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赫笑着接过话，问素素，“你喜欢这款茶么？”

  素素说，“喜欢呀。”

  乔赫说，“喜欢喝茶的人，大多沉着稳妥，有一定的生活阅历。”

  “像我们，经历过酸苦，方感知到甘甜。经历过沉浮，方能看透，这人和人的感情啊，最长久的关系，其实是平淡。”

  素素说，“赫姐，你说的平淡，指的是什么？”

  乔赫说，“平淡，指的是偶尔的疏忽，冷落，你都能视为平常，把它看淡。”

  素素一愣，“姐，这，不对吧。”

  “我理解的平淡，就像每一天，和同一个人，做着同一件事，走同一条路，在平平淡淡的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永恒。”

  乔赫笑了，她说，“没错，平淡，就是平和的心态，在大千世界中，不浑浑噩噩，不碌碌无为，用心去感受人生的喜怒哀乐。”

  “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平凡的一生。”

  素素点头。

  乔赫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平淡，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没有偏离航向，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素素再次愣住了。她从没听说过，关于“平淡”的这个理解。

  乔赫接着说，“平淡，也可能是某种危机。”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

  她缓缓地说，“当人生的谷底慢慢来临，家庭负担，中年危机，时代变迁，行业巨变等，各种动荡和负面信息纷至沓来的时候，平时看起来平淡的日子，可能只是一种假象。”

  乔赫递给素素一块祁县养胃糕，素素接过来，放在嘴里，咬一口，软滑清甜。

  乔赫停顿一下，语气略有伤感，“这个时候，明明已经波涛汹涌，我们就像坐在火山口上，等待烈火的焚烧。可是，我们还沉浸在某种所谓的岁月静好里，而不自知。”

  “这样的平淡，它可能就是危机。”

  乔赫的语气温柔而坚定。

  她说，“而能不能把危机变为转机，这个只能见仁见智，各凭本事，靠我们自己了。”

  素素略有所思。

  乔赫看了看她，递给她一块闻喜煮饼。

  素素接回来，拿在手里，并没有吃。

  她在回味乔赫的话。

  乔赫笑了。

  她接着说，“平淡也可能是成长。就和种菜一样，整好地，施好肥，播下种子。然后，等待它慢慢的发芽，长大。”

  “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该发芽的，发芽了；该开花的，开花了；该结果的，也结果子了。”

  乔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漫长的过程，是平淡的，也是孤独的，还有可能，是寂寞的。你需要耐心地等待，陪伴，守候。”

  她站起身，站在窗前。

  她说，“平淡，更是某种孤独或是自省。对比波澜壮阔，它是无聊的，甚至无趣的。”

  “但只有在平淡当中，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才知道如何去取舍，如何去掌控。”

  乔赫看着院子里那株繁花似锦的桂花。

  嫩黄色的花蕊，在枝头摇曳，一股馥郁芬芳的桂花香，在空气中飘逸。

  芬芳弥漫，清可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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