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三世 救香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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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的何令儿,原本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纯真懵懂,被父母管束严格,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长大。
然而,即使再温顺的羊羔,也会偶而有反叛的时候。
那一年,何令儿年方十岁,因为无心向学,不爱把心思放在父母指定的那堆圣人规诫上,因此常被斥骂。
何晟对她几近绝望,看她读书虽能枯坐不动,脑子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考问时如一张白纸,甚么都不记得,何晟怒火不可遏制,对她直接动了鞭子。
林夫人则是在教她习学女则时遇到了问题。
何令儿翻着女则,疑惑问母亲:‘这书的由来,源自长孙皇后常与上商略古事,裨益弘多,可阿娘又教我女子无才便是德,与父亲平素说的也多有差异,我究竟该听谁的?’
林夫人一时语塞,被诘问之下恼羞成怒,最终只好决定,在何晟的十鞭子之上再加十鞭。
泥人儿也有三分火性,十岁大的小女娘懂得什么天高地厚?两度遭遇横祸的何令儿愤怒之下,晚上收拾了几件心爱首饰,捆了个小包裹背着,手脚并用,就爬上了相府中那棵几十年的老木槿花树,从墙头攀援出去,消失在汴京的暗夜幽巷中。
“那时我真是胆子忒也肥了。”
何令儿想起来不禁后怕,又笑出来。
“其实若不是遇见你,我还说不准会发生甚么危机嘞,说起来你也救了我啊。”
香格儿美目流转,望向何令儿的眼波中满是感激。
“那时你挺身相救,我心里清楚得很,你不必安慰我。”
那夜,何令儿孤身走在深深的巷弄中,四周暗影瞳瞳,几无人迹。
她自己心里原本的一腔孤勇,就好像雪地上浇下的一捧热水,散如弥烟,顷刻不见。
一个韶龄幼女,孤身行走,四周黑暗中似有无数獠牙利爪虎视眈眈,觊觎着将她撕成碎片。
她却连晚上要投客栈都不知道,更别说认识汴京的客栈门朝哪边开了。
突然间,黑影晃动,何令儿眼角瞥到有人袭来。她惊恐万分,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根本无法动弹。她只能抱住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伴随着她惨叫声,响起的还有一声回应‘喵……’。
那黑猫倒是比她吓得还厉害,几个纵跃,消失在民房屋顶。
虽说只是虚惊一场,可仿佛触发了何令儿脑中的一个开关,她登时想起了许多出府前从未想起的奸杀掳掠案情故事来。
她瑟瑟发抖,犹豫着自己是往前再走,去试图寻个好人问路,还是灰头土脸地回到相府去领罚。
就在此时,却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凌乱的人声,许多纷乱脚步,听着匆匆向她这边来!
何令儿吓得四肢百骸都软了,跳开两步,身子不小心撞在一个黑黝黝的老旧腌菜坛子上。
咚地一声,坛子盖摔开落在地上,她下意识低头往里一瞥,却与一张娇小苍白的脸庞对上了视线。
“别出声,救我。”那人迅速伸出一只小手捂住了她的嘴。
那人正是香格儿。
何令儿心跳稍微平复,见那坛中躲的是个少女,眉目原本也颇秀美,只是现在看起来瘦弱憔悴,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如今又被这许多人追,定然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倒霉蛋,甚至很可能还不如自己。
当下何令儿自己困境还未摆脱,却先起了同情之心。
她心想,同是女子,又同是受苦受气的命数,今天无论来的是天皇老子,官家军兵,还是其余的什么人,她也要先救这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少女一救。
何令儿扒头看一眼,坛中腌菜所剩不多,其时夏日炎热,冬日所制的腌菜经过半年的消耗,已经所剩无几。正好留了些空余地方,让那少女有处容身。
那少女半个身子浸在腌菜汁水中,看起来凄凉又可怜,更糟糕的是,坛中一股酸酸呛呛的气味已弥漫了半条街,任凭谁从此处过,都不可避免会注意到这个坛子刚刚被打开过,这可怎生是好……
一群衣着短小精悍的人奔跑了过来。带头的是一个粗犷的男人,他皱了皱眉头,用力吸了吸鼻子。果然一晃眼,他手中的烧火短棍一挥,指向旁边的瓷坛,大声喝道:“这里有人!”
旁边立刻有人凑上来问:“段头儿,您怎么知道有人?”
段头儿淡笑一声,得意洋洋道:“如果是晚上掩好的坛子,现在不可能味道这么浓郁!肯定有人刚刚打开过,深夜长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什么人这个时候要藏头露尾?肯定是我们要找的人没错!你们年轻没经验,还得多学着点,多出来历练历练!”
“是是是。”众人点头称是。
段头儿话音刚落,旁边的人惊叫起来:“坛里有人,坛里有人!”
“哈哈哈!”那段头儿粗狂的笑声回荡在深夜寂静的小胡同里。
“我说甚么来着,快把那小贱人拖出来,咱们兄弟先给她点教训尝尝,让她知道咱们的威风。”
众人狂笑着涌向腌菜坛。
突然响起女孩清脆鲜嫩的冷声娇叱:“你们都让开,我自己出来。”
周围人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淫笑声。
“哟,倒是识相。”
“知道扑腾不出浪花,自己老实出来,让哥哥们先给你点教训看看。”
“甚么教训!那叫甜头,你懂不懂的……妹妹别怕,出来哥哥疼你。”
一阵浪笑声中,众人纷纷让开,一个小姑娘拉着坛子边,费力地缓缓从里面跨爬了出来。
她身上几层薄纱留仙裙已被汁液浸透,滴滴答答一路滴落在地上,泛出浓郁而难闻的气味。
周围人掩着鼻子嫌恶地呵斥:“小贱人,倒是正好……赶紧自己把衣裳脱了,免得沾到咱们身上。”
小女孩伸手,拨开沾满汁水黏在脸上的几缕乌发,抬头凛然怒瞪着面前众人,清音故作威吓,如一只炸毛而张牙舞爪的幼猫。
“你们是什么人?是父亲叫来抓我回家的吗?”
“不是,不是她!”众人看着这满身正向下滴着菜汤的小姑娘面面相觑。
此时有人已在长街上踢凳翻铺,将街上搜了个干净,几个人不死心,还往坛子里探了一下头,满眼皆是腌好浸泡在汁水中的菜叶。
何令儿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你们……若是护送我回府,每人皆可得五贯赏钱。
那为首的‘段头儿’五短身材,眼睛一大一小,都瞪得溜圆,惊诧道;“你是什么人!”
五贯钱可不是小数目,他们辛辛苦苦做家丁护院,一个月最多也只两贯,这里二十余人,一出手便能打发了百贯钱的富户,可着京都城内数也只有限几家,这女娃究竟是……
何令儿冷冷盯着他们:“你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见那些人面面相觑,茫然无措的样子,她又收了神情,叹口气道:“当朝首辅何晟,你们没听过?”
那一夜,何府得了失女,簇拥送人回去的众打手护卫得了赏银,就连等到万籁俱寂从腌菜坛中探头站起的少女,手中也握着一包首饰放目远眺。
唯有何令儿所得最丰——她得了一顿板子,加了利息,打得比促成她出府的那一顿还要多,还要痛,还要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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