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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击掌为誓


“为什么不让父皇将封你为县主的圣旨公诸于众?”

  周靖川坐在李乐之的身边,手上拿着加封县主的圣旨,看向正在摆弄众人所送礼物的李乐之。

  “乐之,你不是同我讲,你想当将军不过是害怕离开了姑姑姑父没有依仗。可现在你是县主了,有专属的封地和朝廷的俸禄,除非是父皇褫夺了你的封号,已然无人敢不高看你一眼。这样……还要女扮男装去做什么将军吗?”

  在周靖川看来,李乐之虽然从小看似无忧无虑的长大,但他知道她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这是她在四岁未回到都城之前与周澄芸在北境颠沛流离的日子里留下的阴影创伤。

  所以她开始练武,说想当将军,他都看作是她想让自己安心的举措。可现在,能让她心想事成的通天大道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去趟一条几乎不可能的道路。

  “哥,你知道吗,本来舅舅是要当众宣布封我为县主之事。若不是大姑姑到来……这就不是我的第二选择,而是我必须走的路。”

  “阿宝!这样不好吗?父皇划给你的封地与我的封地相邻,父皇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清楚?”

  周翊乾给她的封地中有一块盛产井盐的盐场,而周靖川的封地里有铁矿。盐铁,盐铁,这是要牢牢把握在皇家手中的命脉。周翊乾所想,是让李乐之真真正正的成为皇族的一员,以晋王妃的身份,这封号与盐场就是第一道聘礼。

  “我若是这样,像不像皇后舅母……因你荣耀而荣耀,以你悲喜为悲喜。哥,我自私得很,做不到像舅母那样如溪流,高山一般去衬托丈夫的威仪,我想成为一个独立的,就叫李乐之的人,站在晋王周靖川的身边……”

  她拿过明黄圣旨,端看一眼。

  “宜阳长公主与镇军将军之女,淑慎敏言,勤勉柔顺,雍和粹纯……即册封为敏成县主……你看这诰书上哪一个字与我有关,出阁前我是将军与公主之女,他们称为我小姐,出阁后,我是晋王妃,就该叫我王妃娘娘。”

  “我不是我,却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哥哥,或许在你看来我是矫情,是自寻烦恼。可在见过平阳姑姑和后山的师傅们后,我才知道,作为自己活着能有多快活。他们虽被困于一隅,可心中韬略不输在朝能臣,文成武就自他们率性而为,只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李乐之拉住周靖川的手,以他从未见过的渴望到虔诚的目光看着他。

  “所以,我想像他们一样,以我李乐之的名字留在史官的笔下,让后人读到我们这一段时,不以公主之女,晋王之妃将我草草掠过。而是一个可以平视你我的位置……哥哥,你做高大的青柏,即使我最后只能是一棵低矮的冬青,但也要以树的姿态站在你身边,你能明白我吗?哥哥……”

  这样的推心置腹,周靖川怎能不懂,他的小阿宝只是想要如世上所有男子一般,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不知道,她望向自己的眼眸里盛满了勃勃野心,是那样的有生机,让他想匍匐沉醉。

  他如此溺爱她,从小到大,又有什么是不答应她的。

  “好,我等我的小乐之如男子般走自己想走的路,到时,我再向威武大将军李乐之求娶,为周靖川的妻子。”

  “好,一言为定!”

  李乐之同周靖川解开郁结,如儿时打赌一般击掌为誓,随后相视一眼,笑作一团。

  崔景樾今日是从普济寺匆匆赶回崔府,刚到府门口,就听闻小房的大夫人已经带着三小姐去了李乐之的及笄礼。父亲说,有小房的叔母去已是给足了李家面子,若是自己再去,就显得与将军府走的过近。现在太子鲁王斗得激烈,他崔氏只需隔岸观火。

  可想起十几日前月夜下喝的烂醉的少女,抱着酒坛,闭着眼睛笑嘻嘻的问自己会不会去给她过生辰……

  他不想看到她失望后不理自己的模样。

  最后,他以担忧大病初愈的叔母为借口,赶往将军府。还好他去的不算晚,仪式还未开始,否则到时候还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阴阳怪气的埋怨自己不守承诺。

