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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离开前的一些琐事


薛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老长老长的梦。

  梦里的他贼牛逼,他竟然把他最牛逼的兄弟,堂堂s  s  s级的强者,永远帅气的天才盛献给交换成功了!

  然后,他就代替盛献接受了怪物的攻击,胸口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彻底被断绝了生的希望。

  不过,他也不算白死,死之前,他隐约看到了绚烂的火焰,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火,带着可以焚烧一切的力量。

  那是盛献给他放的烟花,是兄弟对他的爱啊!

  接着……薛四就醒了。

  薛四没有睁开眼睛,他躺在床上,心想这个梦里的他可真他妈的帅,这张床,也真他娘的硬。

  他有点遗憾,又有点庆幸。

  “没让我媳妇守寡虽然真的不错,可是没能让盛献看到我威武霸气的身姿,也是真的遗憾!”

  话落,头顶传来一个憋笑的声音——

  “薛四,你威武霸气的身姿我看到了,真的帅爆了,还有啊薛四,你惨了,你让你媳妇守活寡了。”

  “啊?”

  薛四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没有仔细观察四周,只觉得空气里漂浮着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之中,盛献穿着西服,顶着那张英俊的脸,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再看另一个男人,和盛献穿着同色西服,比盛献高一点,有一头让薛四惊呆了的飘逸长发……妈的怎么就这么飘逸呢?用的是飘柔吧?

  男人长发随便捆在脑后,那张脸和盛献一样……嗯原谅他读书少词穷,反正就是好看到爆,不过和盛献风格不一样,似乎又冷又妖。

  两人的身边,还有个年轻男人,笑得像个大傻缺。

  再结合缭绕的雾气……

  完犊子了。

  人在地狱。

  薛四:“……”

  薛四大惊:“我没有做梦?我真的死了?”

  盛献:“对头对头,你死得不能再死了。”

  薛四大哭:“献儿你怎么也死了?!兄弟,我好像看到你放火了,你该不会是把自己烧死了吧?”

  盛献还想点头,嘴却被季戾捂住,屁股还挨了一下。

  “休得胡言。”

  盛献:“……”

  季戾很快以主人的身份通过灵魂传音告诉了薛四他成为鬼将的事。

  接着季戾开口:“不过,薛四,我救你,是因为你救了盛献。

  我和你两不相欠,也不会用鬼将的身份束缚你。

  我会切断和你之间的联系,日后你要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我的约束,除非……我死。”

  ‘啪’地一声,这次轮到季戾的屁股挨了一下。

  季戾平静的脸瞬间一僵,他侧头去看盛献,盛献正得意向他挑眉呢。

  “怎么阿鸢,只准你放火,不准我点烟?”

  季戾:“……”

  薛四:“阿鸢?盛献,这位……也叫这个名字?”

  “嘿嘿不是,他就是阿鸢。薛四,你忘了我和你说了,阿鸢回来了。”

  薛四看着季戾,眼睛一点点瞪大,最后,再次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卧槽’。

  “大佬!怪不得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身上唯吾独尊霸道的气质是如此熟悉,原来是你啊大佬!

  大佬,其实你可以用我鬼将的身份束缚我的!我很乐意被你束缚!

  不过大佬,我现在老了,你要不酌情处理不要给我安排什么杀人放火的工作?给我份闲职养老怎么样?!”

  盛献:“……”

  能给他一个正常的朋友吗?

  盛献拽了拽季戾,有点担心季戾把薛四拍飞。

  谁知道,季戾却认真点头:“可以。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冥市。”

  “冥市?”薛四呆了,“是我知道的那个冥市?几年前突然出现的冥市?明明在夏华境内,却不隶属于夏华,独自管理的城市?卧槽,冥市是大佬你的?”

  “不是。”季戾道,“是阿玖的。”

  薛四:“?”

  问:一觉醒来后朋友突然成了一座牛逼城的城主应该怎么办?

  答:草这还用得着问吗?大腿会不会抱?

  薛四:“我去我去我去!!!大佬,冥市房价贵不贵?学校怎么样?我存款也不算太多,买得起房子吗?”

