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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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聪钰不懂别的,但她懂得贡士是什么。
北疆这辈子都没出几个贡士,唯一一个认识的还是卫北将军的师爷。
天天威风凛凛的跟在卫北将军身后,到哪都有士兵跟着。
她心动的翻了翻册子,来回看了几遍之后,选中了两个。
一个是来自江南的钟姓贡士,家里做布匹生意的,看起来像是殷实人家;
另一个是来自陇西的刘姓贡士,家里有良田百亩,奴仆百人,是富贵人家。
这两位的另一方面差别就在长相上。
册子上虽然画了小像,但也留了基本信息。
钟姓贡生个高又身材匀称,一表人才,刘姓贡士却是个胖子。
要是早先,田聪钰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钟姓贡士,毕竟她如今住在阎家这么大的宅子里,不愁吃穿,一样有人伺候。
但冯瑛跑了,她就恐慌起来。
阎月朗和他们一家交情也没那么深,冯瑛在的时候倒还好,她如今不在了,自己和阎月朗之间的那层关系岌岌可危。
官媒婆知道田聪钰犹豫,便笑着留下了这两个册子:“婚姻大事可是重要的很,姑娘慢慢挑,若是有了决定,只管叫人嘱咐我知道就行。”
长顺送走官媒婆的时候,正好撞见刚刚巡视完后院的舒妙。
听说是给田聪钰说媒的,舒妙吃惊:“怎么没人告诉我?”
也来不及听长顺说什么,她就大步的朝着外书房去了。
田聪钰还坐在那里对着两个小册子纠结。
阎月朗望着窗外,看到了舒妙急匆匆的身影,便起身去迎。
“你要给她张罗婚事?”
舒妙语气不太好。
阎月朗以为舒妙和田聪钰一家不对付,不想出嫁妆,便柔声解释:“她的嫁妆从我这里出一份,这是我欠她家的,不得不还……”
“关嫁妆什么事?”舒妙莫名其妙的打断他:“我是说,你就打算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什么也不知道,就凭媒婆的一张嘴就把人嫁了?”
阎月朗愣住了,田聪钰也愣住了。
不是说他们不对付吗?
舒妙倒不是圣母起来,她只是单纯讨厌这种盲婚哑嫁的胁迫式婚姻。
“这些是什么?”她不好解释,走到桌边翻了翻上面的小册子。
阎月朗跟过来,身子浅浅贴在她背上时,才终于有了小小的雀跃。
“是老官送来的,都是贡士。”
温宴希曾说过这里的科考制度,也不算复杂,只有院试乡试和会试,过了乡试的就是贡士。
舒妙仔细瞧了一眼:“都这么大了,在老家没成家就没人说闲话?”
田聪钰就是觉得舒妙是见不得自己好,斜着眼一哼:“你不也是一把年纪才嫁出去的吗?”
得,一句话得罪两个人。
舒妙出嫁的时候表面十七,实际二十,属于老姑娘了。
阎月朗成亲那年正好二十五,虽然也老,但这个时代对男人总是宽容,说他就是“先立业再成家”。
舒妙冷哼一声:“我是皇上赐婚,阎月朗又没在北疆成亲,我们就算是盲婚哑嫁也是有皇上做主,你呢?万一嫁个陈世美,有你好哭的。”
田聪钰愣了愣:“陈……陈世美是谁?”
阎月朗也好奇。
舒妙这才想起来,这里没有陈世美,也没有包大人。
“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在老家娶了老婆照顾他爹娘,结果在外面又贪图富贵,骗了大户人家的姑娘。”
田聪钰嗤之以鼻:“你是见不得我好,故意编故事来膈应我的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
舒妙是个从不自耗的人。
劝一次劝不住,那就是各人有各命。
她一撇嘴:“随便你咯,反正又不是我要嫁人,看在你家对阎月朗有恩情,嫁妆不会缺了你的。”
最多也就做到这份上了。
她转身要走,阎月朗还没拉住她,就先被田聪钰叫住了:“嫂嫂既然那么关心我的婚事,不如来帮我参考参考?”
两个册子都打开着。
舒妙刚刚大略看了一眼。
倘若她选,她可能会选择孤独终老。
连秋闱都没下场的人就想着下一次的科考了,在京都娶妻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就是换个地方让人养着。
谁家好男人有这种白嫖的心思?
舒妙压根都看不进眼里。
只是她什么也没说。
田聪钰说到底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跟她娘学的只在乎眼前的事。
她看着舒妙不说话,以为自己挑的人好到让她也取舍不了呢。
得意洋洋的用手指点着册子一角:“这两位啊,可是那群贡士里最好的了,一个相貌出众才华斐然,一个家里富足,我好纠结啊……嫂嫂觉得谁合适呢?”
舒妙扬起笑容,慢慢贴近田聪钰,薄唇轻启:“关。我。屁。事。”
“你!”要不是顾忌阎月朗,田聪钰早就口不择言了。
舒妙直起腰,转身就走。
“嫂子这是嫉妒我了?”
已经走出两步的舒妙顿住脚步,回过身时脸上带着笑:“嫉妒?怎么你是觉得这两个人比你朗哥要好?”
田聪钰就是典型的说话不过大脑,这会儿被点破了,局促起来,朝着阎月朗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嫂子帮着看看,毕竟我只是个姑娘,也没经历过这种事……”
阎月朗的直男属性再次显现了。
他微微蹙眉:“她也才嫁人没几天,又没学过这种事,你叫她怎么看?倘若你取舍不来,我就请老官把两个人都请来做客,你当面瞧瞧不就得了。”
舒妙就知道,阎月朗的直男不能只针对她自己。
反正她已经表了态,是田聪钰自己不识好歹,那剩下的事就和她没任何关系了。
她转身继续走,却听到田聪钰的声音:“那就得劳烦嫂子备好酒宴了。”
白眼翻上天,懒得搭理,脚步走的更快了,生怕自己沾染了这股蠢气。
阎月朗好不容易能和舒妙说句话,结果人家屁股都没沾椅子上,就被气走了,他的胸肌都被那口闷气憋的更大了。
“知道了。”
潦草的打发了田聪钰。
阎月朗这边生着闷气,舒妙那边开始整理后院了。
眼见着夏天来了,府中那条河里的淤泥开始滋生出小虫子来。
悦喜虽然帮着把里屋的床上提前罩了纱帐,可人不能总歪在床上,于是舒妙决定先找人清理河道,再种些驱虫的花草,养些鸭子和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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