  她今日很美,像被娇养在黄金丝笼里的牡丹,娇艳华贵,却压抑着野蛮生长的气息。他都想好等仪式结束该如何调侃她今日束手束脚的模样时,她正对着另一个男子笑的娇俏。

  是晋王,是她口中以后找不到赘婿就和他成婚的九表哥。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皇族世家里最是常见。更何况他们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恰巧这晋王离她最近,只是笑笑……她从未对自己这般笑过,她对着自己总像只狡猾的松鼠,他有用,便如有了松果,她就笑的谄媚;她捉弄自己时,笑的狡黠;被自己压着写字,背书时,会笑的咬牙切齿……

  她从未对自己笑的如此……娇俏……

  ……

  他崔景樾何时变得如此优柔,不过是参加好友的一次生辰,作为主人的她暂时没有照顾到自己,他便平白的想了这么多。或许是最近族中事务过于繁杂,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才会思虑过重。

  他只再等等,等他的好友李乐之同亲人说完体己话,自己将带来的生辰礼送到她手上就回崔府。

  及笄仪式结束后,皇帝和贵妃以不想众人拘束为理由早早离去,平阳长公主能为李乐之出一次普济寺已是破格,也在仪式结束后拒绝皇帝和周澄芸的挽留,回了普济寺。太子鲁王倒是吃了宴席才离开,只不过吃得匆忙,仿佛多一刻也不想和对方呆在一起般,提前向周澄芸请辞也离开了。

  此时众宾客散的差不多,可崔景樾却一直未等到李乐之。小房叔母和表妹已经上了马车。

  他本就是用担忧叔母的借口才来此,现下是不能再等了……

  “小姐,从今日起,您就可以议亲了。如今都城多少贵女早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订下婚事,只等过完及笄礼就与男方行六礼。您现在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了。”

  夏荷未随她去普济寺,好容易见着自家小姐回来,自然把一直揣在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小姐还考虑什么?这不是有晋王殿下嘛,晋王府就在我们对面,等小姐嫁过去就还跟在自己家一样,这是多少贵女都羡慕不来的事。”

  “那你这样说,我还觉得景樾公子不错呢!夏荷你是没看到,景樾公子那张脸简直就是照着神仙的模样刻出来的,不仅长得好而且才高八斗,完全是画本子里的人物。小姐不也说过要找最好看的郎君吗,景樾公子就是天选之人!”

  莺飞反驳着晚菊的话。

  “景樾公子?”

  夏荷最不爱出门,就喜欢呆在李乐之的院子里给她绣花做衣服,这景樾公子她实在未听过与小姐有什么交集。

  “就是清河崔氏的长公子,今日还来小姐的及笄礼了的……哎呀,我差点儿给忘了……”

  莺飞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子,急匆匆的就往外跑。回来时,将一个包裹放到李乐之面前。

  “小姐恕罪,今日崔公子走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生辰礼物。我给忙忘了……”

  李乐之摆手,

  “这也是我的过错,我今日既要在礼仪上不出差错又要担忧大姑姑来与不来,好容易结束,表哥又来与我谈心。我都没时间去和崔景樾打个招呼……下次回普济寺,我再向他当面赔罪。”

  李乐之解开包裹上的丝绸,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张稍稍污了墨迹的纸条,应是他本想当面同她讲的话,结果走的匆忙,留下的。

  李乐之拿起来,细细看着。

  “这里面是一件软甲和一瓶水玉丸,生辰吉乐。”

  “乐”字收尾得匆忙,不小心沾了墨迹,却仍不掩字的遒劲清颀。李乐之将这言简意赅的字条放好,打开了礼物盒。

  一件如月夜湖水一般闪着粼粼波光的软甲映入眼帘,与其说是软甲,更不如说是一件薄的像纱丽的贴身衣物,轻薄柔软。可用手一拈,就知道是搓得如发丝一般细的寒铁丝线编织而成。

  “莺飞,拿把刀来。”

  李乐之的话让莺飞困惑,但还是依言照做。

  开了刃的锋利匕首狠狠的向这件软甲刺去,由于速度过快,力道太大,都与软甲擦出来火花,等众人细看,结果是匕首刀刃上缺了口,软甲却毫发无伤。

  “这是寒水纱,我在崔景樾书房里的杂书中看到过,传言这纱至柔至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本以为是杂谈怪论,没想到是真的……还有这水玉丸,我可没忘记崔水方对它宝贝的样子……”

  原来,只有崔景樾如此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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