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她已经自我毁容了，身上也有两处伤口，她希望三人尽量让她死得完整一点，最好别用枪，这样也省一颗子弹。

  于是，按照她的意愿，三儿心情复杂地用绳子勒死了她，随后把她的尸体带到了楼顶，用她生前制造的燃烧瓶，以及一些易燃物，将她包裹，最后火化。

  在确定女人被烧得无法尸变之后，三人这才叹息着，回到了女人的房间。

  “咋的了？一个个跟死了爹似的。”

  秦宇跟老皮，拿着几个装满肉酱的塑料袋，按照张艺诚刚刚的指示，来到了女人的房间。

  三人都没答话，气氛很是沉重。

  老皮缓缓来到三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皮爷……”

  三儿抬起头，勉强笑了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们这是帮她脱离苦海，是行善……”

  老皮缓缓道。

  三人都明白，他们情绪低落不是因为杀了人，毕竟现在杀人是挺正常的事情。

  他们难过的是，这女人厌世情绪很重，得知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居然满是轻松，甚至透露出明显的向往。

  她这种面对死亡坦然又洒脱的情绪，让三人古怪地觉得，自己一直拼了命地活下去的行为，就像个笑话。

  “完了，这仨孩子傻了，今晚这酒就咱俩喝吧？”

  秦宇转过头，看向老皮。

  酒是在过来的路上捡的，就在一个店铺门口台阶的角落，被水泡着，原本以为是个空瓶子，可是老皮鬼使神差地捡起来一看，嘿，没开封!

  “算我一个，我今天得喝点酒。”

  张艺诚最先反应过来，但语气还是比较木讷，不过，至少这小子还想着喝酒，问题不大。

  “好了好了，人家一心求死，你们还伤心上了，三儿，去这把这些住户门撬开，看看有没有下酒菜。”

  “你俩也跟着去帮忙，就当散心，我跟老皮搞了这么久的丧尸肉，太累了，我俩先休息一会儿，嗯？这家里没沙发？”

  ……

  女人的事儿只是个小插曲，但是他们的生活还得继续。

  三儿带着吴庆和张艺诚，将整栋楼的门全给开了，找回来的东西却不多，但勉强能为今天的晚餐凑几份下酒菜。

  “刚刚四楼那一家，四零几来着，刚开门，差点把我们吓死!”

  为了缓解三人的情绪，秦宇和老皮在吃饭的时候，让他们讲讲下午的行动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怎么了？”秦宇颇感兴趣地问道。

  “刚开门，我面前就出现四条腿，抬头一看，一对老夫妻上吊自杀了!  死之前，还一直拉着对方的手一直没松开，哪怕他们死后尸变，也还牵着手，这俩一定是真爱。”

  三儿咂咂嘴，拿起一块午餐肉就往嘴里送。

  “上吊之后尸变……，说实话，我倒是一直有个疑问，其他原因死亡之后，为什么还是会尸变？”

  说起这个，秦宇一直没搞清楚原因，这丧尸病毒到底还有什么传染途径？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之前遇到过一个海边回北方的人，他倒是告诉我两种说法，除了撕咬传播外，空气也会传播。”

  老皮回想了一下，开口道。

  “空气传播？”秦宇的明显一愣。

  这空气要是能传播，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丧尸病毒传播得这么迅速，以至于国家力量在短短几天就报废。

  只是，如果空气传播的话，那他们现在怎么没尸变？

  “他也是道听途说，算不得准确，据说，只是据说昂，每个人身上都已经患上了这种病毒，死后都会尸变……”

  “我靠，还真就是行尸走肉剧情里演的呗？”张艺诚明显不信。

  “行尸走肉？”老皮有些纳闷儿。

  “不一样，这个更恐怖，那人说，抵抗力低下的人，没死也有可能直接尸变，比如，受伤失血过多，重感冒发烧，甚至营养不良或者严重腹泻，都有可能被病毒趁虚而入。”

  老皮不知道什么是行尸走肉，但三儿是知道的，于是开口接着解释。

  秦宇听到这话，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胃，照三儿这么说，那自己犯胃病的时候，岂不是也有可能……

  “放心吧，我和三儿无数次靠近饿死的边缘，都还活得好好的，现在还活着的人，都是身体素质好，抵抗力强的，基本上不可能因为一点小问题就尸变，至于其他对病毒抵抗力差的人，应该在第一波就变丧尸了。”

  老皮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秦宇的想法。

  “可是，光是这样，也不至于让全世界在短短时间内就沦陷吧？”吴庆还是有些质疑。

  “是啊，那人还说了另一种传播途径，或者说一种推测。”三儿喝了一口酒，回答道。

  “什么途径？”张艺诚立马询问。

  “你们还记不记得，爆发病毒最开始那几天，下了一场暴雨？”

  “记得。”

  “唉？不是，你们逸江那段时间也下雨啊？”吴庆又是一愣。

  那场雨，在座的人都印象深刻。

  那时候，监狱转移囚犯的车出了意外，一个淋过雨的狱警突然尸变，袭击了司机，导致车子侧翻，老皮就是那时候带着三儿跑出来的。

  也是在那几个小时之后，秦宇和张艺诚躲在车里看到了他们。

  而吴庆之所以还记得那场雨，是因为那已经是深秋，按理说不应该下那么大的暴雨，差点还把临州县给淹了!

  “那人之前生活在海边，他们那边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爆发了丧尸病毒，只是失控比较晚，所以得到的消息比我们多点。”

  “他说，那场雨最开始是一些地方在下，到最后，不止是逸江，也不止他们那边，甚至不止华夏，是全世界都在下，下完雨之后，丧尸病毒一下子就完全失控，根本就控制不住!”

  “所以，就有传言，那场雨有问题，当然了，这也是他听到的消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雨水和丧尸病毒的关联。”

  “不过，我和三儿都淋过那场雨，但是也没尸变，可是有几个其他狱友，从侧翻的车子里面刚出来跑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过了几秒又站起来，已经变成了丧尸，当时我还以为是被那个狱警咬了，现在想想，那场雨应该还是有点问题，我和三儿可能是身体好，逃过一劫。”

  “他还说，其实逸江不是最初的爆发地，国内最初其实有不少地方出现了同样的病例，都比逸江早，只是规模不大，大家都没当回事儿，但是逸江的爆发速度太快，这才让所有人以为病毒是从逸江传出来的。”

  老皮缓缓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还有，那人说，尸变时间也不一定，最快的几秒钟，长的好像得有四五天，我估摸着尸变时间也跟每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三儿接着补充。

  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一直萦绕在他们心头的疑问似乎有了答案，但真相又似乎更加朦胧。

  “管他个屁，知道原因又能怎样？是能多给我们几斤米，还是多给两条烟？吃饭吃饭!”

  三儿摆摆手，满不在乎。

  世界已经这个13样了，哪怕知道了答案，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现状，还不如多吃两口食物来得实在!

  “病毒的事情我们搞不懂，但是我还有个疑问，那人，为什么会告诉你们这么多？”

  秦宇苦笑着问。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老皮尴尬地搓搓拳头上的老茧，打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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