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中午吃过午饭不久，顾声又继续坐回化妆镜面前准备下午仪式的妆。

  莫青成的妆比较简单另外一位化妆师还在抓紧时间吃饭，莫青成才有了一些和老婆相处的时间。

  “不累，就是感觉我的屁股都坐麻了”顾声轻声笑道，看向莫青成。

  “那你等我一会”。

  “婚礼就是这样的，要确保你今天是最美的，虽然我们小金猪已经非常非常漂亮了，我这边尽量快一点”站在顾声旁边为她化妆的姑娘一边画一边说道。

  “没关系，我就是那么一说”顾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标志性的小酒窝。

  没一会，莫青成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个抱枕来：“稍微暂停一下”莫青成轻声打招呼道。

  “声声，把这个垫着就不会很硬了”莫青成说道，待顾声站起来就直接往她屁股下面塞了一个抱枕：“这里也来一个，腰会舒服一点”。

  “谢谢！”

  “锖老板的细心真是我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从前她就老听王可说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锖青磁谈恋爱，原来磕cp这么快乐，锖青磁简直就是所有女孩的梦中男友。

  “过奖了”莫青成给顾声弄好就乖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

  “锖老板，咱们去隔壁房间化？我看她们这里差不多了，可以换服装了”莫青成看得入迷，忽然被不远处的人拉回了神。

  “嗯，好”莫青成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那我先过去”莫青成起身走到顾声身边说道。

  顾声“嗯”了一声回应他。

  按照传统，婚礼仪式前两人特意避开了对方，身边只有伴娘伴郎的陪同。

  下午的仪式是传统的中式婚礼，是某一天下午莫青成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刷手机，正好看到了这样的婚礼。

  晚上回家就和顾声商量了要不要把西式的婚礼改成纯中式的，想把她的喜好融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里。

  两个效率高的人凑在一起效率只会double  ，一点都没有影响婚礼如期举行。

  随着阳光的移动，屋内的光影也随之变化，下午的时光仿佛有了生命，静静流淌。

  随着宾客们接踵而至的到来，婚礼仪式也进入了倒计时。

  顾声和莫青成家离办婚礼的地方不远，也正是因为这一段距离，顾声想要的中式婚礼常见的火红花轿才得以实现。

  莫青成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逸朗的俊颜光彩焕发，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一瞬间仿佛他就是有声书里那位名扬四方的儒雅贵公子。

  顾声身着嫁衣，凤冠霞帔，周围传来鸣乐声，透过团扇的间隙，顾声能看到不远处他一袭红衣，单脚一踏，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至美。

  见他已上马，顾声一步一个脚印，缓缓上轿。

  火红的花轿，大红彩绸的轿帏上是艳粉浮金的喜宇和如意的纹路，还有麒麟送子图，宝塔顶映着光，在四角，各级着一个大大的彩球，那流苏，一直垂到底。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这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着数不尽的花瓣，就连路边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守卫，涌动的人群比肩继下一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夜色朦胧，星光熠熠，府邸内红烛高照，灯火通明，门前的石板如玉，踩之泛起涟漪，能见石中游鱼，石兽仰首欲驰，巧夺天工，惟妙惟俏，红灯笼开路，阶梯如同轻瓦，一步一亮光。

  走入府内，十里红妆，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亭台相接，四合院落，布局规整，花木清幽，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的喜庆之色。

  房梁挂朱缎，窗户绣双喜，只见院中桃树一棵，古老斑驳，满树桃花映春风，笑看人家百日红…

  “锖老板这地点选的，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实在让人叹为观止”沐沐和墨白是最早到的，一进这里还以为是穿越回了某个朝代误入了哪家儒雅公子的府邸，不经感叹。

  “锖老板眼光一向好，不是吗？”沐沐侧过头看向瞪着大眼睛四处观望的墨白。

  “那可不，他可是多少女孩的梦中情人啊”墨白说着眼睛却依然四处看着。

  “……”

  沐沐没再说话，走到一边细细研究起这座府邸的建筑，是一座典型的榫卯结构的设计，很可能是一座私家住宅而不是用上商业盈利的。

  府邸内已经围满了宾客，熙熙攘攘的声音再主持人开口的那一刻立马安静了下来：“着我华服衣裳，嫁我中华儿郎，扬我华夏婚典，兴我礼仪之邦…”说话的人是玲珑剔透，当初策划婚礼的工作人员建议他们找专业的主持人，可相比起陌生不熟悉的司仪说的冠冕堂皇的话术之下，那种对至亲朋友的祝福才是最打动人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玲珑剔透才是那个让顾声和莫青成的缘分延续的人。

  “今日一对新人依古礼之制，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三拜九叩，光宗耀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玲珑剔透说话的过程中，顾声穿着一袭绿色的嫁衣，品红色双孔雀绣云璎珞霞帔，裙尾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金丝缝边，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妖媚，慢步行走间，摇曳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华贵且娇媚。

  “礼请新郎”。

  只见莫青成穿着一身大红婚服，内衬与顾声的婚服相呼应，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顾声用团扇挡着脸，视野中只有脚下那小小的一块，看着自己身上红艳艳的喜服，心里直砰砰跳，紧张极了。

  直到另一只脚站到了自己身边，她一瞬间感觉安心了许多，因为她知道她的依靠来了。

  “放马鞍，福禄平安”

  “合扇，和和美美”

  话落，莫青成和顾声缓缓往前走去。

  “开扇，开枝散叶”

  “新妇跨鞍，福禄平安”…莫青成的视线注视着顾声脚下，轻声道：“小心点”。

  “天搭鹤桥，人间乞巧”

  “良缘夙缔，佳偶天成”

