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郎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妹，那个给莫管家送菠菜可以明天吗？今天下午温叔去白杨村收猪，我想跟着他一起去。”

  跟温叔一起去收猪，他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大哥，你想和温叔一起去白杨村，那温叔怎么说？”木槿看着他问。

  花大郎笑着说，“就是温叔说让我跟着一起去，咱们自己家要买的猪，让我跟着自己挑。”

  原来是这样，她就说嘛，自家大哥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跟着一起去买猪。

  “既然是温叔让你跟着去的，那你就去吧，记得给咱家挑一头膘肥体壮的猪。”木槿点点头说道。

  温叔都开口了，不答应也不好，自己家的事情，让大哥去盯着也好。

  见小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花大郎迟疑的问，“小妹，那给莫掌柜送青菜明天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点青菜吗？随便什么时候送都可以的。你下午就安心的去给咱们挑选一只好猪吧。”木槿噗嗤一声笑着说。

  自家大哥这脑回路真是不一样，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

  得了自家小妹的回答，花大郎高兴的收拾起东西，不等木槿反应过来，就跑了。

  木槿摇头笑笑，还真是风风火火呀，还没给他银钱，人就跑没影儿了。

  “你大哥呢？不是回来了吗？又跑到哪儿去了？”听到花大郎声音的张氏从屋子里出来。

  木槿小声说，“娘，大哥又跟着温叔收猪去了，就在白杨村，很快就回来了。”

  “收猪？和你温叔一起？他不是去添乱吗？”张氏皱着眉头说。

  临近年关，这个月温嫂子都没过来，忙得很，大郎这倒霉孩子还跑去添乱。

  “你大哥这么大人了还不懂事，你温叔温婶那么忙，他简直就是胡闹，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张氏恶狠狠的说道。

  木槿心里为花大郎点蜡，她才不会说他是被温叔叫去的，免得惹火烧身。

  “娘，小弟不是念叨着要吃饺子吗？家里连肉都没有，难道给小弟包素馅的饺子吗？”木槿转移话题道。

  昨儿晚上小石头突然提起想要吃酸菜馅的饺子，张氏当时就答应今晚给他做酸菜肉馅的饺子，等他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

  被木槿一说，张氏瞬间就想起来昨晚答应小儿子的酸菜肉饺子。

  一拍脑袋懊恼的说，“哎呀，我这记性真是不行了，昨儿的事情今儿就忘了，幸好你提醒我，不然待会儿你弟弟回来了吃啥。”

  说完就回屋拿了荷包，“木槿，你在家把酸菜洗一洗剁出来，我去买肉了。”

  木槿……

  她不想洗酸菜，不想剁馅，不想做饭，早知道就不提醒她了。

  可是，为了自己的耳朵清净，木槿板着脸捞酸菜，洗酸菜，切酸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酸菜味儿。

  家里积了两大缸酸菜，一些是买的，一些是村子里菜地种的白菜。

  不一会儿，张氏就提着一块肉回来，喜滋滋的说：“这块肉不错，幸好我跑得快，不然最后一块肉都被买走了。”

  张氏去的时候已经很晚，现在又是年关，买年货的人很多，市场上的肉早就卖完了。

  还是张氏跑得快，不然最后一块肉都买不上。

  木槿看着肥多瘦少的肉，抽着嘴角说，“娘，酸菜已经剁好了，你把肉剁好了，自己调馅哟。”

  张氏回来了，木槿赶紧缩进自己的屋子，就怕晚了一会儿就被张氏抓壮丁。

  她可不想进厨房，最多待会儿帮忙包包饺子。

  厨房里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咚咚咚的剁肉声。

  酸菜肉的饺子馅，张氏特意找李老太太学过，李老太太的饺子馅和得特别好。

  葱花，酱油，姜末，盐，简简单单的调味，最后再淋上热油激发出香味。

  这时候倒入猪肉和酸菜，不停的搅拌，拌匀后带着一股酸香味儿。

  “木槿，木槿，别在房里窝着了，赶紧出来包饺子。”张氏和好馅赶紧叫木槿出来，她一个人可包不完。

  天气冷，张氏买的猪肉多，和的面也多，准备包上几帘饺子冻上，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煮就行，又方便又简单。

