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时间很漫长，直到赵渊吃光了厨房储备的所有鸡蛋和培根，才算是结束了用餐。

  因为做饭有些疲惫的女主人，在许都思维引导下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而男主人则在吃完饭后就匆匆去上班了。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垫了垫肚子的赵渊感到了灵魂上的放松，声音不自觉的轻慢了几分。

  “去找你接下来的食物。”

  “食物？”

  许都用一种看待傻孩子的表情慈爱的凝视着他：“灵魂使徒通过吞吃灵魂变强，你猜猩红屠夫吃什么？”

  赵渊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询问这个。

  “为什么要给我找食物。”

  “你跟着我混起码要强起来吧，要不然还让我去保护你？”

  许都根本没有掩饰他想把赵渊当做牛马压榨的想法。

  “奥。”赵渊有些呆呆的点点头。

  乐师从沙发上站起来，从阴影之中掏出了《忏悔录》，

  古旧的书页翻开黑绿色荆棘向外延伸，它们相互缠绕，越来越密集，最后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赵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许都严肃的表情也没有询问，只是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乐师沉吟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你知道‘塔’中关于末日的传言吧。”

  “听说过一点。”赵渊迟疑着回答。

  “那你知道造成末日的根源是什么吗？”

  “‘源’的苏醒？”

  赵渊反问回去。

  “人类对于末日走表层的理解是这样的。”

  “但是这场末日的难民们也包括那些至高者。”

  看着赵渊突然变得震惊的表情，许都笑了笑。

  “‘源’们的复苏也是为了抵御这场灾难的来临。”

  “那……”赵渊刚想说话，就被许都打断。

  “那两样东西是命运的至高者给的，既然你能被祂看在眼中说明你是有价值的。”

  许都抚摸着荆棘上长出的尖刺，继续跟对方分享着自己的分析。

  “命运所在的阵营和血肉是敌对的，所以我猜测祂想扶持你成为血肉途径的高位者，牵扯血肉之源。”

  “那么你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

  “提升实力。”许都直视他的双眼。

  赵渊用牙齿撕扯着嘴上的死皮，他闷闷的说。

  “你想成神吗？”

  他提出了一个与当下毫无关联的问题。

  许都一愣，不过他从来没有掩饰自己野心的想法。

  “是啊。”他坦荡的回答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那么你成神之后也有可能死去……”

  “祂们想把你当炮灰……”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事情上，赵渊表现出了远超于他智慧的敏锐度。

  许都听见这句话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漂浮在前方的《忏悔录》中流淌出粘稠的黑水，黑水将本就密不透风的荆棘墙壁再度加厚。

  “是啊，他们是想把我当炮灰……”许都的语气越发的阴冷下去，不过很快话锋一转。

  “所以你要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我啊～”许都调笑着，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

  赵渊抿着嘴，他看出了许都不想对于这个话题多做纠缠，于是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末日还有多久？”

  “五个月，还有五个月。”许都伸出三根手指在赵渊的面前摇晃。

  “食物在哪？”时间很紧迫，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有去保护别人的权利。

  许都挥挥手，荆棘与黑水再度回归书页之中。

  “早就找好了，接下来的日子会非常紧张哦～”

  重新站在实木地板上的赵渊心情不似刚醒来时的轻松。

  他想试试自己拼尽全力究竟能走多远，或许成为那样的存在，才能有决定什么的资格吧……

  ——————————————

  空灵的竖琴吟唱出铁与血的赞歌，似乎柔弱优雅的乐器也可以发出恢弘的声音。

  乐师在演奏，他似乎总是在演奏，那狂热的表情像是灰烬再度点燃，枯树在冬日中的第一抹嫩绿。

  死寂之中似有顽强的希望在挣扎。

  疲惫的罪人在熔炉之中扭动着烧焦的躯壳，他们尖叫嘶吼，只为自己得到原谅，只为得到那一抹希望。

  他睁开眼，前面激烈的战场上血雾弥漫，在那猩红的不祥之中他似乎窥探见了永恒。

  那红色幕布之后光影宛若皮影戏一般呈现出来，勇士正在与怪物们厮杀。

  由零碎肢体拼接而成的巨大雕像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劈砍着下方的勇者。

  雕像的背后千百只人手像是海葵一般扭动，每一个手掌的中央都镶嵌着一颗浑圆的眼球。

  千手千眼似乎象征着法力无边，可是本来无喜无悲仁慈宽怀的雕塑，此刻却如同堕入魔窟的妖怪。

  它身边的信众和护法兽堆叠成山，肿胀的肉块和多生的器官让那些原本是人的东西变得怪异。

  怪物们狂躁着，没有任何理智，他们只知道杀戮，然后献祭。

  将最盛大的战争和最精纯的血肉献给伟大的王。

  刽子手不知疲倦的收割着这些畸变怪物的性命，他的身上已经被血水浸透，不知道已经在此厮杀了多久。

  这是一处比较高级的沐血地。

  沐血地其实就是祭祀血肉之源的场所，每一处沐血地都有征税官主持大局。

  这些地方平时就负责饲养血肉的怪物，然后让它们厮杀，吞噬，角逐出一位幸存者。

  那位最勇敢的胜利者就会被征税官献祭给血肉之源，然后成为王的零食。

  短短的一个月，许都就领着赵渊扫荡了大大小小五十多个沐血地。

  那些献给王的小零食都被他们截获下来，成为了赵渊的养料。

  在这些战斗中，许都从来没有插过手，无论多么艰难都由赵渊自己承担。

  如果他就那样死在了这些沐血地之中，成为了其他怪物的口粮。

  那么不好意思。

  许都不会去管他，连这些豢养的家畜都打不过那么只能说明你废物。

  没有价值的东西许都不会施舍一个眼神。

  不过赵渊很争气，在这些战斗中他都成为了那个战到最后胜利者。

  战斗，吞噬，战斗，吞噬……

  这一个月赵渊就活在这样机械的程序之中。

  不过艰苦的压迫也带来丰厚的成果，赵渊感觉现在能打三个上个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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