  季戾:“包分房。”

  薛四:“!!!!!”

  幸福得差点又死掉了!

  ……

  虽然薛四非常乐意和盛献一同去冥市,可是这种搬家的大事他在家里做不了主,必须回家和媳妇商量。

  另外,就算商量成功,薛四也不可能今天就和盛献走。

  薛四需要进行的后续工作,比盛献多得多。

  所以最后,季戾叫了位唯吾会的成员跟着薛四,如果薛四一家确定要去冥市,那么就等他事情全部办理结束后,再接他们过去。

  “对了,还有这个。”

  薛四临走之前,卫储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礼物。

  “兄弟,送你的。”

  是一对黑色美瞳。

  卫储当着薛四的面取下了一只眼睛的美瞳,露出了里面血色的眸子:“遮一遮,咱不能帅得太高调!”

  薛四:“明白!死人就要低调点!”

  盛献站在大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路过,然后被薛四这句话吓得不轻的行人:“……”

  薛四走了,盛献想了想,还是带季戾回了一趟五年前他和季匪鸢同住的别墅。

  “这几年,我没有住这儿,就李妈和黄封在,李妈待了半年就回家带孙子去了,黄封一直住在车库,他也在等你回来。”

  盛献说:“虽然你可能不是他等的季匪鸢,但是,我还是想让他见见你。”

  盛献这五年和黄封的联系其实不多,但是每年盛献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黄封的祝福和照片。

  照片都是门牌号,祝福永远是:盛少生日快乐。我等你和少爷回来。

  等待太痛苦了,等一个错误的人更痛苦,盛献不知道黄封是没有看到他发的朋友圈,还是看到了主动逃避……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亲口告诉黄封真相。

  盛献和季戾来到季家大门时,正好碰到黄封拖着行李箱从大门出来,看到两人,黄封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盛少……少爷。”

  盛献在车上已经告知了季戾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原因出在他身上,所以就算黄封是现在他眼里的陌生人,该他说的话,他也不会让盛献来说。

  季戾走到黄封面前:“我和季匪鸢的事,阿玖已经告诉我了。借用他的身体,虽非我本意,但以他的身体‘起死回生’,享他的身份,也是事实。你应该恨我。”

  黄封愣了一下,他看着季戾的表情有些奇怪:“少爷,我哪有资格恨你?毕竟,说来说去,我也只是一个打工人。

  更何况,少爷……当初你坠海后醒来,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前少爷,已经死了。少爷,我可比你更了解前少爷。”

  黄封说:“知道却没有说,一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二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三,是我的确也挺好奇,您这位新少爷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这些年我一直住在季家的地下室,不是因为给不起房钱,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我就是……

  就是五年前看到盛少把支离破碎的你抱回来,心里总觉得缺了一块。

  就像是追一部剧,总想要看到一个结局。

  等习惯了,不知不觉也就等了五年。

  现在好了,少爷,你回来了,我要等的故事也落幕了。”

  黄封看向季戾和盛献,认真道:“少爷,盛少,我老板要外调了,我也要跟着离开云海了,黄封在这里祝两位安好快乐,相携一生。”

  盛献看得出黄封没有说谎。

  他执拗于看到一个他想要看到的结局,但也只是执拗于这个结局而已,再无其他。

  就像是一条往前不断延长的直线,终于有一天,它遇到了一个黑点,它在点上逗留,最后转弯,又朝着另一条线延长而去。

  人性本就复杂,人的感情也不仅仅只有爱和恨。

  盛献看着黄封爽朗地笑了笑:“黄封,我也祝你前途无量,一路顺遂。”

  黄封走了,盛献拉着季戾的手眨眼睛:“阿鸢。”

  “嗯?”

  “但我对你只有鸡鸭不鸭留不留哦。”

  季戾:“什么?”

  盛献说:“撒浪嘿哟。”

  季戾:“……”

  内心嘚瑟:呵呵,区区外语,休想难倒本太子!这四个字本太子在网上见过!