  看着桌子上大半盆子的肉馅，木槿张大嘴巴，“娘，你咋准备了这么多肉馅，这得包多少饺子呀。”

  “这哪儿多了，包不了几百个，你大哥的肚子就跟无底洞似的，一顿就能吃几十个，这都不够他吃几顿。”张氏不在意的说道。

  木槿一想也觉得对，自家大哥每次吃饭就是几大碗，而且他的碗还是家里最大的。

  母女两人一直包呀包，包到花大郎喜滋滋的回家才包完。

  “哟，娘，小妹，今晚吃饺子呀？”看着满屋子的饺子，花大郎脸上全是笑。

  看见花大郎回来，木槿扔下手里的盆子，“大哥，大哥，怎么样？买到了吗？”

  “当然买到了，我跟着温叔去了白杨村，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养猪，温叔带着我去了一家他平日里的经常收猪的一家。”

  “挑了一只长得肥肥的猪，一看就好，过秤后足足有三百多斤。”花大郎说的唾沫横飞。

  今儿是他第一次去收猪，他的心里激动极了，明儿温叔杀猪的时候，他一定要去看，温叔都已经约他了。

  “对了，小妹，明儿早上我得去温叔那里，温叔早上三点就帮我们把猪杀了，我去帮帮忙。”花大郎一边喝着水一边说。

  杀猪？还去帮忙，就自家大哥？

  自己怎么不相信呢？

  “大哥，你去帮忙杀猪呀？温叔知道不？”不是木槿看不起他，只是花大郎怎么也和杀猪不搭呀。

  张氏一听，拎起擀面杖就要动手，“你个不懂事的玩意儿，你温叔这段时间忙得脚不离地，你还跑去凑热闹。”

  “娘，娘，你别追呀，是温叔让我去的，不信你去问温叔呀。”

  花大郎抱着头四处乱窜，整个屋子都是他的声音。

  眼看着张氏的擀面杖就要落在花大郎的身上，木槿眼疾手快的跑上去拉住张氏。

  “娘，您也不想想，要不是温叔让大哥去，大哥哪儿能觉都不睡就跑去凑热闹，他要凑热闹咋不早去？”

  “真的？”张氏不相信的问。

  木槿紧紧拉住张氏的手，“娘，当然是真的了，况且这个猪是咱们的，温叔想让大哥去盯着也是对的。”

  她也能理解温叔的想法，毕竟这是自家单独买的的一头猪，不是找温叔买的，而是请温叔帮忙杀猪。

  “木槿，你大哥真的去买了一头猪呀，我这还没见过一头猪有多少肉呢，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张氏又好奇又担心花钱太多。

  猪是花大郎去买的，他最知道价钱，“这只猪323斤，7文钱一斤，这一头大肥猪花了2271文钱。”

  二两多银子，那是一个月面生意和包子生意的分成，张氏心痛呀，一头猪就花了一个月的银子。

  “娘，那头猪可壮了，肥头大耳的，温叔说绝对是一头膘肥体壮的猪，买了绝不吃亏。”花大郎说起那头猪就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这些都不是张氏想听的，只要是花钱的事情，她都不想听。

  自从开始置办年货，家里的银子就跟流水一样的花出去。

  下午她在院子里看见了，砌的冰坑里堆满了肉，鸡鸭牛肉，一样比一样多，一样比一样贵。

  “木槿呀，咱们家刚刚起来，这些日子虽有进项，但是也不能大手大脚，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张氏忍不住又说起他的持家之道。

  木槿左耳进右耳出，敷衍道：“知道啦，娘，向您学习，精打细算，能不买绝不买。”

  见木槿是听进去了，张氏才打发花大郎去接小石头。

  童秀才的私塾离家不远，不到一刻钟就能到家。

  花大郎一出门，张氏就开始烧水煮饺子，等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上桌，小石头刚好到家。

