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莲说：“我问过娇娇，伍业茂之前谈过一个对象，后面两个人都下乡当知青，分到不同的地方，就分手了。”

  “下乡期间，伍业茂也谈了一个女知青，听说那个女知青考上大学，就跟伍业茂分手了。”

  "不过女知青人还挺好的，虽然分手了，为了补偿伍业茂这些年的照顾，让家里人把伍业茂的户口迁到了四九城，还安排了工作。”

  云端拧眉，“什么工作？”

  霍玉莲说：“是在文化局上班，不过伍业茂大字不识，在里面遭排挤，索性就辞职了，自己出来卖大碗茶。”

  “这次是他妈妈忌日，他回来祭拜，平时很少回来。”

  “不过他爸妈给他留的，那套在四合院的房子一直都空着。”

  云端问：“伍业茂爸妈都去世了？”

  霍玉莲说：“对！他妈生他难产死的，他爸爸因为思念他妈太难过，没好久也去了。”

  “他是跟着爷奶长大的，后面又被他大伯收养。”

  云端听完感慨道：“他身世还蛮曲折的。”

  自幼父母双亡，长大了被对象抛弃……

  只不过，云端问：“你确定那个女知青，跟伍业茂只是谈恋爱，没有结婚吗？”

  和平分手的话，女知青没有必要补偿伍业茂那么多，又是把户口调去四九城，还安排工作。

  霍玉莲说：“没有，我当时也觉得奇怪，还特意问了。”

  两人正说着话，伍业茂回来了，手里多了两瓶北冰洋汽水，橙子味的。

  他眼神灼热，带着从太阳底下跑了一圈的热浪，凑近了身上散发出汗臭，“渴了吧，给你们喝！”

  云端看霍玉莲接了，也没有客气，对伍业茂说了声谢谢。

  伍业茂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动作，让他的衣袖下滑，露出手腕上的大金表。

  阳光一照，大金表金光闪闪。

  云端注意到伍业茂还专门朝霍玉莲看了下，在看见霍玉莲眸子露出刮目相看的神色后，嘴角都翘起来了。

  云端：“……”

  伍业茂又低头看了下大金表上的时间，“快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

  霍玉莲说：“好。”

  云端看出霍玉莲，对伍业茂挺满意的，不想再当电灯泡，插话道：“我就不去了。”

  “我还有事，你们去吃吧。”

  伍业茂没说话，而是看向了霍玉莲。

  霍玉莲拉着云端不愿意放手，“吃了饭再走。”

  云端笑，“有我在，有些话你们不方便说，我先走了。”

  霍玉莲这才松开她，跟伍业茂去吃饭。

  太阳大，晒得人睁不开眼，早上又起得早，云端索性回招待所。

  路过招待所附近一家面馆的时候，要了一碗肉丝面吃了，才去招待所补觉。

  一觉醒来，房间里漆黑一片，拉开窗帘一看，外面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

  她居然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

  “咚咚咚！”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霍玉莲的声音，“端端，端端？”

  云端起身去开门，看见霍玉莲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一瞧她这样就知道这次相亲很成功。

  “你吃饭了吗？”霍玉莲走进来看了眼床上摊开的被褥，笑着说，“你才起床啊。”

  云端点点头，将房门关上，“对，肚子饿了，打算去外面吃点东西，你吃了吧？

  霍玉莲问：“伍大哥带我吃过了，但我可以再陪你一起吃。”

  云端笑，“没吃饱啊？他这么小气。”

  霍玉莲说：“没有，他点了很多菜，是我装斯文，吃得少。”

  云端笑，霍玉莲是真看上伍业茂了。

  她用橡皮圈把头发往后扎了个马尾，换上外出的鞋子，勾住霍玉莲的手说，“伍业茂约你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霍玉莲说：“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他留了地址，我们可以书信来往。”

  云端点头，“也行，先了解。”

  “回头再多相亲几个，从里面挑个最好的。”

  霍玉莲震惊，“还可以这样？会不会对不起伍业茂。”

  云端问：“你跟伍业茂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

  霍玉莲摇头，“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印象挺不错，不然也不会说，继续书信来往，当笔友。”

  云端说：“笔友又不是对象，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不会跟别人相亲？”

  霍玉莲拧眉，“好像也是，不过我听着怎么心里不太舒服。”

  云端说：“……多挑几个，挑最好的，有什么错？婚姻是人生大事。”

  霍玉莲点点头，“你说得对！”

  她抬头看见不远处有家面馆，“我们去吃面吧。”

  云端摇头，“我中午才吃了面，现在想吃饭。”指了指旁边的小饭馆，“去哪儿吃吧。”

  霍玉莲说：“好，你想吃什么？我上次来这里吃过丛菌炖腊肉，味道很不错，特别香。”

  云端说：“腊肉会不会很肥？”

  霍玉莲眸子发亮，“肥！很多油，吃得嘎嘎香。”

  云端说：“……我还是吃清淡点吧。”

  霍玉莲说：“也是，你明天可是要当新娘子，不能吃太饱，不然明天穿旗袍会有小肚子。”

  云端的嫁衣是件红色的旗袍，上面绣花是银妹子亲手绣上去的，特别好看。

  原本云端穿着合身，这些天住在霍秋生家，天天大鱼大肉，

  不是庆祝她跟霍秋生回来，就是庆祝成功做好了制糖机器，要不就是庆祝霍玉莲顺利离婚……

  总是有各种由头庆贺吃好吃的。

  云端想到吃多了，旗袍会箍出囔囔肉，矜持地说：“我吃点清淡的就行，炒个小菜。”

  霍玉莲若有所思：“你身材这么好，都要减肥了，那我也吃清淡点吧。”

  “就来碗扣肉，不点别的菜了。”

  云端：“……”

  霍玉莲怕不是对减肥，清淡有什么误解。

  两人刚坐定，霍玉莲就扯着嗓子喊：“老板，点菜！”

  老板是个中年人，大热天的，一脑门汗，稀疏的头发油叽叽地贴在像颗卤蛋的头颅上。

  脸上架着副眼镜，无论是五官，还是笑起来的样子，都让云端想到了扮演唐僧的罗家英。

  也不知道怎么的，云端看见他就想笑。

  这家小饭馆的菜，应该是早就做好了的，不到十分钟，她们要的菜，饭就上齐了。

  吃饭的时候，老板还跑过来热情地说：“菜饭不够都可以加，管饱！”

  霍玉莲问：“加钱吗？”

  老板说：“加量不加价。”

  霍玉莲说：“老板会做生意。”然后跟云端吐槽，“难怪我三叔饭馆做不下去，你看看人家做生意多大方！”

  “三婶抠抠搜搜的，炒个辣椒炒肉，只有辣椒不见肉。”

  云端问：“你跟伍业茂去三叔小饭馆吃饭了？”

  霍玉莲刚要说话，突然捂着脑袋说：“我头好晕。”

  云端刚要问她怎么了？自个儿也头晕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逐渐模糊，接着砰！的声脑袋砸在桌子上晕倒了。

  云端像是昏睡了很久，又是昏睡了一阵，她想挣扎着醒来，可又无法控制身体，眼皮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怎么也睁不开。

  浑浑噩噩间，有人在用轻松的语气说：

  “等下她醒了，把防弹衣的研发方案全部问出来，要是不愿意就让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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