  清风吹来,四目相对,情意在空气中逐渐绵长。

  如果是在房间里,那么盛献就要发生意外了。

  可是现在是在室外,所以意外的就是季戾了。

  一辆电瓶车飞速停在了距离两人不远的道路旁,一个高瘦的男人火急火燎地下了车,头盔摘下,赫然是陈淮。

  陈淮看到盛献和季戾,高兴得都快疯了:“太好了太好了!盛少!季少!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盛献疑惑:“怎么回事儿陈淮?”

  这五年他很丧,陈淮看上去比他还丧。

  每次他去找陈淮批发买药,陈淮都不笑的。

  他本来还挺想拐弯抹角问一问陈淮是不是家破人亡了,但他当时走的是孤寂冷漠风,所以就没问。

  陈淮激动地冲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季戾:“盛少,这就是季少吧?”

  “对啊。”

  “就是那个,让我把药十块钱卖给你的季少吧?”

  “是啊。”

  “太好了啊!我的亲大爷啊,我在破产之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啊!”

  天知道他这些年有多难。

  很多次都想告诉盛献真相,但在陈氏私人医院见过季匪鸢神秘力量后的他,又只能怂忍着,就怕季匪鸢回来把他掐死。

  还好还好,他非常有先见之明!

  活该他要一夜暴富啦!

  啦啦啦!

  盛献:“?”

  陈淮低头在身上一阵摸索,然后又一拍脑门:“哎呀,瞧瞧我这记性,等等我啊季少,东西在车上!”

  陈淮赶紧到电瓶车后座将公文包拿了出来,公文包打开……

  “季少,这是盛少这些年的买药清单!请季少结算一下!季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真的顶不住了啊!八块八,五年前这一瓶成本就接近十万,更别提之后材料涨价,每瓶接近十五万了都!季少,您再不给我结算,我老婆孩子都要跟人跑了啊!”

  盛献:“……”

  从十二岁起就习惯省吃俭用的盛献掐人中,成本十万、十五万?等等,让他算算,他这些年把陈淮的药当香皂抹,究竟浪费了多少钱!

  二十分钟后,车上。

  盛献偷偷打量面色阴沉的季戾。

  两根食指对戳。

  “阿鸢,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那么贵……我就是说,当初我提议让陈淮量产,我当老板我俩一起搞批发,卖它个二十块一瓶,他怎么一副便秘的表情?”

  “总之……你老公很勤俭节约,不浪费的,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

  季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阿玖,我不是小气的人。”

  盛献:“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阿鸢心胸宽广,肯定是看不起那一万两万的!”

  关键是他挥霍的是一万两万吗?

  季戾:“……”

  哎。他气的是盛献用了这么多药,也就意味着他受了好多伤!

  盛献虽然曾经和他提过这件事,可是现在季戾才知道,盛献这些年受的伤,绝对比他想象的还多得多。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谁让他这几年不在盛献身边?

  ……好吧,这样想想更气了。

  季戾静静看着盛献,许久,抬手将他搂入怀里。

  季戾看向窗外:“没事了,都过去了。”

  布加迪车速很快。

  即将驶出云海市收费站时,盛献看到了路边一群熟悉的身影。

  莫月白,林阜,古哩哩,赵让,张校,王天宇,莫及,王衍,王道,林旭,擎彻,李泽,黄锡,陈月……还有一些九班的熟悉面孔,以及懒懒靠着围栏的容颜声。

  所有人都笑着看着布加迪驶离的方向,抬起手臂,挥手。

  “盛献,再见!”

  “一路平安啊!”

  “等着喝你和季匪鸢的喜酒呢!”

  “一定要回来啊!”

  “盛大天才,注意身体!”

  “盛哥,记得想我!”

  ……

  盛献打开窗户,身体伸出去快一半,风吹乱他的碎发,盛献迎风笑得肆意张扬:“哈哈哈哈哈!放心诸位,我一定回来!下次见面,阿鸢请客!不醉不归!”

  身后,季戾像个老妈子一样抬手护着他的腰:“好了好了,别摔了,别摔了……小心头……小心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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