情还未开始查，如何就能断决周侍郎是污蔑？老臣恳请圣上看完周侍郎的奏折再说。”

苏尚书跪伏在地上，二皇子派也纷纷出言。

“是啊，圣上应该彻查！与北狄通商，等同卖国！既然周侍郎提出来，就应该要彻查到底！”

“若是三皇子是冤枉的，彻查了也好还三皇子清白。若此事为真，三皇子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陛下，微臣手上还有三皇子通商的证据！”又有人跪了出来，将一本账册举至头顶。

这下所有人都立不住了，一一跪下来请求成德帝彻查，唯有三皇子党仍旧还立在原地，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三皇子还在哭求：“父皇，儿臣冤枉。父皇！”

成德帝望着黑压压的一片跪伏在地上的朝臣，令人将那本账册送到了他的手中。

翻了翻，这本与鲁国公交予他的那本账册一模一样。

他可以肯定这是鲁国公又藏了一本，用来保命用的。

此刻成德帝的心中已然将鲁国公骂了八百遍，若是可以，都要将他的尸首从棺材里拉出来，鞭尸！

成德帝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狠狠地将账册砸到了三皇子的身上，三皇子一愣，眼中满是乞求之意。

成德帝的眸中也露出了难以抉择的痛苦，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缓缓到了三皇子的面前，大喝道:“竖子！你竟然为着自身利益不惜违背祖训！”

“父皇！”三皇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啪。”

成德帝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并不敢看他的眼睛。

“传朕口谕，三皇子萧岑，罔顾祖训与北狄通商。不贤不孝，着贬为庶人，圈禁三皇子府。永世不得出！”

成德帝这几句话说的艰难，三皇子怔怔愣在原地，庶人？永世不得出？

他最敬仰的父皇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吗？将他一人推出来顶罪？

他不服！

三皇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仰天长笑，状若疯癫。

大喊道：“父皇，你可真是我的好父皇啊！”

一手指着朝臣们，开口：“你们都还不知道吧，与北狄通商这事...”

‘噗嗤’，一刀入腹，三皇子还来不及说完剩下的话，转过头，只见成德帝将刀抽出。

‘哐当’一声，扔到了地上。

“萧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成德帝的眼中一片阴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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