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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三世 醉人醉语


‘吱呀’一声,驿馆东边第二间院子内的房门,缓缓推开。

  几世的凶杀纠葛,起源于此。

  何令儿心内暗叹,‘我’这个凶手,居然重生了踏进这屋子,几日后,将要被诬陷为杀害了屋内这人。

  这人——

  她抬眼向屋内望去。

  屋内那人,生得形貌特异,只要看过一眼,所有人都再不会忘记。

  那人的头几乎有何令儿两个大,头上包了条七彩头巾,高隆如罗髻。

  头发颜色说赭黄不是赭黄,说棕红也不是棕红,像绵羊一样,细细密密打了小卷,一缕缕如羊毛油腻腻般从头巾下生发出来,一直蔓延至腮边,颌下也是地天相连的络腮胡,一望即知,此人必有胡人血统。

  那人此时正大喇喇伸着腿斜倚坐在地上,身上衣着亦是流光溢彩,胡服打扮,看起来不像个“人”,倒像是一只巨大的人形怪兽,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强烈扑过来。

  见了姜伯期带着何令儿走进房中,他也毫无反应,只是从面前摆着各色瓜果酒水的金案上,拈起一粒葡萄放入口中。

  姜大人期期艾艾道:“这位,就是薛不凡,从延州来的薛使者了。”

  何令儿瞥他一眼,看这位正使惶恐不安的模样,就知道薛不凡想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己这个宰辅嫡女站在当场,他更不知该如何进退行事,只好脾气地挥挥手。

  “我与薛使者,有要事相谈,姜大人若有公务要忙,还请自便即可。”

  一句话如同给姜大人解了封印,他略带好奇地偷睨了何令儿一眼,心中揣度,嘴里却赶紧应下。

  “是,那本官就先到外间等候。”

  姜伯期退了两步,一摆袍袖,转身走了出去。

  何令儿向身后看了一眼,吩咐道:“小丙,你去将门关了,候在门口,谁也不准放进来,知道么?”

  “姐姐!可是……”

  小丙低声警示,但终究面对何令儿的坚持,并未多说,只简略道:“我就守在门外。”手按刀柄斜睨了对面薛不凡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何令儿抬眼,仔细打量面前的薛不凡。

  前两世,她都未曾见过他,等听闻薛使者之名时,都伴随着他的死讯。

  如今她心中亦是震撼的,对面男子显是已经喝了不少,满面红酡,一个巨大的酒糟鼻子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一半,一张粗野与狡诈奇异交织的脸庞上,两颗眼珠子瞪起来活像灯笼,仿佛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

  “‘头大如斗’原来并非虚话。这人怎么——怎么好像景德寺门口那个大石狮子!”

  何令儿心跳情不自禁快了,似有一种奇异的压力,暗暗自室内压抑的气息中侵蚀过来,攫获住她如羔羊。

  薛不凡眼睛大概原本很大,但此时已因为半醉而眯缝,此时他那眯缝眼睛,正紧盯在何令儿的脸上,仿佛可以透过帷帽的轻纱看清她的样貌神情。

  他突然大笑:“宰相家何小娘子到访,薛某何其有幸,不若同饮几杯可好?”

  声若洪钟,震得何令儿耳边嗡嗡作响。

  何令儿若能有其他的法子,也不必亲身跑来警示此人。

  一来,其他人虽可传话,但并不清楚几世纠葛中的弯弯绕绕,何令儿如何得知此人将要被害,这么玄乎其神的事情,她亦是根本无法对其他人等解释。

  二来,她虽则可以请阿耶何晟出面,但他宰相之尊,更不可能屈就主动拜访一个使者,反而牵扯人众,弄出些不必要的纠葛来。

  无奈之下,虽是越礼,何令儿亦得亲身来走这一遭。

  而且自从窥得一点天机后,她已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并非原先的闺阁弱女。

  只是她以为遣人提前送上名帖,一般使者必定沐浴焚香,做好准备迎接,却未想过会看到这般场景。

  何令儿并未受邀落座,反而站在堂中,落落大方道:

  “薛使者,各邦邑使者大多是年前到京,如今已拜见过官家与各部长官,如今年节一过便可收拾回程,为何你却姗姗来迟,与他人不同?”

  何令儿重生后脑中反复推演,捕捉到这一细节,今日甫见薛不凡,立即问出。

  她几乎可以断定,薛不凡路上,定然遇到了什么意外变故。

  这变故,说不定便与他来京的使命,以及被杀的缘由有关。

  她再等不及,适才与姜驿官闲谈中,早已问到,薛不凡抵达时,身边并无随从,仅只一人一马。另外衣着也有些风霜褴褛。

  以姜驿官的眼力,自然看出这不寻常,但他不欲多事,问不出薛不凡口风,对何令儿也只寥寥几句交代,却正好合了何令儿心上的推测。

  薛不凡闻言一愣,并不回答,一派无谓神色。

  “薛某初到京中,没想到,却有美人眷顾,天赐鸿福。”

  他抬头哈哈笑了两声,醉眼迷离,痴缠在何令儿面幕上。

  “有美人相慰,路上些许风霜,不值一提。”

  玉爻在身后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道:“薛使者,我们小娘子身份尊贵,今日来是有事相询,还请……”

  尚未说完,便被薛不凡打断,他提起案上一尊嵌金镂银的白玉酒壶,向桌上白玉酒盏中斟满血红的酒水,将酒盏向案前一推,几滴如血液体溅在案上。

  “哟,你家主人听说容色绝世,这小丫头也不差,要不然你先过来陪咱家喝一杯?”

  薛不凡自斟自饮一盏,脸上酒糟颜色愈重,醉眼弋斜着移到了玉爻脸上。

  说着话,他似乎想以手撑地站起来,摇晃了两下,却发现站不起身来。玉爻已畏惧地往后缩了一步,不知该如何面对这醉鬼。

  这人不但放肆,而且看来醉的不轻,传说中顾西阙治军有方,怎会派这么一个醉鬼前来京城述职?

  何令儿心中生疑,又听对面人道:“美人儿既然相询,哪有不答的道理,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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