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不了路了，他无奈的看着地上的女人说：“你们夫妻之间，好好谈谈，实在过不下去，还能离婚，你抱着我腿算怎么回事？”

  “我没有跟他结婚，他不是我丈夫，你救救我，我回去会被他打死的。”女人说着，也不要脸皮了，她把裤腿撸上去，袖子撸上去，把衣服掀起来，露出背部，她全身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闪现出来。

  人群发出一声声惊呼，警察也看的惊心动魄，那个造反派老太太赶紧过来，把女人的衣服放下来，遮住她身上的累累伤痕。

  “是她不小心摔的，走，回去！”老太太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把她死命的往回拖。

  “大龙，来，把你媳妇扛回去。”老太太叫着儿子。

  “不，不，不，我不跟你们回去！”女人边喊边往后退，“警察，我不是她媳妇，他们会打死我的！”

  苏明月看向那个女人，她两次提到他们不是夫妻，警察也起了疑心，对老太太说：“放开她！”

  警察问地上的女人：“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们，是他们把我从老家骗来，把我捆绑着，欺辱我，打我！”

  “你胡说八道，我给你爹娘200块钱，你爹娘同意把你嫁给我的。”男人气鼓鼓的说。

  苏明月听了，嗤之以鼻，“200块钱，警察同志，人是可以买卖的吗？200块钱买个女人？”

  苏明月痛恨这种把女人当物件一样随意买卖的事情。

  “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吗？”警察厉声问道。

  “不是买卖人口，是给她爹娘的彩礼钱，她爹娘同意把她嫁给我儿子的。”老太太花言巧语的狡辩着。

  “她是成年人了，包办婚姻也犯法。”苏明月神助攻补着刀。

  老太太狠狠的瞪了苏明月一眼，对警察说：“她愿意的，在我家住了一年多了。”

  女人痛哭流涕的说：“他们把我骗来，绑着我，不让出门，不听话就打，不服从不给饭吃。”

  “天呐，这都建国多少年了，怎么还有这种事啊？”人群中有人发声。

  “警察同志，我不跟他们回去，你救救我吧！”女人哀求着，哭泣着……

  周围的人都不禁动容，感叹女人悲惨的命运，痛诉这对黑心的母子。

  “警察同志，你别听她胡言乱语，她在我家住了一年多了，啥也没让她干过，吃我们的，穿我们的，到现在连个孩子也没怀上，你说这是娶个媳妇还是娶个祖奶奶呀，我们还冤着呢！”老太太痛诉着女人。

  警察不听她的诡辩，他问地上的女人：“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女人连连摇头，“不，我不回去，回去了爹娘还会把我再卖一家的。”

  警察听完为难了，这可怎么办呢？

  人们开始出主意：“你有手有脚，你可以干活养活自己呀！”

  “是呀，自己养活自己，去饭店刷盘子刷碗也饿不死！”

  “哎，这个就是店主，你前几天还招聘售货员呢，你看看把她雇了。”一个女人指着苏明月说。

  “我找到售货员了，再说了，你觉得她这样能当售货员吗？”苏明月心说：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女人任人欺负一年多，毫无还手自救之力，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售货员呢？

  “就是不当售货员，可以做个饭，扫个地，什么的呀，你家做肥皂的，总能找到活干吧！”

  苏明月心里冷笑：这是在慷他人之慨呀！苏明月也同情这个女人，可是她实在不需要这么一个人，也没有她可干的活。

  女人听了大家的话，爬到苏明月跟前，哀求道：“我会做饭，洗衣，我能吃苦，什么活都愿意干，只要给我口饭吃就行。”

  说着，向苏明月连连磕头。

  苏明月一看，生气的说：“你再磕一个头，任谁说我也不会要你的。”

  女人一听，赶紧停下，不再磕头了。

  “你摔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爬起来，你站起来！”苏明月恨铁不成钢的说。

  老太太过来了，她冲着苏明月说：“我花200块钱娶的儿媳妇，你要是收留了，就把200块钱替她还了。”

  苏明月问：“你200块钱给谁了？”

  “给她爹娘了，不信你去问问。”男人理直气壮的说。

  “哼！你们给谁向谁要去，我凭啥给你200块钱？”

  苏明月想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眼前这个女人若是自己立不住，那谁也救不了她。

  她就对女人说：“今天，警察，围观群众都在，你既受了这么多苦，敢不敢告发恶人，替自己报仇雪耻！”

  那女人听了苏明月的话，眼中的火苗儿一点一点燃烧起来，她坚定的走向警察：“同志，我要告他们！”她指着那对丧天良的母子，

  老太太和儿子都恼了，“你还告我们？养了你一年多，你没良心啊！”

  “没心肝的……”

  警察走过去，把那儿子反手铐着，老太太一看把她儿子铐起来了，吓傻眼了，也不敢叫嚣了，低三下四的给警察说好话。

  警察一句也不听她狡辩，押着娘俩，带着受害的女人去派出所立案，录口供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

  那对母子因买卖人口，非法拘禁，殴打，违背他人意愿，长期强行与之发生关系为由被收监，等候判决。

  女人从派出所出来了，她去找苏明月。

  苏明月领着女人进了院子，找了几件自己过去的衣服给她，你去卫生间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苏明月教她怎么用热水器。

  女人拿着衣服进去洗澡了，苏明月家每个院子都有卫生间，每个卫生间里都有电热水器。

  女人洗完澡，脸又黄又瘦，双目无神。

  “自己去厨房做些饭吃吧！”苏明月说。

  女人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吃了。吃完饭，她刷过锅碗，又给炉子续了一块煤。

  苏明月问她：“说说你的名字，家住哪里，简单的身世情况。”

  女人名叫万燕秋，今年二十六岁，家在离这里100多里地的山里，家里四男二女，她排行老三。

  爹娘为了给哥哥娶媳妇，用她换了一门亲事，那人是个傻子，一点智力都没有，要她就是想传宗接代的，可是三年过去了，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公公婆婆认为她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开始苛待她了，天天干重活，还不让吃饱饭。

  有天晚上，她趁一家人都睡着了，自己偷偷跑回娘家了，可没想到，爹娘怕她婆家来上门要人，联系媒婆，把她灌晕，卖给了刚才那个男人。

  苏明月听她木着脸说完，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眼底毫无波澜，一脸麻木。

  苏明月叹了一口气说：“以后不要再提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往前看吧！

  你住厨房旁边的那个屋子，负责一日三餐，家里有六个干活的男人，你我还有个小女孩，每顿饭都要有一荤一素，不用省钱，要量大味美。”

  苏明月给了她三十块钱，“这是菜钱，花完了再要。”

  万燕秋接过钱，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人对待的。”

  苏明月看着这个悲惨的女人说：“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怎么做，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得靠自己去争取，记住：除了自己，没人能帮你。”

  万燕秋不知听懂了没有，她点点头，进自己屋子里去了。

  不一会儿，万燕秋进了厨房，她查看了一下厨房里的东西，拎着竹筐去买菜了。

  响鼓不用重锤敲，苏明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拭目以待她往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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