  “拦灾趋吉，吉祥止止”

  顾声和莫青成一同迈出脚：“一撒，连理永结”。

  第二步：“二撒，花开并蒂”。

  第三步：“三撒，四季平安”。

  第四步：“四撒，月圆人圆”。

  第五步：“五撒，早生贵子”。

  “新郎新娘到…”

  顾莫两家的父母身着的也是汉服，如若不是还能听见旁边手机拍照的声音，还真的仿佛穿越回了远古的时期，用最淳朴的方式见证两位新人的爱情。

  “一拜天地”顾声和莫青成缓缓转身。

  “天地为鉴，喜结良缘”

  “二拜高堂，两姓永好，子孙满堂”莫青成抬眼望去，平时里父亲如火炬般明亮的目光里，少了一丝威严之色多了一丝欢喜之色。

  母亲泛红的眼圈，是他从记事起就从未见过的场景，小时候爸妈都工作忙平日里那些叔叔伯伯家就成了莫青成常去的地方，总听他们说自己小时候因为父母疏于照顾生病的时候，母亲还总抱着他泛红了眼眶。

  或许是他那时候太小，还不懂得这些情感，所以记忆里都没有。

  “三拜，夫妻对拜，琴瑟和鸣，携手百年”。

  顾声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如黑宝石般晶莹，如清澈的湖水般纯净，莫青成最喜欢看她的眼睛，因为在她的眼眸里总充满了新奇和欢喜。

  透过手中那小小的团扇，顾声能看到他柔情似水的目光，正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浓厚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地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拜”。

  顾声和莫青成相视一笑，微微弯腰。

  “礼成”。

  夜色越来越浓了，唯独那满天的星星还在眨着眼睛。

  顾声站在二楼卧室的阳台上，看着外面漫天的星星闪烁，房间内浴室渐渐没有了水流声。

  顾声穿着红色的睡袍，头发随意披在肩上，看着外面出了神，不知道过了多久，抱在胸前的手被人从背后伸来握紧，随之感受到的是莫青成身上温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睡衣传递到顾声的背上。

  “冷不冷？”莫青成柔声在他的耳边问，带着他身上清新的木质香萦绕在顾声身边。

  顾声靠在他身上，微微摇了摇头：“你看今晚的星星好多”。

  莫青成的视线从顾声身上移到了她看去的方向：“嗯…大概就是星星也在我们庆贺”莫青成的声音低低的，他独特的声线无论听多少次还是会让人感到酥酥麻麻。

  怀中的顾声轻笑了一声：“我觉得也是”。

  对话结束，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开口，依偎在一起静静看着漫天的星星闪烁。

  良久，莫青成缓缓开口：“在想什么？”

  “在想…”顾声转过身来，轻轻踮起脚尖勾住了莫青成的脖颈，话语中带着笑意。

  “我们好勇敢啊！”话落，顾声微微一笑，眼珠黑亮，倒映着月色。

  “此话怎讲？”莫青成环住顾声盈盈一握的腰身，对视上她的视线，微扬的嘴角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前几天戚瑶和我说她觉得结婚是一件需要很多勇气的事情，我当时听到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和相爱的人结婚需要很多的勇气呢，现在我可能已经想明白了一点”顾声嘴上说着，手上还比划着，这一刻，像…像声声慢老师。

  莫青成环着顾声的腰并没有松开的意思，思绪却已经被顾声的话题吸引了过去。

  “你看啊，我们要一直一直爱同一个人，爱对方二十多岁的青涩，三十岁的野心，四十岁的成熟，五十岁的白发，六十岁的洒脱，七十岁的唠叨，到了八十岁也要互相提扶，九十岁彼此坚定的握着对方的手走向黄昏。大概就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话的时候顾声眼睛里，闪耀着如同太阳般的光芒，就连此刻昏黄的灯光，都无法遮挡她眼睛里的光彩和灵气。

  “所以，我们真的好勇敢，忽然就觉得和你结婚好酷哦，我们要一起携手走完剩下的整个人生，想想都很幸福！”顾声的手再次环上莫青成的脖颈，眼睛嘴角都弯成了漂亮的月牙。

  “勇敢去爱本身就很美好，你嫁与我，是勇气，是安心，更是对我的坚定不移”…莫青成伸手将顾声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到身后。

  “我娶你，是勇气，也是蓄谋已久，更是得偿所愿”。莫青成垂眸看着顾声，眼底的笑意分明，似拢了温和的月泽，光华流转，说到“得偿所愿”四个字的时候，莫青成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顾声的鼻梁。

  “看得出”顾声唇角微扬，浅浅一笑。

  “累不累？”莫青成问。

  顾声点点头应声：“嗯，原来结婚这么累”顾声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尤其是头，古代的新娘也不容易头上要顶着这么重的凤冠。

  “我给你按一按，明天肌肉就不会酸痛了”顾声话音落，莫青成直接把顾声抱起往床上走去。

  床品也被换成了红色的，连同顾声和莫青成也是一身红，准确的说是现在整个家里肉眼看去能换的都被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力道怎么样？”莫青成给顾声捏着腿。

  顾声抬眼视线落在莫青成的脸上，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漂亮，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会说话的眼睛，像个精致的手办。

  “啊，挺好”顾声回过神来回答莫青成，视线却始终在他身上。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莫青成低着头手里的动作没停问顾声。

  “看你啊”顾声几乎是脱口而出。

  “从没有见你穿过红色，还挺帅的”顾声毫不掩饰地夸赞道。

  “谢谢老婆大人！”莫青成扬起下巴，在顾声的嘴巴上落下一吻。

  让顾声有些猝不及防，却又快速离开了，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莫青成继续着手上的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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