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显而易见的慌乱，“月月，我已经知道梁语薇的目的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被她挑唆，还有工作，我也不会再阻止你。”

  “这二十几年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这不是很好吗？我知道你不爱吃花生，知道你因为缺维生素缺到只能多吃橙子和番茄，你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橙子糖，家里现在买了好多，还有当年，是你说的，我是叔叔阿姨留给你最好的安排，月月，你怎么能……”

  “怎么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手？”

  提起从前，宋闻璟的指骨攥着手机，捏的一片青白。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停留着傅砚初的微博，那条博文中，一句句我太太像是钉子一样嵌入他眼底。

  沈听月轻声道：“宋闻璟，知道我这些习惯的不止有你，他甚至做的比你更好。”

  “我记得开标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心心念念的华珑资本近在眼前，现在的讯丰是最出不得差错的时候，如果你敢在微博上乱写，我会立即起诉你诽谤。”

  “你……”

  听筒另一边的人心痛到几乎麻木，没等再开口，电话已经传来断线的忙音。

  再打过去，又变成和之前一样的无法接通。

  沈听月没有立刻出去，站在桌前愣神半晌。

  可能是被他最后那句，曾经说宋闻璟是父母留给她最好的礼物和安排刺激一瞬，想起了黑夜里那架秋千，想起她悲伤绝望之际，祈求父母能起死回生，再继续站在她身后时，秋千轻轻晃动了起来。

  用无声的温柔抚慰了那刻几近崩溃的心绪，以及那颗混着泪水咸湿的橙子软糖。

  就这两样，让她足足记了很多年。

  但都过去了。

  一切都在时光倒退中永远尘封，年少的她也好，年少的宋闻璟也罢，都不是用来变成后面几年受伤的挡箭牌。

  “叩叩——”

  房间传来敲门声，沈听月正在整理东西的手停下，扬声道：“请进。”

  她上午刚翻到一些大学时做的项链，准备挑一些不错的拍照存档，收进公司参考素材库中。

  片刻，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温热，傅砚初的气息袭卷而来，把她拥在怀中。

  “还好吗？”

  能有心思做别的事，应该不算严重。

  沈听月刚刚略显僵硬的肩膀骤然一松，也没回头，就这么靠在他身前，弯了弯唇，“还不错，估计现在更不好的另有其人。”

  梁语薇的事不知道怎么传的，到了后面有更多人出来锤她，甚至有传言她在中东过的并不好，但天高皇帝远，哭也没用。

  她想去钓大鱼，结果反被人捕捞入网。

  还有高三那年突然出国的原因也被人抖了出来，说是当年被梁父送给了一个中年男人当情妇。

  梁家的品牌官微直接被群嘲，梁父也不敢继续吭声。

  头顶被人温柔地揉了揉，“别难过，我会让风声尽快平下来的。”

  沈听月摇了摇头，“可能是过去这么久了，对很多事的理解有了新的定义，只要我问心无愧，脏水怎么也泼不过来，如果流言继续，我就告他们。”

  她佯装着在空气中挥了挥拳头，“就是要辛苦你的法务啦，可能会很忙。”

  傅砚初低声一笑，“嗯，长大后的月月就是不一样。”

  沈听月杏眸微抬，弯着嘴角指着窗外，“我说过的，要努力变成月球。”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我没事啦，你要是忙的话赶紧先回公司，千万别耽误工作。”

  “晚了。”傅砚初俯身，滚烫的热意顺着耳侧擦过，“已经提前和大哥打过招呼，提前翘班了。”

  沈听月心底暖意烘烘，软声笑道：“那怎么办呀，你只能一下午都和我待在一起了。”

  “求之不得。”

  傅砚初牵过她的手，看向桌面散成一堆的项链，“准备做什么？我陪你。”

  沈听月跟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些宝贝，“要去湖边小屋拍照。”

  他之前特意让人帮忙布置了摄影区，背景布和展台一应俱全。

  沈听月本人虽然不爱拍照，但相机用的不错，和傅砚初到了后，把项链放进灯箱圆形旋转台中，拍了几张，怎么看都感觉不对。

  首饰一类的东西，如果不是特别出彩耀眼的钻石，好像要放在人的身上才会显得格外生动立体。

  正在充当暂时整理师的傅砚初浑然未觉，自己已经被身旁的人盯上了。

  直到那些项链被分类分开，他拎着一条极具复古异域风情的多层项链端详。

  上百颗珠子经过精心搭配，仿佛带着辽远空阔的梵音，神秘莫测，又让人忍不住探寻。

  这条项链的配色十分大胆，用绿松石和红宝石镶嵌在做旧的金面上，横宽面堪比腰带，还有泠泠作响的银片穗子点缀。

  不仅不显文气，异域的狂放和深敛融合的相得益彰。

  “阿砚，你要不要帮我一个忙？”

  沈听月拿不准他会不会拒绝，先把编好的借口往外搬，“这个旋转台太小了，不太好用。”

  傅砚初挑了挑眉，“所以沈设计师是觉得我更好用？”

  沈听月脸唰的红了。

  意思是这个不错，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傅砚初把项链放下，十分配合地拎起旁边的坐垫，直接坐在背景布前，“准备先试哪条？”

  沈听月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是答应了！

  她拿了一条简单的银饰雕花镂空项链，在戴上他脖子之前，小小声地咬着唇，“可能要解几颗扣子。”

  傅砚初身上还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带着几分禁欲清冷的感觉。

  他声音不自觉染了几分暗哑，“我今天下午的时间都是你的，傅太太可以随意支配的细节有很多，所以，”他顿了顿，像是蛊惑般道：“你自便就好。”

  模特都发话了，沈听月这个本来就心有所想的人也没犹豫。

  手落在他胸前，先解开领带放在一边，指尖停在了他的纽扣上。

  从顶部开始，一颗，两颗……

  先是露出锋利冷白的喉结，紧接着是锁骨，再往下，微敞的领口下勾勒出轮廓分明的胸肌。

  沈听月深吸一口气，帮他系连接扣时，指尖都在轻微发着抖。

  也终于明白了那个成语——美色误人。

  这里的美不论男女，单纯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

  傅砚初靠墙坐着，沈听月的动作从一开始半蹲在他面前，到后面脚有些麻，几乎快挤进他的腿中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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