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表情。”念清风看着盛万世幽怨的眼神，打了个冷颤，“我开玩笑的嘛，别生气别生气。”

盛万世呵出一口气：“我哪敢跟，半，帝，大，人，生气呢？”

念清风嘴角一抽，知道自己这是已经把人惹毛了，也不敢继续捋虎须：“我真是开玩笑的，好了好了，我们去跟老夏说一声吧。”

伏羌见两人闹腾完了，终于回答了盛万世刚刚询问的问题：“只有我们两个突破了，其他人里有另外两个能勉强摸到边，剩下的没看出有突破的征兆。”

盛万世点点头，叹息一声。

不是每一个圣者巅峰的都有机会跨过半帝的那道坎。

像姜无渊这种还没达到圣者巅峰倒是率先领悟大道的人，世间更是独他一个。

...

此战之后，异族短暂收缩回了深渊内部，留给了人族一丝喘息的机会。

姜无渊更是趁此机会再次闭关。

对于姜无渊的决定，无论是念清风还是其他几个长辈，都高举双手表示支持。

——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聚灵大阵之上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剑道长河的光影在他金色的眼眸中生生不息的流转，剑意凛然，深邃到让人不敢直视。

许久，那瞳孔中的虚影才渐渐散去。

半帝。

姜无渊感受着体内浩如烟海的气血之力，再看看已然变成他少年时期模样的血丹，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

现在的他，终于有了跟半帝异族叫板的底气。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剑灵的身影悄然浮现。

祂看向姜无渊的眼神中满是欣慰，夹杂着一丝难懂的复杂。

【老师。】

姜无渊仿佛感觉到什么，认真的看向这个一直陪伴着他的身影。

【既然你已经晋级半帝，那最后一块碎片的位置，也该告诉你。】

剑灵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此行，即便是半帝，想要全身而退依旧艰难。

但这也会是帮助姜无渊彻底晋升大帝强者的一把钥匙。

所以姜无渊，必须去。

【最后一块碎片，在深渊禁地的封印之上。】

姜无渊闻言，面色依旧平静。

他曾说过要帮老师找回完整的力量，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区区深渊禁地封印..........

等等，深渊禁地的封印？

姜无渊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就是你想的那样。】剑灵看见姜无渊呆住的动作，有些想笑【只要取走这最后一块碎片，异族大帝的封印，就离破碎不远了。

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封印必破。】

【那现在？】

【现在应该还能撑个不到十年的样子。】

姜无渊陷入沉思。

【老师，此事我需要跟师父他们商量一下。】

姜无渊感到有些抱歉。

但凡剑灵的碎片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姜无渊绝对提剑就走。

偏偏，在那个地方，那就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决定的事。

剑灵笑着点点头【就算你不说，吾也是要去找他们的。】

剑灵没什么唯我独尊的心理。

这里是人族的世界，理应由人族来做最后的决定。

祂的诞生是为了辅助人族踏碎深渊，非为仅凭祂一把剑杀穿所有——最关键的是，祂也没那个实力。

...

“小渊突破了啊，恭喜。”夏浮生笑呵呵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下，我们说不定还能给深渊异族一点儿反击。”

并不是夏浮生因为姜无渊的突破而膨胀了，实在是..........这小子的气息比念清风还要深厚绵长，很难不让人产生自信。

姜无渊闻言，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反击？

等一会儿他把剑灵的事说出来，恐怕夏浮生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是这样的..........”姜无渊没有迟疑，把剑灵最后一块碎片的位置告知了三人。

不出所料的，夏浮生沉默下来。

全场估计只有念清风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帝君强者。”夏浮生听不出语气的念了一声，说完，他把目光放在了姜无渊身上。

与往常的温柔不同，这次，夏浮生的眼神很严肃，带着一丝能看穿人心的透彻。

“小渊，我想，人族短时间内唯一一个能突破帝君的人，只有你。

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做到的话，我们愿意陪你赌一把。

至于结果如何，我们共担。”

这已经是夏浮生思考过后能给予他的最温柔的回答了，因为姜无渊一旦踏出那一步，却没能在最后拥有抗衡异族帝君的力量，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说是人族的罪人都算轻的。

姜无渊还未来得及回答，但剑灵见几人聊到这儿，知道是该自己现身的时候了。

“找回最后一块碎片，吾的记忆就会变得完整。”祂现出身形，站在姜无渊身边，淡淡道，“融合时溢出的能量，可以帮助小渊在半帝的路上再进一步。

这个过程可能会经过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所以你们最需要担心的并不是小渊能不能在最后关头突破帝君，而是你们能不能在他跟吾同时闭关之时，拦住半帝异族的入侵。”

剑灵说话一针见血：“虽然现在人族有了两位半帝强者，但在吾的印象里，异族的半帝数量绝对不下十数位。”

夏浮生三人面面相觑。

“前辈，我等明白了。”夏浮生拱手道，“人族自当乘风破浪逆流而上，化不可能为可能。”

剑灵点点头，知道了夏浮生的选择。

念清风自然也没有异议：“前辈，不用看我，小渊可是我徒弟，他能拥有突破帝君的机会，我绝对非常支持。”

而且念清风也知道，短时间内达到半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半帝强者的寿命很长，他的天赋上限就摆在这里，想要突破帝君，也许寿终正寝之前有可能，但十年之内绝对不可能。

盛万世见夏浮生和念清风都没反对，那就更不会反对了：“前辈，我也支持。”

“很好。”剑灵说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你呢？”

“我会帮老师找回最后一块碎片。”

这是他的承诺。

——

当晚，姜无渊带着剑灵独自离开了龙国，直奔深渊禁地。

他曾在秘境中见过那里的景色，但现实世界中，还是第一次。

无边的黑暗，令人心神震动的侵袭之感，仿佛所有的恶意都要钻进脑袋里。

杀戮，血腥，残忍。

平心剑诀自行运转，替姜无渊拦下所有的恶念。

那是一条极其狭长的裂隙，深不见底，仿佛被世间的大恐怖所凝视。

姜无渊看着这里，回想起上次在秘境中直视深渊时看到的那双猩红的眼睛，带着让人无法忘却的强大和恐惧。

【封印的结界在下面。】

姜无渊微微颔额，身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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