  “回来啦，快洗手吃饺子，你昨晚想吃的酸菜饺子，娘特意加了肉，好吃的紧。”张氏慈爱的目光落在小石头的身上。

  饺子的外皮柔软又劲道，一口咬下去，酸香味和肉香味相互融合，酸菜的酸味儿正好中和了肉的油腻感，更加的清爽。

  一口饺子一口汤，别提多美了。

  “娘，这饺子真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小石头嘴巴甜甜的说道。

  张氏眉开眼笑，很显然小儿子的话说在了她的心坎里。

  “好吃就多吃点，娘包了好几百个，今儿吃了就冻起来，你想吃的时候，娘就给你煮。”张氏笑着不停的往小石头的碗里夹饺子。

  吃着饺子，小石头连连捂住碗。

  实在是太多了，都堆得冒尖儿了。

  “娘，别夹了，我的碗里都堆不下了。”小石头苦着脸说。

  这真是甜蜜的负担呀！

  这时，花大郎撇着嘴看着母慈子孝的画面，“娘，你也给我们留一点吧，这里还坐着大儿子和大女儿呢，你咋就看不见。”

  张氏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吃吃吃，只知道吃，这么大一个人，还和你弟弟争吃的。”

  真是勇呀，自家大哥这个脑子，真的是可以不要了。

  木槿打圆场道，“娘，大哥这是吃醋了，看你满心满眼只有小石头，他心里酸的很。”

  说完一个劲儿的给花大郎使眼色，让他点头。

  可惜，他们的默契值为零。

  张氏的目光在木槿和花大郎脸上来回，愣了一会儿说，“你小弟还小，娘当然要多照顾他一些，你们小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虽然仍然说的解释的话，但是语气软了很多。

  一家子吃过饺子，都肚子胀胀的，100个饺子全部进了肚子。

  当然，有一半都是进了花大郎的肚子。

  花大郎收拾好碗筷，洗漱完了就说：“娘，小妹我先去睡了，明儿得早起去温叔那边。”

  温叔杀猪的屋子在镇子外，专门在镇外买地建了一个屠宰场。

  明儿还得出城，估计三点就得出门，这还是冬天到了，天气变长了。

  “去吧，大哥，明儿请温叔把肉给我割成巴掌宽的肉条，拿回来就免得再返工。”

  做腊肉就要宽肉条抹盐，不把煮肉分好，拿回家也不好处理。

  至于装香肠的肉，随便拿几块就行，没有绞肉机，只能手工一刀一刀的切。

  花大郎点点头，“好，明儿我告诉温叔。”

  今儿下了一天的雪，院子里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天气太冷，坐在正屋手脚冰凉，木槿也早早地回屋上炕躺着。

  躺在炕上，木槿想着明日给莫管家送绿叶菜，家里除了菠菜，还有莴笋和雪里蕻。

  雪里蕻前几天做了些咸菜，明天也给莫管家送一点雪里蕻，反正是自己的心意。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张氏送小石头念书去了，就只有她一个人。

  吃过张氏温在锅里的爱心早餐，鸡蛋羹，还有加了糖微微甜的馒头。

  馒头是在虎婶家买的，自从虎婶做包子摊后，家里的馒头包子都没有断过，刚开始是虎婶送的。

  后来木槿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白送的包子馒头，虎婶没法，只能收点成本价。

  美美的饱餐一顿，木槿提着篮子进了她们家的重地，那就是简易大棚。

  大棚里绿油油的一片，和院子里白茫茫形成鲜明的对比。

  “摘一篮子菠菜吧，雪里蕻也割一些，把腌雪里蕻的法子写上，乌塌菜已经有菜盘子那么大，也可以摘上一篮子。”看着棚子里绿油油的菜，木槿自言自语道。

  摘了好一会儿，才满满的三篮子，都是绿绿翠翠的叶子。

  张氏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木槿提着三篮子菜从棚子里出来。

  这么大三篮子菜，得卖多少银钱了，张氏心里想道。

  只是莫管家是家里的靠山，张氏不敢说什么，不然肯定会被木槿怼。

  “快放下，快放下，我来提。”看着手都发抖的木槿，张氏生怕篮子被她掉在了地上。

  木槿迅速放下两个篮子，都不带半点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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