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了山巅之上。

  来到了现实之中，先天万灵山的山顶。

  在这里，无星无月，有中午的光芒照射四方。奇怪的是，太阳悬挂于当空，江帆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

  他的身躯寒冷好似冻僵，但这山峰并不高耸，山巅之上也无有积雪融化。直到他的耳畔响起了苍茫大地之上呜咽的风声。

  那不是风声。

  是呜咽，是迷茫，是苍凉，是愤怒，是厚重，是其他。

  是明黄！

  无数的明黄。

  他们出现在空中，分赛塞四周，待得江帆《巡山法》察觉不对之时，已然向着他冲了过来。

  一时之间，山巅之上，猛烈的风声四起。

  每一道风声在途中渐渐生出龙头、龙须，象身象尾。

  它们身披鳞甲，头顶尖角，化作的模样俨然是龙象群中曾经诞生过得每一头龙象。

  不知多少龙象全部向着江帆奔腾而来！

  万马奔腾不足形容其万一，江帆一时之间甚至只听到了空中的奔腾之声。

  空气在震荡，远处的山峰即便在大阵以及万魔幡的保护之下仍然摇摇欲坠，几欲崩毁。

  空间在这一刻也不稳定了起来。

  江帆可以看到自己四周的空间之中，出现了一道道深邃若同虚空的黑色小裂缝。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卷入其中，注定是一个漫长的消亡过程。

  “原来最后在这里等着，以后倒是需要注意些。”江帆面临如此场景，还未发育的身躯依旧单薄，冷峻的面容之上第一次有了属于他前世的气势。

  威严如海，癫狂如狱。

  “灵来。”一声大喝，银白色的不朽印记连同莫名的虚无浮现在双眸之中。

  那是他前世的积累，也是此世的神通金手指。

  来自于不朽者的神魂印记。

  银白色的小人从双眸之中一跃而出，江帆意念之下，无数的念头就随着依附其上。

  眨眼之间，江帆四周就出现了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银白色小人。

  他们通体银白，不过毫毛大小，周身有一定的虚无环绕。或持棍棒，或持斧钺，或身负枪鼎，无数奇特的武器幻化在手掌之中。

  如同前世的齐天大圣。

  不过一个是毫毛所化，另外一个却是不朽的印记分化念头而成。

  无数的小人环绕四周，江帆此刻甚至不能看到周遭明黄色化作龙象的气运明流。

  不过高度集中精神的他闭上双眼，《巡山法》再一次运转到极限状态。

  天眼悬空，他看到了。

  无数或红或白或青的气流盘踞在外，一道道明黄化作龙象奔袭而来。

  远处的苍穹之中有正悬中空的太阳，而在山巅之下，无数的水流云雾化作镜子，展现出不同模样的风景。

  而在自己旁边，那《流光镜》只是稍微凝聚，就被龙象奔腾的声音碾碎化作虚无。

  顾不上其他镜子之中展现的精彩模样，江帆睁开双眼。无数的念头小人各自操持着一种棍法，迎向了无数的龙象虚影。

  而他本人，也是一跃向前，主动出击。

  若是有大神通观看，就可以看到一道道虚无在莫名的意志之下有了痕迹，这痕迹环绕虚空，逐渐在江帆周围勾勒出了莫名的痕迹。

  那是虚无的痕迹，而痕迹的最终，化作的是一副包裹全身的甲胄。

  甲胄在身，不知道虚无痕迹的江帆心中一定，迎向了一头青年龙象。

  其鳞甲青幽，四肢粗壮，奔袭的途中仰天长啸，即便是虚影，江帆也感受到了莫名的愤怒。

  那是龙象一族最后的族长，是向着青铜三头九臂神像主动撞击的最初一人。

  也是最后一人。

  一拳击出，江帆重新立在山巅，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战斗发生，那明黄色气运化作的青年龙象在碰触到那一拳之后，直接崩散，又一次重新化作了明黄气流。

  只不过不同的是此刻这明黄气流好似被限制一般，垂落在江帆的头顶，化作了一个模糊冠冕的模样。

  眉头一皱，江帆分化的念头动手又凶狠了几分。

  只看见山巅之上，一道道小人上下奔袭跳跃，踪影飘忽不定，而每一次跳跃，就有一头龙象添上一道武器的痕迹。

  不过片刻时间，一头头龙象就直接化作了明黄的气流。

  他们如同第一缕气运一般，化作了一顶金黄色的冠冕。

  随着龙象的逐渐消失，明黄色的气流越加增多，江帆头顶上金黄色的冠冕越加耀眼，甚至在所有龙象消失之后，变得比正午的太阳星更加光彩夺目。

  若是有人从先天万灵峰下方看去，只觉的天有二日。

  而其中更明亮的那个，就在自己眼前。

  “气运如同冠冕，倒是可以让天意垂青，做任何事都逢凶化吉。”江帆感知头顶的沉重冠冕，三个月中阅读的一分杂书经义就自动浮现在自己神魂之中。

  按照此书猜测，世间任何生灵皆有气运存在，可以称作是得到天意的眷顾程度，若是有人能气运凝结各种异象，自然就是如同话本之中的人物。

  传颂一时。

  “倒是有一分主角的待遇，不过别人种族的气运，我倒是不想要。”江帆说完，比太阳星更加夺目的金黄色冠冕就重新化作了一颗珠子。

  珠子金黄，有婴儿拳头大小，一丝丝云雾环绕其中，隐隐约约有龙吟之声响起。

  摊开手掌，江帆看到龙珠连同树叶以及石头一同放置在指尖。

  三种模样不同的东西，在此刻竟然有了莫名的反应。

  隐隐约约间，他好像听到了最后那一头龙象的低语。

  “神啊神啊，我们是你的血肉，你的子嗣。你为何如此对待我们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无尽苍茫的大地上，呜咽的风声依旧，没有任何生灵，没有任何奇迹。

  他们的神，没有任何的回响。

  云雾水汽凝结，一面镜子浮现，让江帆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镜子之中。

  那里，正有一面三寸大小的旗帜浮现其中。

  其色泽通红，幡面飘动之间，有鎏金三个大字，黝黑的旗杆之上，同样刻有万魔幡的字体。

  “嘻嘻嘻，嘿嘿嘿。”旗帜大笑一声，从水镜之中浮现开来，出现在江帆的面前。

  而在其出来之后，那《流光镜》中的景色，就化作了自己在山巅俯视下方的场景。

  那面水镜，终于在此刻显现出了正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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