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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破蛇又回来了!


了凡拿着洗脸布过来,粗鲁地将安相相头脸都抹了一遍,“无相,昨日是你把窝收了?”

  安相相抿了抿唇,“我割完草回来窝里只剩下两节细布,以为它走了。”

  “它只是去觅食,身上裹着细布不便于行动才将其咬断,为师昨夜回来便见它盘在角落里,不过它当时很清醒,十分抗拒为师靠近。”

  “那师叔如何将它放进窝里的?”

  了凡见佛子也穿好衣服了,于是搓搓洗脸巾把佛子也抹了一遍,“将窝搭好,它自己爬进去的。”

  说来这条幼蛇怪有灵性,出于觅食过后竟然还能找到这个房间。

  安相相蹲下身,见盘成蚊香的小黑蛇颤颤巍巍支起头颅,立马伸出手指托住。

  随即,手指被轻轻舔了舔。

  “无相,别靠得太近。”

  了凡走过去把徒弟拉走,刚碰到徒弟,黑蛇就立马支起前端!

  张大了嘴露出内里的猩红!

  极其凶恶地威慑!

  了凡见它凶性大发,立即身形一闪,拎起安相相和佛子远离了角落。

  黑蛇扑了个空,掉在地上又迅速支起来,嘶嘶地不停叫唤!

  安相相被夹在咯吱窝下,手抓住了凡的腰带抬起头,“师父,它好像会咬人。”

  “只是还未熟悉我们的气息而已,近两天先别靠近它,等等再说。”了凡温声叮嘱。

  安相相和佛子齐齐点头。

  礼完佛,两人一起在伙房吃早膳,听见几个小沙弥在议论昨天的事。

  “了凡主持怎么突然那么严谨?不仅查了我们,还有许多师兄的住处也被翻了个底朝天,据说还查处不少禁物!”

  “我也不知,这些事原来本是由了尘主持做的,可了尘主持去降妖,走了三月余,我还以为要等了尘主持回来才会查上一查呢,哎……失策。”

  “哎?还有禁物?什么禁物?”

  “不知道啊没看清,只看见了凡主持打开一本经书后脸就黑了,当场将那书扬成飞灰!几个师兄欲要狡辩,话都没说出口直接被踹飞了几米远!肋骨都断了!”

  “嘶……”

  “嘶……”

  “嘶……”

  安相相也悄悄嘶了一声。

  “总之以后都安分点,这次只罚跪三炷香,下次必定不会这么轻了。”

  “对对对!了凡主持只是看着谦逊温和,动起怒来比罗刹还可怖!昨日我跪在院子里,生怕那一脚落在我身上!”

  几个小沙弥抱团取暖,稚嫩的脸上全是后怕,可见昨天经历了怎样一场风暴。

  安相相没亲眼见过,所以对小沙弥口中的了凡割裂感很强。

  有种“我亲爱的爸爸是连环杀人犯”的即视感,脑海中只有两个字——胡说。

  “胡说!师叔从不打小沙弥!”

  安相相一惊,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立马扭头望去,发现小沙弥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佛子。

  佛子吐字不清,但故作老成的小奶音十分容易分辨。

  几个小沙弥脸色变了变。

  随即全当没看见,低头飞快吃完早饭,再缩缩脖子快速钻进细碎的风雪中离开。

  安相相和佛子还坐在桌前,目睹他们互相暗暗推搡着走远,隐约还能听见他们小声议论着他俩。

  “都怪你,提什么了凡主持……”

  “这可如何是好?佛子会告状吗?”

  “佛子三世修佛品质高尚,怎会告状?倒是他边上那个……哼,运气好才被了凡主持……”

  几人越走越远,后面便听不清了。

  安相相木着一张脸缓缓把头扭回来,盯着佛子雾蒙蒙的大眼睛,“看吧,你惹祸了。”

  “我没有,他们就是胡说。”

  佛子年纪小小就成了死脑筋,认准的理若没人从中干预,基本一条路走到黑。

  佛子只听说有小沙弥被罚跪了,但没亲眼见过了凡动粗,在他心中,了凡的形象还停留在谦逊温和的模样。

  可了凡是武僧啊。

  而且是个半路出家,脾气修不好,只能靠笑脸来掩盖实际心性的笑面虎。

  重点是这个吗?

  安相相绷着张包子脸,“我是说,你给我惹祸了。要是你回去告状,他们一定认为是我告的。”

  “我没有要告状。”佛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就算假使,那也是我,为何要认为是你呢?”

  “他们妒忌我啊。”

  在寺庙里长大的小沙弥都是孤儿,而他运气好被了凡亲自抚养了,生活待遇在上善寺除了佛子以外是独一份。

  别的小沙弥每天劈柴挑水,还要打理种在后山的各种蔬菜。

  而他风吹不着,雨打不到,每天敲敲木鱼诵诵经就是最大的运动量。

  被嫉妒不是很正常吗?

  佛子舔掉手指上的包子皮,奶乎乎的脸上又露出智慧的表情,显然听不懂。

  安相相默然,少年不知愁滋味。

  说好的佛子悟性很高呢。

  饭后,死脑筋又去割草了,安相相仰头望了望零零碎碎的轻雪,调头回了屋。

  想起角落里的小蛇,安相相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里面是特意剩的半个蛋黄。

  兴许因为又降了温,今天小黑蛇精神蔫蔫的,不受生理反应的想要进入冬眠。

  可它满身伤痕,又没有足够的食物,一但睡过去就得去见它太奶了。

  安相相小心翼翼的,挪两步便停下观察小黑蛇的反应,渐渐凑到了脸盆跟前,将半个蛋黄放在边边上,再慢慢退到安全距离。

  蜷在棉衣里的小蛇吐了吐信子,捕捉到了食物的气味,虚弱地抬起头颅,好半晌才判断出食物的方位。

  小黑蛇的伤很严重,已经过去两天都没有愈合,行动间棉衣上会蹭上些许血迹,星星点点的,让人有些揪心。

  安相相蹲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见小黑蛇将蛋黄全部吃完后,都没挪回原来的位置就躺下了。

  又等了一会,确定它昏迷了,才凑过去把小蛇捡起来,洗了洗再次上药,不过他包扎手法没有了凡熟稔,无法裹成长长一条。

  失败多次后,还是决定以实用为主,左一层右一层把小黑蛇裹成了戴着翅膀的蛆。

  将小黑蛇放回窝里,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要快点好起来啊。”

  入夜之后。

  了凡不知去做什么了还没回屋,两人只好先洗漱睡觉。

  正一起泡着脚,佛子突然又提起了早上的话题,“人性使然,妒忌也是人性的一种,方丈说你不必介怀,保持自我便好。”

  安相相第一次有种被幼儿园小朋友吊打的惊悚,“你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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